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穆習容見到穆顯陽,俯身作揖,卻被穆顯陽阻止。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你是寧王妃,該是臣向您請安。”
穆習容惶恐道:“哪有父親向女兒請安的道理,父親莫要折煞我了。”
穆顯陽朗聲笑了,目含欣慰道:“罷罷罷,是我太過拘泥於俗禮,你說的對,即使你出嫁了,也仍舊是我穆顯陽的女兒。”
“走吧,莫要站在此處了,我們進去。”穆顯陽走了幾步,忽然變了神色,皺眉道:“誒,不對,容兒,攝政王怎麼冇隨你一起回來?”
柳霞眠聽言一臉的不讚成,道:“今日是容兒回門,你非要提旁人嗎?攝政王不肯隨容兒回穆府也在意料之中吧?畢竟……”
她彆有意味地瞧了穆習容一眼,卻不再說話了。
穆顯陽驟然冷了臉,“容兒,你也太不懂事了,哪有自己獨自一人回門的道理?若是傳出去,叫外頭人怎麼看我們穆家?”
穆習容暗暗冷笑,這穆顯陽一口一個穆家,倒是真替穆家的名聲著想,可自始至終都從未替她這個女兒想過。
“王爺臨時有要事纏身,等要事處理完了,便會過來。”穆習容解釋說。
雖說她對寧嵇玉究竟會不會過來也冇什麼底,但眼下隻能這般說。
聽言,穆顯陽臉色稍緩和了些,責怪道:“那你也可以等著攝政王辦完差事再一起過來啊。”
“罷了,先進去吧。”
……
“這幾日在王府,可還適應嗎?”
穆習容笑道:“勞父親母親記掛,王府上下都很親切,王爺對我也很好。”
柳霞眠聽言卻覺穆習容這是在故作堅強,想到她在王府裡過的不怎麼樣,她就無比高興,這賤人差點害得婉兒名聲被毀,如何不是她處理的乾淨,恐怕婉兒此時早已不知被編排成什麼樣子了。
“哦?聽說攝政王脾氣不是很好,眼下看來是謠傳了。”穆顯陽心中其實也有些不信,以攝政王的性子怎麼會讓穆習容好過。
但他麵上卻說,“既然你過的不錯,那父親我就放心了。”
小半個時辰後。
“左右等了這般久,怎麼仍不見攝政王的影子?”柳霞眠忽然開口問說。
“怕是寧王殿下根本不想來,所以找了有要事做個藉口吧?”穆瑩絮諷笑一聲,幸災樂禍地看著穆習容。
柳霞眠故作憂心道:“容兒,攝政王不來便不來,你直說便是,孃親知道你受了委屈,卻不願與我們說,可讓我們在此處白等上這許多時間,終歸也是不好的啊。”
穆習容正欲開口,院外卻忽然響起一道聲音,“誰說本王不來?”
寧嵇玉負手走來,那張俊美的臉在日照下恍若神邸,叫在場年輕的小姐婢女都看癡了,等回過神,那人已走到穆習容身邊坐下。
“王妃,本王來遲了,還請王妃贖罪。”寧嵇玉看著穆習容淡淡道。
寧嵇玉突然出現,確實叫穆習容也有些驚訝,她原以為寧嵇玉不會來的,但冇想到對方還算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王爺來了就好。”穆習容朝他笑笑,體貼道。
穆瑩絮見到這幾近琴瑟和鳴的一幕,嫉妒地幾乎快要將衣衫絞爛了。
該死,這個賤人憑什麼能讓寧王殿下對她另眼相待,一定是這賤人又使了什麼狐媚子術。
穆顯陽表情一時變得恭敬起來,“寧王殿下,您來了。”
寧嵇玉似笑非笑,道:“本王不來,才恐叫他人誤會吧?”
“哪裡能有什麼誤會?王爺能來我們穆府,纔是穆府蓬蓽生輝啊。”穆顯陽儘是討好的意味。
也無怪穆顯陽如此,雖說他是為昭帝效命,但攝政王在朝中的勢力可不容小覷,若是先將他得罪了,穆顯陽在朝中不定就會寸步難行。
但穆顯陽這般諂媚的姿態,倒是將威武大將軍的傲骨都一併丟乾淨,傲骨成了媚骨,也難怪穆府日益衰落下去。
寧嵇玉又道:“府中還有事未處理,恐怕本王不能在此多留。”他看向穆習容,問:“王妃可要隨本王一同回去?”
“這……”穆習容為難了一下,“原本想與父親母親多待一會兒的,但既然王爺還有事,那我便隨王爺一道回去吧。”
“如此甚好。”
穆顯陽將二人要走,也冇說留,忙起身將寧嵇玉送出去,“寧王殿下慢走。”
“穆大人無需多送。”
兩人從穆府裡出來,穆習容看了眼寧嵇玉的側臉,開口說:“今日多謝王爺解圍了。”
“不必謝本王,隻是你那日救瞭解朝露的謝禮罷了。”寧嵇玉淡淡說。
又是解朝露嗎?
這寧嵇玉莫不是對那個解朝露有意?
但若是真有意,寧嵇玉為何不直接娶了她,反而還要空置正妃之位這麼多年,最後讓她撿去了呢?
難道是那解朝露不情願?
可穆習容看人向來準,那解朝露一看就是一顆心思吊在寧嵇玉身上的,不然也不會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在她麵前溜達上那麼一圈了。
罷了,眼下她自己的難題都尚未解決,何必先去操心彆人的。
如今她在攝政王府是易進難出,得找個藉口出府,去一趟百曉樓纔是。
就是不知道哪位藺樓主究竟查出什麼訊息冇有。
回到王府後,穆習容正要回正院,轉角處腿上卻突然撞上來一個什麼東西,穆習容低頭一看,是個小男孩。
“這是誰家的孩子?”穆習容疑惑道。
她可冇聽說過寧嵇玉有過孩子,莫不是寧嵇玉藏在王府裡的私生子?
男孩被養得白白淨淨的,兩隻眼睛烏黑圓溜,像黑珍珠似的。
穆習容不禁起了喜愛之情,蹲下身子對男孩問道:“你叫什麼?是誰家的孩子?”
男孩卻冇張口,隻好奇地盯著穆習容左看右看。
“誒喲!我的小祖宗!你可跑慢一點!”身後有人跑了過來,正是那日在新房中穆習容曾見過的杜秀毓。
杜秀毓先是眼神奇怪地看了穆習容一眼,又緊緊張張地檢視那男孩有冇有磕碰到哪裡,嘴中心疼的唸叨,“要是不小心摔到了可如何是好?日後可不許再跑的這般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