“那你倒是告訴我!她是誰?!臣妾之前可從未聽過將軍房中有人!”柳霞眠顧不得什麼官家小姐的形象,她此前幻想的那些伉儷情深、舉案齊眉頃刻間都成了泡影,她那裡還顧得上那些。
在柳府,柳霞眠從來都是被寵在手心裡的那個,因此早年便養就了一副刁鑽蠻橫的性子。
她母親連功勳都不要,隻為了成全她嫁進穆府,可不是叫她來和彆的女人分享夫君的愛的。
“簡直是無理取鬨、不知所謂!”穆顯陽斥道:“本將軍娶瑾瑜在先,迎你過門在後,你怎麼著也得叫瑾瑜一聲姐姐,你卻這般刁婦作態,柳家都是怎麼教得你!”
“遑論本將軍可從未說過房中無人,納多少女人過門,何時是你說了算的?”
柳霞眠被這一句句話氣得直髮抖,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她狠狠瞪了一邊不敢說話的夏瑾瑜一眼,摔門而出。
事後林妤錦勸慰她:“夫人彆氣了,為那些女人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隻要夫人在穆府一天,妾終歸是妾,成不了氣候的。”
“將軍恐怕也隻是一時用事,明日夫人去給將軍服個軟,男人嘛,哪裡有不三妻四妾的。但妻和妾的區彆差的可不隻一個字,夫人可以不喜歡她,卻不可以不接納。
夫人大可徐徐圖之,將後院的權利握在手裡,屆時那個女人怎麼樣,還不是夫人說了算?”
柳霞眠冷靜下來才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今日是她太過沖動了。
爾後,她按照林妤錦說的去服了軟,為了能把夏瑾瑜以及日後的一些想攀進穆府的賤草淫花給收拾了,她學著收斂性子,學著如何治理後院,這漸漸地,就當真成了穆顯陽和穆府不可或缺的賢內助與女主人。
夏瑾瑜到她麵前都不敢吭聲,有時就算在柳霞眠這邊受了委屈,叫穆顯陽知道了,穆顯陽都叫她能忍則忍。
夏瑾瑜見穆顯陽如此在中間為難,慢慢地也隻將這些苦吞進肚子裡,隻給自己知曉。
但後來,一個意外的喜訊打破了這個局麵。
夏瑾瑜有孕了。
當天穆顯陽便破天荒地丟下一乾事務,從軍營趕回了穆府。
“瑾瑜!你肚子裡真的有孩子了?我要有我的第一個孩子了!?”穆顯陽高興地手足無措,手腳都不知道往何處放。
夏瑾瑜笑著點了點頭,穆顯陽忙叫她好生坐著,不僅忙活著張羅嬰兒用物,連夏瑾瑜房間裡稍稍尖銳的東西都丟了出去,地麵鋪了足足三層厚的毯子,可謂是將人嗬護至極了。
柳霞眠雖然近幾年有所收斂,但性子裡的善妒還是改不了的。
她一聽到這個訊息,氣得將旁邊一個婢女的手臂都掐青了,直到她婢女尖叫一聲,那臂上竟有血跡透過薄薄的一層衣服滲出。
“那個賤人!那個賤人竟然懷了顯陽的孩子!”柳霞眠麵容扭曲,“林嬤嬤,我該怎麼辦?我絕不能讓穆府的長子從一個妾室的肚子裡爬出來!”
“夫人彆急。”林妤錦握住她的手,輕輕道:“老奴有辦法……”
原先林妤錦想的法子就是找機會讓夏瑾瑜落胎,但奈何穆顯陽護夏瑾瑜護得太緊,他們的人無論如何也冇有找到合適的下手機會。
眼看著夏瑾瑜的肚子一天天打起來,柳霞眠的脾氣也愈發的陰晴不定,“你不是說能讓賤人肚子裡那個小孽種流掉嗎?!這都多少天了?等你將她的胎流掉,恐怕她肚子裡的小孽種已經爬出來了!”
柳霞眠隱忍多年,花了多少力氣纔在穆府有如今的地位,她怎麼能夠容忍就因為一個突然而來的孩子破壞一切!
“廢物!”她猛地站起身來,腦中卻忽然一陣暈眩,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當柳霞眠再次醒來時,林妤錦正守在榻前,她臉上帶著淚,又是喜又是憂,但終歸喜大過憂。
“夫人!”林妤錦見她醒來,急忙喊道:“夫人!您有身子了!方纔大夫來診過脈了,您肚子裡也有了個小公子!奴婢已經讓人去告訴將軍,將軍馬上就會過來!”
柳霞眠表情愣愣地,像是冇聽懂,爾後卻突然綻開驚喜的笑容,“真、真的?!”
“千真萬確!”林妤錦肯定道。
她看著自己平坦的腹部,伸手在上麵碰了一下,又倏地縮了回去,見無異樣,纔敢緩緩將手放在上麵,動作輕柔的撫摸。
她的肚子裡當真有了個孩子?是她和穆顯陽的孩子?
太好了!
眼下她也有了穆家的子嗣,看夏瑾瑜那個賤人還敢用什麼和她拿喬!
林妤錦見她如此,也很高興,道:“奴婢看夫人肚子裡是個小將軍呢,這頭一次反應便鬨得夫人直接暈了過去。”
柳霞眠故作生氣地嗔她一眼,眉眼卻帶著前所未有的笑意,“這纔敢懷上,怎麼能知道是小公子還是小姑娘?若是小姑娘……”
柳霞眠頓了下道:“我也會寵著的……”
“隻是……”林妤錦忽然想起什麼,皺起眉頭,神色猶豫,終究開口道:“這小公子來得有些遲……”
柳霞眠一聽,當即明白了林妤錦話中的意思。
夏瑾瑜比她早懷上一個多月,肯定要比她先生產,雖說她肚子裡的隻能是個庶出,但卻仍舊是穆府長子,是穆顯陽的第一個孩子。
不!不行!
穆顯陽的第一個孩子必須是她肚子裡的這個!她要讓她肚子裡的孩子做穆家的嫡長子!
之前要讓夏瑾瑜落胎的念頭此時更加強烈起來,柳霞眠目光逐漸變得陰狠,她低聲對林妤錦道:“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一定要將那賤人肚子裡的小孽種流掉!穆府的……啊!”
她說著,肚中卻忽然一陣劇痛,害得林妤錦臉色大變,“夫人你怎麼了?!”
她正想跑出去叫大夫,柳霞眠的肚子卻忽然又不痛了,這一來二去地將林妤錦嚇得夠嗆。
“這小將軍可真厲害啊……”林妤錦道:“夫人,那些醃臢的事讓奴婢張羅著去做便是,夫人不必憂心,現在與往日可不同了,夫人最要緊的事就是好好著緊著自己的身子,奴婢定會將夫人和小將軍養的白白胖胖的,也定會做好夫人所願之事。”
林妤錦眼神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