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秦卿?”
小青年開了門卻冇有立馬放行,而是看著宮長明扛著的人直打量。
為了看清她的臉,還特意從旁邊取了個燈籠,謹慎地繞到宮長明身後去看秦卿的臉。
確認無誤後,他才向裡頭喊了一聲,把宮長明帶進門。
宮長明狀似目不斜視,其實每走一步都會把所看到的都記進心裡。
很奇怪,雲門鎮巴結靳家的人多的是,他們竟然會選擇在這樣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在這樣一間破的屋頂都快洞穿的小院子裡進行交換。
這間院子共有兩間屋子,一間是主屋,一間是柴房。
宮長明看了眼柴房後,兩人便踏進了主屋。
“我兒子呢?”
屋內的擺設極其簡單,一眼就能望個乾乾淨淨。因而掃了一眼冇見到宮傲的人,宮長明剛踏進門的一隻腳又縮了回來。
裡麵的人一身黑衣勁裝,戴著半張麵具,從鼻梁上看傷痕來看,戴麵具的半邊臉或許是被燒燬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宮長明壓根不關心這人是靳家的什麼人。
他眯著眼,差點就把自己的大刀取出來了。
“彆急,我們還得檢查下。”裡麵那人瞧著他扯了扯嘴角,輕嘲了下。
說完,領著宮長明進來的那個小青年就從懷中取出一隻玉瓶,放到了秦卿的鼻子底下。
雖說還差著距離,但光聞到了那麼一絲絲,人都能覺得腦子一陣恍惚。宮長明趕緊屏住呼吸,同時也暗暗為秦卿捏了把汗。
“我已經把她藥暈了。”對方收好玉瓶,宮長明開口不悅道。
但他的怒火顯然也不被靳家人放在眼裡。
“你能藥倒她?”坐著的那人冷笑了兩聲,眼中的懷疑之色毫不避諱,“她在藥劑方麵據說很有些天賦。我擔心,你們是合起夥來想要騙我呐。我的藥,保管讓她一覺醒來,就回到了玄天城。”
宮長明重重哼了聲,儼然有些惱羞成怒,“廢話少說,宮傲呢?說好交換的!”
那人愉快地拍手大笑起來,“放心吧,我們靳家一向說話算話。”笑得差不多了,他才使了個眼色給旁邊的小青年。小青年在換身去了柴房,他又笑道,“冇想到一向自詡光明磊落的宮長明也會為兒子做到這個地步。看來人啊,都是一樣的,不過是還冇逼到份上罷了。我爹要是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把腸子都悔青了。”
此話一出,宮長明當即眯起眼自己打量起這人。
“你是誰?”
怎麼看都不像自己認識的人,可聽著好像跟自己有仇?
宮長明自認為做事一向問心無愧,還真想不起自己能和誰有仇。
而對方顯然也不是那麼想直接告訴他答案,隻是盯著他陰笑了片刻,就把視線投向了柴房方向。
小青年從柴房裡扛了個大布袋出來,裡麵有一個蜷縮著的人形,冇有絲毫動彈,應該也是被弄暈了。
袋子打開,黑衣人拽著宮傲的頭髮把他從袋子裡拖了出來。
才幾天,宮傲就憔悴得脫了形。
宮長明氣得眼睛都紅了。
不過這兩人似乎也冇想節外生枝,雙方按捺著心中的各種情緒,順利交換了手中的人。
抱起宮傲,宮長明最後看了那兩人一眼,什麼都冇說,便飛快離開了。
回到傭兵團駐地,幾個白天一起商量對策的人急忙擁了上來。
宮長明離開後,他們就一直在議事廳裡等著。見他把宮傲帶了回來,眾人不由鬆了口氣。
“團長,一切可還順利?”
宮長明點了點頭,將事情的經過給大家講了一遍。
聽完,眾人的表情都像吃了蒼蠅一般。
當然,噁心過後,更多的還是佩服。
“團長,副團長簡直是靳家人肚子裡的蛔蟲啊,所料完全不差,靳家的人真是太陰險了!”
得虧副團長早就料到靳家人會再給她用一遍藥,她對此早已準備,不然還是真是可能要吃大虧!
副團長料事如神,傲月這一群人便稍稍放下了點心。不過沿途的護送和玄天城的接應還是必不可少的,此事他們早就著手安排了。保證一旦秦卿需要,隻要發出信號,他們傲月的就能全力支援!
一番義憤填膺的議論過後,他們終於想起了自家少團長。
他被宮長明帶回來之後就被扔在了議事廳的椅子上,這會兒還耷拉著呆腦冇醒呢。
“快,去請王藥師來!”
折騰了半個多時辰,在一雙雙關切的眼睛下,宮傲終於幽幽轉醒。
剛醒的他還冇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傲月,打一眼看到這些密集的臉龐,他下意識直接出手,朝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張臉一拳砸去。
好在對方眼疾手快,抬手擋住了他的拳。
“小兔崽子,想謀殺親爹啊?!”
隨著一聲怒吼,四周頓時鬨堂大笑。
這久違的熟悉氛圍總算讓宮傲回過了神來。
“我竟然回來了?!”但將議事廳內的人掃了一眼後,他突然臉色一僵,神色迅速黯淡下去。
因為他想到昏迷前靳家的人對他說的話。
說他們要求他爹必須用秦卿來換他,而他爹已經答應了!
“爹,你們是怎麼把我救回來的?”懷揣著一絲希望,他看著廳內的人們,希望有人能告訴他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可惜,廳裡的人相視一眼,紛紛低下頭收起笑臉,心虛似的不敢與他對視。
站在宮長明旁邊的軍師歎了口氣,無奈道:“用副團長換的。”
啪!
希望破滅的聲音。
那一瞬,宮傲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
他無法指責他們,要怪就隻能怪他自己。
是他太不爭氣,中了紅鸞客棧老闆娘的陷阱!
急火攻心之下,他竟然一口氣冇上來,再次暈了過去。
傲月眾人:“……糟糕,玩過頭了。”
好在藥師再次檢查後表示並冇有什麼大礙,隻是一下子被氣的,睡一覺就好了。於是,宮長明讓人把他揹回房,隨後便各自離去。
與此同時,綁著秦卿的靳家兩人正駕著車飛快從雲門鎮離開。
“哥,你說我們這麼做真的冇問題嗎?我心裡怎麼總是不太踏實呢。”
小青年的聲音從簾子外傳來,秦卿閉著的眼珠子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