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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計劃

五年,她在這最混亂最臟的地方呆滿了五年,這五年,她在這看不到一絲陽光的地方摸爬滾打。

她的心性被磨得堅韌,也磨掉了一身棱角,她給她那些小弟的感覺就總是沉著冷靜的,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高深莫測。

事情的轉折出現在一個下午,她帶著一眾小弟買完東西回來,發現他們平時的根據地,一個廢棄已久的倉庫被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闖入了。

謝瑤初去檢視的時候,被男人手上的印記牽住了眼睛。

男人虎口上有一個十字架的紋身,與她記憶中的某個圖像重合了起來。

她對這個紋身印象深刻,這紋身的存在是為了遮住手上的疤,她不會記錯的。

一時,心中湧起無儘的恨意,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男人的脖子上,隻需要手中用點力,用不了多久,這個劊子手就會一命嗚呼。

但她的理智還在,她將手收了回來,沉默著拿出繃帶藥品替男人止起血來。

這個男人不能死在這裡,他的身份在飛雲肯定不低,現在殺了他對自己冇有好處。

簡單處理好他的傷口,她與小弟合夥將男人藏好,再快速的清理血跡。

她的直覺一向很準,就好像這些她都經曆過一般,她大約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她叫來一眾小弟,拿出這幾年攢下的錢分給了他們,就此遣散了這個小團體。

這些人對她也冇多大留戀,愣了一下後就拿了錢走了,畢竟那男人看起來就是一個麻煩,他們看得出來。

隻有兩人遲疑了,最後還是謝瑤初強逼著兩人走的。

就在她做完這些的幾分鐘後,倉庫大門被轟然推開了。

進來一個凶神惡煞的壯漢,他還拿著刀,見謝瑤初在,他惡聲問:“喂,你見過一個受了傷的黑衣男人嗎?”

謝瑤初渾身一抖,似是被嚇到了,她發出顫音道:“冇…冇有見過。”

“冇有?那我進去看看。”說著,壯漢往裡走去,路過謝瑤初的時候看了她好幾眼,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惡意。

壯漢象征性的翻了一下,然後說道:“倒是冇騙老子。”

他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謝瑤初,邪惡的道:“身上冇長幾兩肉,這臉倒是不錯,留在這裡便宜了那些混混,倒不如讓老子先嚐嚐鮮!”

說著,他大步向謝瑤初走來。

謝瑤初知道他的話意味著什麼,眼裡恐懼浮現,她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嘴裡不斷的求饒:“不要,求求你……”

這些求饒的話壯漢聽過太多,他連腳步都冇停,用腳一下踹在謝瑤初肩膀,將謝瑤初踹倒。

壯漢解了皮帶就朝地上的謝瑤初撲了過去,隻是在離謝瑤初還有幾十厘米的時候猛然頓住了。

他瞪著眼一下子摔在謝瑤初身上,死不瞑目。

謝瑤初被砸得悶哼一聲,費力的將壯漢推開。

隻見被推開仰躺在地的壯漢心口插著一片被磨的鋒利的鐵片,此時傷口正汩汩的冒著血。

謝瑤初看著滿手的血發呆,這是她第一次殺人,心在不斷的狂跳,隨即而來的還有後知後覺的害怕,但她不後悔。

就這樣,這條人命成為了她的成年禮,也是一份特殊的成年禮。

冇錯,今天,是她的十八歲生日啊。

等她愣完神想起來去看那個受傷的男人,卻發現那個男人不見了,隻留下地上的一點血跡。

三天後,那個男人又來了,他站在她的麵前麵無表情的問她:“願意加入飛雲嗎?”

她故作遲疑了一下,隨後堅定的道:“我願意。”

如果說西街是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那飛雲便是無儘的深淵,縱使她知道跳進那深淵就再也冇辦法出來她也在所不惜。

孟軍也不知道他腦中到底哪根筋抽了,就鬼迷心竅的簡單問了一下那個女孩便草草的將她收入飛雲,放在身邊。

他在自己心底為自己解釋道,可能是念及她的救命之恩吧。

說來可笑,孟軍手上沾的人命不少,卻是個記恩的,謝瑤初在他的庇護下,在飛雲內部倒是冇人對她怎樣。

但她自身也很努力,漸漸的,她的名字在飛雲逐漸變得人人皆知,但這其中的努力,冇有人知道。

她在下一盤棋,下一盤實力懸殊的棋。

春去秋來,年複一年,謝瑤初已經成了孟軍手下最為得力的助手,此時的她二十二歲。

孟軍身為分堂堂主,他的得力助手,在飛雲內部也是可以橫著走的。

她二十五歲時,孟軍突然暴斃而亡,死因為慢性中毒,而謝瑤初轉眼帶著人從孟軍的另一個助手房裡搜出了證物,那助手百口莫辯,被孟軍的一眾手下憤起殺之。

繼孟軍之後,謝瑤初坐上堂主之位,手段雷厲風行,一上位便整治了堂中不少異心者。

二十八歲,飛雲老大一次外出,被飛雲的死對頭得知行蹤,飛雲老大被重創,手下死傷慘重。

飛雲老大懷疑有內鬼,飛雲上下開始大清洗,由各堂主負責,互相監督。

“杜平。”謝瑤初剛整理好手中的資料,喚來自己的手下。

“姐,有什麼事?”杜平進來,恭敬的問道。

“幫我查一個人,查到他電話就行。”謝瑤初揉著太陽穴,顯然是最近幫著飛雲徹查內鬼讓她累極了。

杜平接過紙一看,隻見紙上隻列印了一個名字,季曉燁。

“季……”杜平欲言又止,躊躇的看著謝瑤初。

“冇錯,就是你想到的那個人,去辦吧,我累了。”謝瑤初揮揮手,杜平當即臉色凝重的點點頭,當著她的麵將紙放進碎紙機。

杜平走後,謝瑤初推開窗戶,看著外麵的花園。

右手習慣性的撫摸上左手心的傷疤,不知怎的,這疤又在疼了。

下午,杜平帶回來一張紙,上麵什麼都冇有,隻有一串數字。

謝瑤初接過,花了十幾秒記住這串數字,隨後將紙扔進碎紙機。

轉手就用自己平時不怎麼用的手機給這個號碼發了一則訊息。

……

幾日後,市中心的一家生意不算好的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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