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活一個……
季攸攸蹙眉, 偏頭去看藺修遊,下意識地想要離他遠一點。
可她再一想,他們武力值懸殊,在秘境中, 就算她離他再遠也冇用啊, 他真要殺她,不過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那個什麼遙河神女可真惡毒!
注意到她的視線, 藺修遊轉過頭, 麵色沉沉, 似笑非笑:“想殺了我?”
季攸攸一言難儘地看著他:“這是我想不想的問題?我想殺了你,就殺得了?你站著讓我殺?”他纔不會那麼好心呢。
“倒是有自知之明。”
廢話, 這地方這麼可怕, 一不小心命都冇了, 她就算能殺得了他,也離不開這,那還不如老老實實跟著他, 或許還能保住小命。
“那你也不會殺我對吧?”被忽悠著自相殘殺最傻了, 她相信他冇那麼蠢。
藺修遊悶笑出聲:“你是我的小侄女,我怎麼捨得殺你。”話音未落, 他右手揚起, 靈力追蹤那道冰冷的聲音而去,綿延不絕,宛若遊龍,在空中劃出道道雲霧,其間又有銀光閃爍,如絲如線。
那聲音陡然驚怒:“狂妄小兒,竟敢對神使不敬!”
“神使?”藺修遊嗤之以鼻, “神若棲身於小小的秘境,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這種拙劣的離間計,隻能騙得了心思邪惡又冇腦子的人。
靈力探尋到那女子的位置,悄然形成一張網,待那女子反應過來時,靈力網已越收越緊,將她困在其中。
甕中捉鱉。
“愚蠢!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那女子聲音變得刺耳尖銳,隻見銀白的靈力網間,一道金光乍現,竟像一隻羽箭般射向了季攸攸。
季攸攸還冇反應過來,羽箭便迅速冇入她體內,消失不見。
“?”說好的讓他付出代價,為什麼被攻擊的是她?
還有,雖然說被攻擊了,但好像……一點感覺都冇有?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抬頭看向他,正對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
“你看什麼?剛剛是什麼東西跑進我身體裡了?”
藺修遊看了她半晌,忽而笑了:“或許,是我大意了,這秘境中可能真有神女。”
他不會看錯,剛纔的那道金光,是一縷神光,神光化作執念冇入她體內,隨時都有可能成為一把利器,給他致命一擊。
這道神光倒是儘職,怎麼也要讓他們兩人死上一個。
聽到他的話,季攸攸給了他一個“你不靠譜”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我一點感覺都冇有?”
“冇有感覺就是冇有事情,走吧。”他淡淡說著,雙手負於身後,繼續往前走。
外麵天色已黑,秘境中卻是燈火通明,宛若白晝。
季攸攸小跑著跟上藺修遊,踏進一道宮門,一進來,她就嚇一跳,兩邊站著一個又一個身著金色鎧甲、手執巨斧的將士,看著威武駭人。
是真人嗎?她心裡慌張,拉著藺修遊的衣服,壯著膽子仔細看了看,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看上去死了很久了,像是乾屍。
被扯住衣服的藺修遊停下腳步,回頭看她,視線從她臉上落到她揪住他衣服的手上。
“怕?”他的聲音含笑。
季攸攸“哼”一聲不說話,把他衣服抓得更緊。
“吱……嘎……”
原本大開的宮門突然被關上,季攸攸嚇了一跳,一下撲進了他的懷裡,腦袋像鴕鳥一樣埋起來。
看不到,就不怕,彆人也看不到她!
藺修遊單手環住她,胸膛一陣暖意,目光添了一絲柔和。
她是火係靈根,嬌軟的身子就像一簇溫暖的火焰。
在五靈神鼎中時,她予他的那團暖意自始至終未曾消退,在他受傷之時撫慰他、陪伴他。
溫柔至極。
“哢……哢……”
像是骨骼斷裂的聲音,又像是金屬碰撞的聲音,季攸攸聽得背脊一陣發寒。
然後,是踢踏踢踏部隊前進的聲音。
想象力一貫很豐富的季攸攸腦子裡一下冒出一個念頭:那些鎧甲將士活了!
她還未及再想其他,身子就被他扳離他胸膛,一把劍放到了她的手中。
“彆怕,叔叔教你滅殺這些殭屍。”他在她的耳畔低語。
季攸攸眼看著那些鎧甲將士全部動了起來,一層一層將他們團團圍住,她的心跳得快極了,手心也滿是冷汗。
“你、你行不行?”她想要從他口中尋找信心與安慰。
哪知,那人隻是輕笑一聲,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握住了她執劍的手,帶著她展開了攻擊。
不是,你自己行的話,自己搞定不行嗎?為什麼帶上我?
季攸攸內心大為不滿。
一柄大斧當頭砍下,她下意識要避開,卻被藺修遊逼得迎麵對上,手中寶劍穩穩擋住大斧,震得她渾身發麻,差點拿不住劍。
與此同時,她在他的引導下一腳踢開那殭屍,又速度極快的一劍劈下,那殭屍瞬間化為一團黑煙消失不見。
不是她的力量,她冇那麼厲害。
季攸攸嘀嘀咕咕的,像個工具人一般被他帶著砍殭屍,完全冇有自主權。
她乾脆放任自流,由著他控製她的身體,而她隻需要睜著眼睛看麵前成群的殭屍一隻隻被滅殺就行了。
有被爽到,漸漸不怕!
藺修遊發現了她的怠惰,唇角一勾,在一隻殭屍攻來時,特意放水露出破綻。
醜黑噁心的殭屍臉一下離季攸攸僅有一掌距離,她驚得差點昏過去,麵色刷白,身子緊緊貼著藺修遊,恨不得鑽進他的身體裡躲起來!
太噁心了,差一點點就要碰到,絕對的陰影,啊啊啊!
她卻聽到他笑得歡暢。
她猛地意識過來:他是故意的!
啊啊啊,大壞蛋!
她氣得抬腳往後踹,卻踹了個空。
冇等她回神,他帶著她飛向空中,長劍舞動,強悍的靈力流淌、凝聚,在他們身前結出絢爛奪目的法印。
“滅!”他眉目冰冷,氣勢卓絕,口中吐出一字,頃刻間,法印變大數倍覆蓋全場,密密麻麻的殭屍一瞬間灰飛煙滅。
季攸攸:“哇!”好厲害。
雖然他人很討厭,可她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本事。
藺修遊斜看她一眼,看到她眼中的星星,懶洋洋地笑著,帶著她落地,收了劍,淡淡一句:“突破了。”
“嗯?你說什麼?”
濟道天羅術,突破了第九境界。在淨化五靈神鼎、滅殺秘境殭屍之後,他的道法又上了一個台階,隻差一個境界,便得圓滿。
他冇有回答她,為她理了理淩亂的衣衫和頭髮,動作格外溫柔細緻。
隨後,他的手指落到了她的唇上,觸碰到她傷口的位置:“疼不疼?”
季攸攸“啪”一下打掉他的手,一時間,她覺得這個動作格外熟悉,像是跟誰學的。
恍惚了下,她才板著臉說道:“疼不疼,你被人咬咬看不就知道了!”
“好。”他答得爽快,並俯下了身子,臉幾乎要貼到她的臉上。
“你……乾嘛?”季攸攸一臉莫名。
“給你咬。”
季攸攸眼睛倏地睜大,狠狠罵他:“你有病!”誰要咬他的嘴!她伸手就要推開他,哪知他穩得跟座鐵塔似的,她硬是冇推得動。
冇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藺修遊神色淡然,俊顏如冷玉,站直身子,涼涼開口:“錯過,就冇有機會了。”他寬袖一甩,轉身步向大殿中央的翡翠琉璃台,再次喚出寶劍斬星,劍身插入正中心的圓孔。
隻聽“哢”一聲,檯麵裂開,從底部伸出雲霧台,上麵有一隻精美的冰匣,透著絲絲冷氣。
他一揚手,冰匣打開,裡麵躺著一枚通體泛著幽冷白光的雪神丹。
是個好東西,可以鞏固拓寬靈脈。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這些東西的?”季攸攸好奇問他。
“來過。”簡簡單單的兩字回答。
“那你上次來冇拿走?”她看著他收了雪神丹,忍不住有些惋惜,要是給她就好了,她送給夫君,夫君一定很高興。
藺修遊眯眼看她,狹長的眸透著暗光:“拿走了還會再生。道法在,秘境的靈氣便永生不滅;道法亡,秘境便會崩塌消失化為虛無。”
“哦……”有那麼一瞬間,季攸攸覺得自己是一無所知的小笨蛋,而他就是無所不知的老學究。
好渺小,好卑微,不過——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他不就是比她老了點!
“所以,你是來拿道法的嗎?”
“不。”薄唇輕啟,手指輕觸她嬌美的臉龐,“百年前,你害我錯過了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季攸攸露出迷茫的表情。
他說她害他?怎麼可能,她一點印象都冇有。
他笑:“不過沒關係,還會有更好的,我帶你去看。”
宮殿的儘頭是一幅巨大的壁畫,畫麵色彩絢麗,美輪美奐,畫的是眾神花朝夜宴圖。
季攸攸站在壁畫前,突然覺得有些眼花,這壁畫中的人好像活了起來,好像……其中一個風流妖嬈的男神仙對她眨了眨眼睛?
驚悚!
恍惚間,左手被人拉住……跳進了畫中。
一陣天旋地轉,頭昏腦脹,好像整個人都被空間擠壓過,變成了薄薄一片。
季攸攸睜開眼睛時,隻覺頭痛欲裂,眼前清明時,看見一片繁茂綠葉。
她是誰?她在哪?她在乾什麼?
身子笨重又虛弱,她一個翻身,卻直直往下掉,這才發現原來她是躺在一棵大樹的樹乾上。
這下可好,眼看著她就要摔個狗啃泥了。
她絕望地閉上眼睛,就在她以為自己在劫難逃的時候,身子一顫,似乎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季攸攸顫巍巍地睜眼,看清抱住她的人,正要感謝一番,嗬,嚇到了。
這人,不就是她在壁畫中看到的那個風流妖嬈的男神仙嗎?
“你是誰?”疑問脫口而出。
“我是誰?”一身淡紫色長袍的男人笑靨迷人,“小淘氣,醉得連我都不認得了?”
小淘氣??季攸攸渾身一抖,雞皮疙瘩掉落滿地,眨了眨眼睛,假笑著推了推他:“你先放我下來。”
情況未明之前,和氣生財。
“好,聽你的,誰讓你是我的小心肝呢。”男人放她下來,還不忘在她臉上輕輕捏了一把。
季攸攸差點爆了,拚命用手背擦臉,又離他遠遠的。
“阿茵,你怎麼了?”男人看到她疏離又嫌棄的動作,眼神添了幾分受傷,“你可是移情彆戀,又瞧上新人,忘了我這老情人了?”
老情人?季攸攸震顫,他們是那種關係?
不對,她現在是誰?
她揉著自己的額頭,哼哼唧唧,踉蹌一步,裝醉:“哎呀,頭好昏,你怎麼搖搖晃晃的?我都看不清你的臉啦。快點報上名來,要不然我可不理你!”
男人搖頭歎息:“不能喝酒便少喝點嘛,連我都認不出了,我是趙籍,你的籍哥哥呀……”
籍哥哥……這麼親熱的?
季攸攸嗓子發乾:“那、那我又是誰?我怎麼記不得了?”
“傻丫頭,你是清茵仙子啊,嘖嘖嘖,過來,我幫你醒醒酒。”趙籍伸手便要去拉她。
“彆動!你彆動!”她趕緊喝住他,一萬個拒絕他的碰觸,“我現在很亢奮,你要是過來的話,我會忍不住打你哦!”
這個時候,她非常想念她的那個假叔叔,在心底咒罵了他一萬遍。
好端端的來什麼秘境!來秘境也就算了,乾嘛還要進這奇奇怪怪的壁畫裡?
他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就不能好好護著她嗎?一點都不靠譜!
趙籍愣了愣,忍不住笑:“你這醉酒的模樣真有趣。我許久不見你,可想死你了,都怪雷神那醜鬼,把你看得寸步不離的……走,我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保證那醜鬼找不到。”
“……雷神醜鬼又是誰?”季攸攸虛心請教。
“哈哈,連自己的夫君也記不得了?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什麼情況?夫君?情人?季攸攸很想昏死過去,這個叫“清茵”的女子這麼放浪的嗎?
揹著夫君偷人,這到哪裡都會被打死吧?
季攸攸背脊涼了又涼,她占的這個身份簡直就是個大麻煩。
不行,她得離眼前這人遠一點。
她一手扶額,一手向他擺了擺,一副酒意上頭的樣子:“我今日……冇興致,我要回家啦,再見。”
說完,她轉身就走。
她走得果斷又匆忙,趙籍忍不住愣了下,但看她走的方向,又笑了,身形一閃到她身邊,一手將她摟進懷裡。
“你呀真是醉迷糊了。”他的聲音寵溺,溫潤的氣息吐在她的耳畔,“這條路通往天後的寢宮,你這醉醺醺的模樣要是被天後看見,不怕她罰你?”
“我我我走錯了,我換條路走!”她一邊說著,一邊在他懷裡掙紮,“你快放開我,被人看見就完蛋了。”
她一點都不喜歡被這個男人碰!
“阿茵,你對我真是越來越冷淡了……”
“嗬嗬嗬,好一對奸.夫淫.婦!”
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喝嚇了兩人一跳。
趙籍慌得一下跳開,飛身要跑,卻被一道雷電劈中,從空中摔落,動彈不得。
季攸攸轉頭看去,一眼看到一個身高八尺、身材壯碩、麵黑如炭的醜陋男人,此刻他正橫眉冷目怒瞪她,一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樣子。
不用猜,這就是那個“雷神醜鬼”夫君了!
他來捉姦了!
可問題是,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她很冤枉好嗎?
他步步緊逼,她頻頻後退。
“我……我先解釋一下行嗎?”眼看那個趙籍小弱雞靠不住,她隻能努力自救,試圖與她的“夫君”好好溝通一下。
雷神冷笑:“賤人,你以為我真不知你們之間的勾當?看在夫妻情分上,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你卻恬不知恥、變本加厲,竟然還敢在花朝夜宴上與他眉來眼去、摟摟抱抱!今日我便殺了你們這對奸.夫淫.婦,讓你們黃泉路上有個伴!”
啊啊啊,救命!見他使出殺招,季攸攸顧不上跟他理論,轉身就跑。
她纔不要死在這奇奇怪怪的地方,誰知道死了會去哪裡!
密集的雷電打向她,她邊逃邊躲,響雷在她腳邊道道炸開,唬得她魂飛魄散,心如擂鼓。
誰來救救她啊!
就在她將要被無數道狂雷擊中時,一道靈光捲住她的身子一扯,助她逃離險境,身形消失不見。
大受驚嚇的季攸攸睜眼看到抱住她的俊美男人,看到那張可恨的熟悉的臉,忍不住鼻翼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你怎麼纔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你們那下雪了嗎?我們這下午陰風陣陣,晚上雨夾雪,傳說中的中雪貌似冇來……
鄭重推下自己的另外一本預收《鳳族長每天都被pua》,雖然正經文案冇出,人設先出了。花心作者下本很想開這本,最終和《小嬌怯》比,哪個收藏高開哪個。
狠虐男主的虐戀文,男主會從高嶺之花淪落成卑微舔狗,女主狠颯。
背景:鳳族生存的地方每隔n百年會遭受毀滅性衝擊,隻有金翎綵鳳以身相殉才能挽救鳳族。金翎綵鳳極為罕見,被尊為聖女。女主和其母親都是金翎綵鳳,女主親眼目睹母親犧牲,父親殉情,立誌改變金翎綵鳳的宿命。
女主:母親是鳳族聖女,為救鳳族犧牲;父親是孔雀王,為妻子殉情。父母死後變得冷情自私不愛笑,嚴格遵守父親教導,絕不委屈自己,對待男主狠得慘絕人寰。
男主:鳳族族長,高嶺之花,女主母親自小由他教導,被要求深明大義、寬容大度、善解人意、忍忍忍;後來把父母雙亡的女主接到身邊繼續這麼教,結果踢到鐵板,被狠pua,喪失自我,瘋狂迷戀女主。
女主父親:灑脫愛笑、聰明俊美的孔雀王,化身小鳥,被女主母親所救,養在身邊當寵物,把她從自怨自艾的泥潭中拉了出來,結為愛侶。
女主母親:鳳族聖女,註定要為鳳族犧牲,從小被男主教育得很不開心,卑微厭世,遇到女主父親後才改變。
感謝在2020-12-27 22:05:17~2020-12-29 19:55: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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