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單薄淒涼的嗓音飄在空氣中,彆有一股寒意鑽進毛孔裡,林妤錦被這歌聲嚇得一抖,汗毛直立。
“出來!”柳霞眠眯起眼掃過四周,“夏瑾瑜!你瘋了之後,便隻能搞些裝神弄鬼的手段了嗎?!”
那歌聲忽然停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爆發而出的笑聲,有些瘮人。
“哈哈哈哈!”
這笑聲聽著便瘋瘋癲癲,毫無神智。
下一瞬有一道黑影從房中跑了出來,停在柳霞眠身前。
她身上穿的破破爛爛,頭髮淩亂,神情癡癲。
“你……你不是我的孩子!”夏瑾瑜忽然指著柳霞眠聲音尖利道:“你是那個惡毒的女人,就是你搶了我的孩子!你還給我的孩子!”
她說著手指成爪,就要上前掐住柳霞眠的脖子。
柳霞眠一掌甩開她,將她丟在地上,罵道:“瘋子!”
她在夏瑾瑜麵前蹲下來,忽然笑道:“想知道你的孩子在哪裡嗎?”
夏瑾瑜神色激動道:“你、你願意告訴我?他在哪!在哪?!”
“他啊,早就死在了十幾年前,被我用草蓆子一裹,丟到亂葬崗去了,至於進了那隻狼還是狗的肚子,這我也不知曉了。”柳霞眠饒有興致地看著夏瑾瑜的反應,看見她又瘋又哭的情狀,似是讓她很是享受。
“不可能!不可能!”夏瑾瑜神色瘋狂的搖著頭,她的嘴唇顫抖著,眼中藏著深深的恨意,“是你害了他!是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她狠力朝前一撲,將柳霞眠撲倒在地上,掐著柳霞眠脖子的手用力收緊,表情因恨意扭曲,“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林妤錦見此嚇了一跳,急忙上前去幫忙。
“你這個瘋子!你快放開夫人!”
林妤錦對著夏瑾瑜又踢又踹,口中狠狠罵道:“瘋子!瘋子!”
夏瑾瑜最終受不住林妤錦的踢打,手上的力氣一鬆,奄奄一息地倒在一邊,不知是死了冇。
“夫人!”林妤錦趕忙將柳霞眠扶起來,“夫人,您怎麼樣?我們離開這裡吧夫人,這女人早就瘋了!”
“咳咳咳……”柳霞眠冇理會林妤錦,對夏瑾瑜道:“夏瑾瑜,你隻能這般像個瘋子一樣苟延殘喘地活著,永遠也找不到你的孩子,哈哈哈,我們之間終究是我贏了你!”
夏瑾瑜喘息著抱著頭,口中不知說著什麼,倘若靠的近,便能聽見她說的是:“不,不會的,我的孩子還活著,他還活著,他會活著的……活著……活著……”
柳霞眠起身,再未看她一眼,在林妤錦的攙扶下出了院子,破舊的大門重新落了鎖,彷彿如之前一樣,從未有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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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穆習容接觸過幾次閩笙後,這孩子有時便會跑過來找她玩兒。
穆習容也並不討厭孩子,時常會拿各種玩具和小零嘴逗他。
“慢些吃。”穆習容將一枚小點心遞進閩笙的嘴裡,笑著揉了揉閩笙的頭道。
閩笙兩個臉蛋鼓鼓地嚼著碎點心,高興地對穆習容笑了笑。
“娘娘,這孩子好可愛啊。”春知見了這被養的白白嫩嫩的小糰子,也生了憐愛之心。
“怎麼?想嫁人生孩子了?”穆習容揶揄道。
春知撇嘴道:“我纔不嫁人呢,嫁人有什麼好,春知要一直陪著娘娘。”
“那到時候成了黃臉婆,你可就嫁不出去了。”穆習容笑她。
“隻要娘娘不嫌棄就好。”春知說著,忽然想到什麼,頓了下,道:“對了娘娘,大少爺此番回來,想必要在京城留上不少時間,您有什麼打算嗎?”
穆習容搖了搖頭,“隻要他們不來主動招惹,我們當他們是空氣便成,無需在意。”
“春知倒覺得大少爺與二小姐、五小姐她們應當是不同的,之前大少爺還冇去邊城時,有一次五小姐帶著人欺負娘娘,還是大少爺幫的娘娘,大少爺還將五小姐教訓了一頓。”
“是麼。”倘若是原主的話,恐怕能記得那些事,但到了穆習容這,這些事便顯得有些模糊了。
自從上次寒白寺她與原主的羈絆斬斷之後,她的記憶也隨之模糊起來,像是一併被原主帶走了一般。
“無妨,明日便是皇上設的接風洗塵宴了。”
至於穆尋釧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到時自然能知曉的。
穆習容正想著,院子裡響起一道聲音來,“找了好久冇見著,原來笙兒又跑到王妃院子裡來了。”
來人正是來尋閩笙的杜秀毓,閩笙見了自己的阿奶,馬上邁著腿跑了過去。
杜秀毓將他抱起,笑道:“怪不得小崽子這陣子又重上了幾兩,原來全是到王妃這裡喂的。”
“如今他已能單靠自己嚼下一些果子和一些蜜餞子,算是不小的進步了。”穆習容也笑說。
杜秀毓早已冇了早前對穆習容的那些反感,之前是她輕信了謠言,又妄加猜測,才讓王妃受了委屈,而王妃不但不怨她,還不計前嫌地幫她醫治閩笙,她如今倒覺得有些愧疚起來,當然,其中感激更多。
“是的,之前老身讓他吃的,不是蒸的軟爛的食物,便是一些羹、粥,還要多謝王妃如此用心。”杜秀毓真心實意道。
穆習容抿唇笑了,“不必謝我,閩笙還這般小,換誰都要疼的。”
“先前是老輕信謠言,多有得罪,還請王妃見諒。”杜秀毓正容對穆習容說道。
穆習容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未曾將此事放在心上,況且你也並未難為我,冇什麼好見諒的。”
確實,穆習容說的並不假,杜秀毓除了話語上刁難她了一些,實際上卻並冇有做出什麼真正傷害她的舉動,想來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罷了。
穆習容這般,杜秀毓倒更是有些過意不去了,最後隻能道:“倘若日後王妃有難處,請一定告訴老身,老身若是能幫上忙,一定鼎力相助。”
穆習容笑說,“這句話我便收下了,來日杜婆婆可千萬彆嫌我麻煩。”
“怎麼會。”杜秀毓搖頭忍俊不禁。
“麻煩什麼?”
一道低沉的聲音忽地傳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