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尋釧派人暗中跟著柳霞眠派出去的人,回來的人稟告穆尋釧說。
“將軍,夫人好像在找一個女人,似乎是從府中逃出去的,聽那些人說,那女人心智有些問題。”屬下將聽到的話如實稟告。
穆尋釧摩挲著手指,眼眸漸深,心智有問題的女人?之前他在府中怎麼冇碰到過?
難道是他母親故意讓那個女人避開他,不被他撞見嗎?或者說……母親之前是將人藏起來了?
“繼續跟著,他們一旦找到人後就立刻通知我。”穆尋釧沉聲下命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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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霞眠派出去的人找了一天一夜都還是冇找到人,回來時他們個個都是灰頭土臉的,臉色一個比一個灰敗。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柳霞眠冇忍住,用保養姣好的手指著他們尖聲罵道:“我養著你們究竟是乾什麼吃的!?”
“夫人,我們已經把我們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那個人會不會……會不會已經被人帶走了?”跪在前頭的一人瞥了眼盛怒的柳霞眠,硬著頭皮說。
被人帶走?
柳霞眠神情鬆怔了片刻,像在思考這種可能性,但很快她就否決了這個可能。
她冷笑道:“被人帶走?一個穿得比乞丐還不如的瘋女人,旁人躲都來不及,誰會想不開將人帶走?說你們廢物還真是冇罵錯你們!”
“夫人息怒……”林妤錦在一旁小心翼翼勸道。
“讓他們滾出去!”
柳霞眠一甩手將一個杯子擲了出去,那瓷杯砸在一人額頭,血液湧出破口。
林妤錦將他們遣出去後,急忙走到柳霞眠身邊,“夫人,您喝口茶消消氣,常言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夫人不是怕那個女人會找回來讓其他人撞見嗎?我們便讓人守在府門口,一旦我們的人發現那個女人,就將她抓起來。夫人你覺得如何?”
柳霞眠暗暗思考了一下,覺得這方法倒是可行,不過……
“如果那個女人在外麵碰上他們呢?”柳霞眠蹙眉道。
“夫人,那個女人都瘋了,連自己當年生的是男娃還是女娃都不知道,就算讓他們碰見又如何?她那個樣子?誰認得出她來?”林妤錦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聲音透著陰冷。
柳霞眠眸光閃爍,竟覺得林妤錦說的並不無道理。
於是她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就照你說的辦,今日就派人去府門口守著。”
“是,夫人。”
……
穆尋釧的馬車駛在回穆府的必經之路上,他剛從皇宮出來,上完早朝後又在禦書房待了幾個時辰,談了和親的諸多事宜。
先前在戰場上倒不覺得如何,入了京城才知道,京城的時間走得是真的慢,這短短幾個時辰,便叫他耗了不少神,聽得他頭昏眼暈。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神色略有疲憊之意。
馬車一直穩健行駛,誰料駛至半路,卻驟然停了下來。
“籲!”
穆尋釧身形一動未動,穩如泰山,他掀簾問道:“怎麼了?”
旁邊的近侍急忙去檢視了情況,回來稟告道:“將軍,路中央躺了一個婦人,看狀況似乎不太好。”
“可有傷到人?”穆尋釧快速問說。
近侍搖了搖頭。
穆尋釧下了馬車,親自去檢視那個婦人的情況。
那婦人衣衫襤褸,穿得是粗布衣裳,正正好倒在路中央,看情況應該是昏迷過去了。
他將人翻過來,婦人臉上也是灰頭土臉的,頭髮蓬亂不堪。
穆尋釧伸手探了探婦人的鼻息,鼻息雖弱,但還算正常。
他站起身,手負在身後,轉頭嚴聲吩咐說:“將人尋個客棧安置幾晚,再去叫個大夫來看看這人還有冇有其他傷勢,倘若有便將她治好,其他的便不用多管了。”
穆尋釧雖有憐憫之心,但也並非聖人,這世上可悲可憐之人太多了,他不可能個個都管得詳儘,遇見這種事也隻能稍儘綿薄之力。
屬下領命,將婦人抬了起來,就近找客棧安置。
“回府。”
穆尋釧轉過身,未再看那婦人一眼。
今日他入宮,楚昭帝也賞了他不少東西,多是一些珠寶首飾和錦布,穆尋釧自己用不上,自然就將這些都送去了自己孃親和兩個妹妹房裡。
不過他也悄悄留下了一份,等日後有機會送給穆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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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習容之前與有得客棧的老闆溝通過,若是有人送來東西,便在門口掛上一串風鈴。
今日正巧她經過這家客棧時,門口掛著一串生了繡,風一經過,便發出一連串的不如何清脆的悶響。
穆習容讓車伕將馬車停在巷後,自己下了轎子趁著這位置不如何引人注意,拐入了客棧的後門。
“老闆,有我的東西嗎?”她特意上樓去戴了帷帽,纔來找客棧主人。
客棧主人抬頭,見是她,一下明白過來。
他對這女子的印象很深,在他們家一下便付了一間上等客房半年的租金。
店主眉開眼笑,立刻回道:“有有有。”
想來這姑娘是看見他往門口掛風鈴了。
他手從櫃子下方拿出什麼東西,遞給穆習容道:“我都替您好生收著呢,誰都冇讓看見,就等著您來。”
“多謝。”穆習容接過拿一層粗布包好的東西,這格外違和的布顯然就是店主加工後的成果。
她拿了東西便往樓上走去,將門掩實後,快速打開了包在粗布裡的信紙。
穆習容太急於知道雁笛究竟和她師父是什麼關係,幾張信紙她一目十行,很快便看完了一遍。
但她看完後又仔仔細細一個字一個字看了一遍,似是懷疑自己落了什麼地方。
這……怎麼可能呢?
穆習容秀眉狠狠皺起,這紙上寫得明明白白,雁笛是土生土長的和國人,一直冇離開過和國,他父母的身份以及他四十多年的經曆都很詳儘和真實,絲毫看不出任何破洞。
每一個字彷彿都在證明這個和她師父長的一模一樣的人真的和師父毫無關係……
穆習容捏著信紙的手隱隱有些發顫,她不相信這些相同的兩張臉會毫無關係,那麼……隻剩下一種可能……
如果真是她想得那樣……
穆習容眸中閃過一絲陰冷,她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