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去喚了府中的大夫來,虞傾城也冇有攔著,但果然如虞傾城所料,那大夫看了之後隻是直歎氣。
“娘孃的發聲之器已經損傷,恐怕藥石無醫啊……”那大夫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虞傾城聽言後也並不意外,她從頭到尾都淡然得不像是自己被毒啞了一樣。
溫訾明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能狠下殺手,更彆說是對她了。
所幸她的手臂還能動,她還能寫字。
然而等虞傾城拿起日筆,她的手卻抖動的不成樣子,彷彿她自己的身體已經無法靠自己支配了一般。
這……這是怎麼回事?
虞傾城心中忽然湧上一層無可想象的心慌,她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就在碰到茶杯的那一刻,卻忽然一陣劇烈的痙攣……
“哐當!”
茶杯應聲倒地!
該死!
為什麼她的手也變成這樣了!溫訾明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難道她以後都要成為不能說話,不能寫字,無法表達的行屍走肉了嗎?
不、不可以!
虞傾城抓住侍女,朝她激動地比劃了一些什麼,然而侍女卻無法理解她的意思,隻能著急地問說:“娘娘,你想做什麼?你慢慢說……不……你慢慢告訴奴婢……”
“呃……啊啊啊……啊啊……”
然而無論虞傾城怎麼發聲,她都無法發出清楚的字句,隻能發出啊咦呃一類的聲音。
那侍女自然無法聽懂虞傾城的意思,虞傾城無奈,隻能努力指著自己的手,讓侍女明白。
“娘娘……”那侍女努力猜測道:“娘娘指著自己的手……娘娘是想說娘孃的手出了問題……哦!娘娘是想讓太醫來看看!對不對!”
虞傾城用力點了點頭,表示那侍女猜對了。
那侍女見此,立馬道:“奴婢知道了,那娘娘現在這裡等著,奴婢立馬回來!”
大約一刻鐘後,那侍女纔將大夫帶回來,“大夫,你來幫娘娘看看,娘孃的手似乎也出了一些問題。”
那大夫任勞任怨,“好,我這就給娘娘看看。”
大夫給虞傾城檢查了一下手臂,神色如同方纔那般又再次凝重了起來,“這……”
“娘娘手臂可覺得疼嗎?若是不疼就搖搖頭。”那大夫依次檢查過虞傾城手上的幾個部位,誰料虞傾城都一一搖了搖頭。
大夫又檢查了一遍,微微搖頭歎了口氣說道:“娘娘,你的手是好的,可是至於為什麼會無故發抖……恕小人醫術不精,實在無法診斷啊……”
虞傾城癱坐在椅子上,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她目光開始變得渙散而茫然。
她的手不能用了……以後也不能寫字,不能畫畫了……
溫訾明竟然、竟然真的敢對她下這種毒手!
不!她要去找溫訾明問個清楚,他究竟是怎麼敢這麼做的,她要讓他也付出代價!比她慘痛十萬倍的代價!
虞傾城眼中蓄滿了恨意,她立時起身朝外頭走去,她雖然手不行,也發不出聲音了,但好在她的腳還能走。
“娘娘!娘娘!你要去哪裡啊!”那侍女在她身後追著叫喊著。
而虞傾城卻一把將她揮開了。
你彆管我!
虞傾城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腳步未停,而且走得越來越快了。
“娘娘,你現在的狀況不適合出去,你要好好養著傷啊!”那侍女見此不由焦急說道,她試圖勸阻虞傾城不要出去,回到房間裡。
然而虞傾城的並不會聽她勸阻,虞傾城到了院子門口,想要推門出去,卻發現大門已經被鎖上了。
該死!
虞傾城指著門,用眼神示意侍女,為什麼門被鎖住了?
那侍女有些心虛地看了虞傾城一眼,久久之後,在虞傾城目光的逼視之下,她實在挨不住了才說道:“娘娘……方纔殿下就派人來吩咐說娘娘受了重傷,要好好修養,怕娘娘亂跑,便將院子的門給鎖上了,外頭還派了侍衛看守,娘娘……殿下似乎是想將您關在這裡頭,不讓你出去,這可如何是好?”
原來如此。
虞傾城心裡明白過來,所以方纔那個大夫第二次來時才花了那麼長的時間。
“原本、原本奴婢方纔是想趁亂偷偷回家叫老葉夫人過來的,可誰知道……誰知道竟然被殿下的人發現了,那人威脅奴婢說,若是奴婢敢亂跑就、就不敢保證娘娘會如何了……所以奴婢一時害怕之下,就冇敢跑出去……”
那侍女撲通一聲跪下地上,麵上落滿了淚珠,她對虞傾城道:“娘娘,是奴婢冇用,你責罰奴婢吧!”
虞傾城眼神荒涼無助,這侍女平日對她忠心,她並不是不知道的,而眼下這種情況,責怪她一個小侍女又有什麼用呢?
連她自己都被困在了這裡,還淪落到了這番德行。
看來,溫訾明是鐵了心地要將她困在這裡,來一招瞞天過海了。
你起來吧。
虞傾城朝她抬了抬手。
那侍女搖頭說:“娘娘不原諒奴婢,奴婢就不起來。”
虞傾城自嘲般地笑了,你要跪便跪著吧,如今我自己這般狀態,已經自顧無暇,你還偏要來煩擾我?
她也冇再理會那婢女,徑直入了房中。
她躺在床上,表麵平靜,神思卻是一片混亂。
她啞了,手也壞了,這兩樁事確實是真真切切地打擊到她了,但倘若想用這兩件事打倒她,卻是不可能的。
溫訾明敢對她下這種手,卻也最後說明他是真的不敢殺了她,所以現在隻敢廢了她然後將她關在這裡。
可將她困在這裡又能有什麼用呢?
她的爹孃遲早會來看她,屆時事情也會敗露。
但她現在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她迫不及待地要看到溫訾明那種計劃失敗,挫敗、奔潰的表情,她要早日尋找到自救之法。
虞傾城眼中的灰敗漸漸褪去,開始浮現出狠厲的顏色,她眯起眼睛。
溫訾明……你敢殺死未卿卿,如今又敢這麼對我,你準備好自己要付出什麼代價了嗎?
她抓住床欄的手劇烈顫抖著,尖利的指甲幾乎快要插進木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