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慌裡慌張的。”柳霞眠還在品著彆家夫人剛送的新茶,那香味撲鼻,熱氣氤氳,喝起來彆有一番滋味。
她小酌了一口,瞥了門口來報的下人一眼緩緩問道:“出什麼事了?”
“夫人!五、五小姐她……毀容了!”
“誇嚓。”
柳霞眠手裡的杯子應聲碎地,她雙眸圓瞪,不可置通道:“什麼?!”
“究竟發生了何事?這好好的怎麼會毀了容!”柳霞眠心裡著急,一邊往穆瑩絮那邊趕去,一邊問下人說。
“奴婢也不知道……”那丫鬟怯怯懦懦的,“今早起來小姐的臉就變成、變成那個樣子了……”
柳霞眠心中惱火,喝斥了一句,“養你們這些廢物真不知道乾什麼吃的!”
等趕到穆瑩絮的廂房裡,大夫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
這原大夫是穆府裡常用的大夫,醫術很高,雖然比宮中的禦醫差上一些,但穆府但凡有人生了什麼病,他一看便能得個診斷。
柳霞眠也因此分外信任他,院子裡女眷大大小小的病大部分都是讓他瞧的。
柳霞眠走過去,縱然心裡已做了些準備,但看見穆瑩絮的樣子還是嚇了一跳。
不過她到底是為孃的,驚嚇過後便剩下了無止境的心疼,一向最看重自己這張臉的女兒臉卻成了這樣,還被這麼多人看著,她心裡得多難受。
穆瑩絮見柳霞眠來了,就開始嚎啕大哭,“娘……”
柳霞眠一陣心疼,“瑩兒彆怕,娘來了。”
她屏退了眾人,隻留下穆瑩絮的貼身丫鬟星月在旁伺候。
柳霞眠憂心忡忡地問那個白鬚鶴髮的老者,“原大夫,小女這是怎麼了?這臉……還能治好嗎?”
原大夫屏神,片刻後才收回了把脈的手,緩緩道:“大概是吃壞什麼東西了吧,這臉治好倒是不難,隻不過時間上需要長久一些。”
聽到能治好,柳霞眠心裡稍稍鬆快了一些,“能治好就行!大概需要多久?”
“半年左右。”原大夫道。
此話一出,柳霞眠還冇什麼反應,穆瑩絮倒是先抗議起來,“半年?!嗚嗚嗚……娘……女兒不要!這半年不能見人,還不如殺了女兒呢!”
“娘!你給女兒請個禦醫來看吧!女兒不要他看!”
穆瑩絮一向看不起像原大夫這樣的郎中,不能在宮中謀個一席之地的,多半是半吊子的江湖郎中。
臉這麼貴重的東西,穆瑩絮可不敢輕易讓這些人看。
但禦醫又那裡是說請就能請的?
禦醫是皇族的人,隻為皇族看病,若非皇族準許,恐怕就是連人死在麵前,禦醫都是不能下手醫治的。
穆瑩絮要看禦醫,恐怕還得讓穆顯陽請示過才行。
柳霞眠也心焦,倘若可以,她又何嘗不希望給自家女兒請醫術最高超的太醫來看病呢?
現下她也隻能苦口婆心地勸道:“瑩兒,你瞧你這張臉,若是不治,恐怕會更加嚴重,你還是聽原大夫的話,讓原大夫給你看病,啊。”
“我不要!得治個大半年才能見人,不是庸醫是什麼?!”
穆習容剛剛半隻腳踏進院子裡,穆瑩絮的房裡就炸出來這麼一句見天響的話,再尖利一點,恐怕就要把人的耳朵刺壞了。
這穆瑩絮還真不愧是被寵壞了的。
“你這廢物怎麼來了?!”穆瑩絮一看到穆習容情緒就更加控製不住了,她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以這樣的臉出現在這廢物的麵前,“趕緊給我滾出去!我這裡不歡迎你這個賤人!”
柳霞眠心裡也奇怪,這老三那裡會有這種好心來看瑩兒,莫不是來看瑩兒的笑話的?
如此想著,她麵色便難看下來,“習容,今日瑩兒染了些風寒,不方便見客,還請你出去吧。”
穆習容倒是坦然自若,故作受傷地柔聲道::“孃親,女兒今早一起來就聽說妹妹毀了容,心裡擔心的連早膳都用不下,緊趕慢趕著來看看妹妹,孃親和妹妹便這般不待見習容嗎?”
“你哪有那麼好心!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穆瑩絮毀了臉,索性連裝也不裝了,直接撕破臉。
穆習容像是纔看到穆瑩絮的臉,“呀”了一聲,捂著嘴巴,不可置通道:“妹妹……你的臉……怎麼成了這幅樣子了?”
“與你無關!”穆瑩絮吼道:“娘!你快讓這個賤人滾出去!”
柳霞眠沉下臉,還冇來得及開口趕客,穆習容卻說了一句,“妹妹這個症狀……我曾見過的,如果妹妹信得過姐姐,我這倒有個偏方,能讓妹妹儘快好起來。”
這話聽的柳霞眠神色一頓,但穆瑩絮卻半個字也不信。
什麼偏方,那裡又這麼巧的事情,這穆習容就是想藉機報複她罷了!
穆瑩絮冷笑一聲,“留著給你自己用吧!”
“妹妹不信我?”穆習容看了一眼旁邊的原大夫,才緩緩道:“妹妹想必已經讓大夫看過了吧?大夫是不是說需要大半年的功夫才能治好妹妹這臉上的東西?”
這下,不止柳霞眠驚訝,連原大夫也覺得詫異。
三小姐如何能一眼就看出這些?
穆瑩絮被唬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她死死盯著穆習容,咬牙切齒道:“你能知道的那麼清楚,莫非我這臉上的這些東西就是你弄的吧!”
她這個廢物三姐在之前哪有這個本事,而且她無緣無故就長了這些東西,在此之前又與穆習容結怨,倘若是穆習容為了報複她下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妹妹怎麼會這麼想?我也隻是湊巧在與妹妹同齡的姑娘臉上見過這樣連片的疹子而已,妹妹若是非要將姐姐想成對自己的親人都能下手的毒婦……那姐姐也是冇有辦法的……”穆習容蹙著秀眉傷心道。
那廂穆瑩絮又想開口,這廂柳霞眠卻若有所思地問穆習容道:“老三,你方纔說的那個偏方,可有什麼講究?”
“這偏方倒也冇什麼大講究……隻不過對於妹妹來說,可能會有些接受不了……”穆習容頓了頓,惆悵地歎了口氣道:“罷了……總之妹妹也不信我說的話,我也是多嘴這麼一提,就當我從未說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