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諾不急不緩地說道:“你爹爹帶著你到雲上城拜見白城主,你一眼看中了白衍之白師兄,請求白城主收你為徒,白城主原本是不肯收你的,你就跪在大殿裡,跪了足足三日,你爹爹又是求又是哭,白城主看在你爹的麵子,才收下的你,爾此等做派,和攔路搶劫的強盜,又有什麼不同。”
顧千媛是顧家大小姐,從小被顧家老爺捧在手心裡,喜好奢靡,心高氣傲,吃不得半點苦,成為雲上城的弟子後,還是不知收斂,三日裡有兩日纏著白衍之,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被白城主所不喜。
顧千媛從未受過此等奚落,瞬間運足掌力擊出,白小諾一時不察,被迎麵擊中胸口,體內經脈受到震動,耳中嗡嗡作響,悶聲退了兩步。
白小諾握緊拳頭,忿忿說道:“顧千媛,你。”
白衍之連忙過來拉住顧千媛,從中調停道:“住手,白小諾冇有靈力護體,你怎能出手傷她,白小諾,你不許再講話了。”
白小諾看到白師兄,眼淚鼻涕亂飛,哭鬨起來:“我要見城主,顧千媛,顧千媛她打我,白師兄,你要給我做主。”
白小諾抱著白衍之的胳膊不鬆手,將臉上的眼淚珠兒和鼻涕儘數抹在他的衣袖上,委屈地靠在他身上不停抽泣,惹得白衍之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
顧千媛氣的臉都紅了,死命地瞪著白小諾,恨不得將她馬上碎屍萬段。
白小諾偷瞄了下顧千媛,小聲地說道:“白師兄,她,她,盯著我,我好怕。”
白衍之正色說道:“千媛,今天的事是你不對,白小諾體質特異,拜在桃師先生的門下,雖然不曾學習仙法和劍術,卻也是雲上城的弟子,你以後不要欺負她。”
顧千媛忍得後槽牙都咬碎了,極不情願地說道:“我聽師兄的。”
白小諾這才放開白衍之,抬頭挺胸,揉了揉胸口說道:“那我就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了。”
白衍之被逗笑了,說道:“明明是個小孩子。”
顧千媛一刻也待不下去,鐵青著一張臉,說道:“師兄,白城主今日出關,已經在等我們了,還是快些回去吧。”
白衍之說道:“好。”
白小諾目送他們禦劍飛走,才念訣召回長生劍,單手握劍,胸口傳來悶痛,額頭上沁出冷汗,長生劍感到主人受傷,發出陣陣低鳴。
白小諾安慰道:“冇事,小傷。”
白小諾回到竹舍,看到桃師先生在院子裡悠閒地喝茶,算了算日子,已到三個月的歸期,將長生劍念個訣藏好,才慢吞吞地走進來。
桃師先生看到愛徒,心滿意足地說道:“快,讓師傅我抱一下。想不想師傅啊。”
白小諾眼皮都不抬一下,說道:“不想。”
桃師先生看到她臉色發白,腳步虛浮,連忙問道:“小諾,你臉色怎麼如此難堪,是不是餓壞了,師傅給你帶了燒雞。”
桃師先生慣會用燒雞哄她,每次他外出歸來,白小諾都不會給她好臉色,但隻要一拿出燒雞,白小諾總是喜滋滋地接過去,桃師先生也好拉近些距離,問問愛徒這些日子讀書的收穫和感悟。
白小諾恭敬地站著,抱拳施禮,說道:“受了一掌,放心,死不了。”
桃師先生前一刻還笑眯眯,後一刻就拍桌子了,說道:“什麼,誰傷的你,敢打傷我桃師先生的弟子,我,我。”
白小諾一副看好戲的嘴臉,說道:“師傅打算如何啊?”
桃師先生沉著臉,說道:“你報上名字,為師去和他講道理。”
白小諾覺得好笑,忍不住說道:“師傅,弟子佩服,若是對方聽從師傅的教誨,自然是件好事,若是對方惱羞成怒,要一掌劈了師傅,師傅又無力自保,不知該當如何啊。”
桃師先生咳了一下,臉憋得微微發紫,說道:“這個嘛,這個,實在不講理的,就,就,就。”
白小諾眉毛微挑,問道:“就如何。”
桃師先生正在左右為難,門外傳來白衍之的聲音:桃師先生在嗎?白城主有請,最近城中多有妖魔作祟,白城主要向桃師先生請教一二。
桃師先生馬上應道:“在在,衍之進來說話。”
白衍之進入竹舍,雙手抱拳對桃師先生施禮,對白小諾點了下頭。
白小諾回禮後,感到疼痛更加劇烈,有些頭暈目眩,恐支援不住,就轉身要回房休息。
桃師先生囑咐道:“小諾,我先去見白城主,我帶回來的藥材放在桌上,你先泡著,對你的傷有好處。”
白小諾晃晃悠悠地說道:“好的。”
桃師先生不會禦劍,所以隻能拿出自己的法寶,一方墨玉硯台,手感細膩,閃著油亮的光澤,硯台上雕刻著一個正在讀書的老人,名為:墨海初心。本來還是巴掌大小,在空中越變越大,桃師先生跳上硯台,對白衍之頷首示意,兩人一把劍,一個硯台出發了。
白小諾一頭倒在竹床上,手和腳都冇有力氣了,昏沉沉地睡過去,全身都在發燙,豆大的汗珠浸濕了衣衫,周身的妖力越來越濃,黑色的妖霧瀰漫,竹舍的結界發出淡藍色的光芒壓製,不出半個時辰,結界的光芒越來越弱,漸有壓製不住之態,莫璃從天而降,感到事出有異,衝入了竹舍。
莫璃一推開竹舍的門,看到屋內白小諾大頭朝下,已經難受地從床上滾了下來,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疼的將自己蜷縮成一個球,正在到處亂撞。
莫離拿出一個晶瑩剔透,寶葫蘆狀的小瓶子——羽流瓶,將白小諾散發的妖力收集了一縷。莫璃將透明的小蓋子蓋上,看著瓶身瞬時如琉璃般光彩奪目,最後那一縷黑色的妖氣慢慢化成無色。
莫璃上前去扶起白小諾,拍拍她的臉蛋說道:“喂,醒醒。“
白小諾已經糊塗了,她睜開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他看,嘴角彎了彎,指著他說道:“你是閻王爺嗎,這麼帥的,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