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過無痕,轉眼就是新一天的黎明。
一行人準備妥當之後,在各位蓬萊仙宗正式弟子的引導下,來到城外……這支隊伍挺壯觀的,大約有二百餘人,據說這隻是一小部分——每隔一段時間,各大仙宗都會從自己所屬勢力區域招募有潛力的弟子進行培養,有的成為宗門中的新鮮血液,有的則被淘汰。每次招募的弟子少則數百,多則上千,雁千惠她們不過是出自南方這幾個郡府而已,還有其它地區的新人也正在向蓬萊仙城趕去。
在人跡較少的地方,眾人取出紙鶴,施法使其化形,然後跨鶴升空,向大海的方向飛去。
飛行迅速,這紙鶴不知道疲累,冇用多長時間,已經是深入海域。四麵都是茫無崖際的大海,下方雲翳垂空,怒浪滔天,遠方水天連接處,霧沉沉,一派荒寒陰晦之景。
又飛行了數日,但見前方海麵之中,不時有巨大的黑影出冇於洪波之中,並且不時有數以千計的巨大水柱沖天而起,一名弟子看著新奇,卻險些被水柱從空中轟了下來。
雁千惠認得那些黑影,是鯨,但這些鯨明顯跟地球上的品種不同——它們噴出的水柱竟然有上百米,就跟水炮似的,差點兒法紙鶴都給打下來了,那個僥倖逃生的小子小臉兒嚇得煞白,看著怪可憐的。
不過,許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奇觀,十分的驚奇,讚賞不已。
大約飛了數萬裡之遙,一行人始終是在激浪滔天,霧氣蒸騰的之中飛行,衣服都是濕的,這個時候,就看出各人的修為了——那些未達到煉氣境界的弟子,一個個跟落湯雞似的,風一吹,就凍得跟寒風中的鵪鶉似的,瑟瑟發抖,涕淚交流。
而新晉煉氣弟子們也不相同,那些土屬性、木性、金屬性靈根的,也好不到哪兒去,衣服也都濕透了,但水屬性靈根和火屬性靈根的弟子,身上的衣服卻是乾乾爽爽的,惹得其他人都是極為羨慕。
剛開始在大海上飛行的時候,眾人還覺得十分稀奇,甚至還饒有興致的尋找海洋中的妖獸什麼的,但飛了數百裡之後,除了大霧就是惡浪,或者就是那些巨大的海魚,所以很快就開始審美疲勞了,相互間開始詢問什麼時候能夠抵達……一眾少年人都是第一次走出這麼遠,又哪裡知道路程到底有多遠。
“前麵就到了。”李罡風的聲音驀然響起。
眾人舉目望去,隻見前方的無垠碧波中,隱約出現一抹黛色的海岸線,一眼望去,不見邊際,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大陸。
隨著那海岸線越來越近,一抹無邊的蔥綠映入了眾人的眼簾,海岸附近更是白帆點點,鷗鷺成群,這裡的靈氣愈發的濃鬱,在距離海岸稍遠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城市,光是城牆就高達百米,巨城的巨麵長度怕不至少有百餘裡地之遙。城牆上法旗招展,甲光映日。
“前麵就是蓬萊仙城,爾等記名弟子所居之外。”
李罡風的聲音在前方響起,直到這個時候,他們這些蓬萊仙宗的弟子纔算是鬆了口氣。通常來說,招募新人的時候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但在旅途之中就不好說了,有妖族,也有敵對宗門或者盜匪,不安全因素很多,以前也曾經出現過意外,後來是一入海域便有凝液修士隱身護送,即便是這樣,偶爾還會出現意外,但這一次倒是一路上風平浪靜,冇出現什麼意外就安全抵達。
大概是心情比較愉快的原因,幾位蓬萊仙宗的正式弟子都和聲細氣地介紹了一些情況。
蓬萊仙城相當於蓬萊仙宗的外門,城中是有凝液修士坐鎮的,而且一旦仙城防禦全開,就算是一、兩名元嬰修士也休想打破此城。
蓬萊仙城算是仙凡同居的地方,除了正式的蓬萊仙宗記名弟子之外,這裡還有許多低階散修和普通的武者,他們大多是曆代煉氣期弟子或者被淘汰下來的那些人的後代。也可以說他們是蓬萊仙宗的附庸。
仙城的外麵有守城弟子,從煉氣初期到煉氣後期實力不等,一般來說,進入仙城的人要麼每次都要交納入城費,要麼到城裡辦理相關手續,領取一麵通行符牌才能夠進出自如——其實費用不高,主要是防範一些身份不明、譬如盜賊、通輯犯等人混入城中。但作為仙宗的記名弟子,雁千惠等人進出隻需要出示自己的身份令牌就行了,這種身份令牌是每個蓬萊仙宗弟子要隨身攜帶一輩子的,人死牌滅,無可仿造。
在仙城外麵,還有許多的村莊、集鎮,這裡都是凡人居住的地方,原本在仙城建立之初是冇有的。但修行者也是人,有七情六慾,大道通天,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毫無阻礙地登上去的。有很人多在途中留戀紅塵風景留下了血脈,這些血脈有很多是無法修煉的,而仙城空間有限,且居住條件高昂,無數歲月累積下來,這些人逐城而居,形成了村莊和集鎮。
正如李罡風所言,仙宗弟子是不必繳納入城費的,而且守衛和李罡風等人十分熟稔,打過招呼後,讓其他出入城的人暫停,先讓這些菜鳥新人先進——不是他們的身份有多高貴,而是讓他們先期體驗一下特權的好處。
大多數人都知道這些少男少女是什麼人,很多人臉上都露出羨慕的表情,但也有一些人若有所思,而且還有許多人目光熱切地在他們臉上、身上逡巡……雁千惠相信,如果條件許可,這些人甚至會衝過來將她們扒光了檢查一番。
“他們是什麼人?眼神好可怕?”旁邊一個女孩低聲說道。
她叫柯藍,和她的哥哥柯浩一樣,也是山海盟中的成員,隻是生性有些懦弱;柯浩長得倒是高大魁梧,是個妹控,隻是性格有些魯莽,兄妹倆資質也還不錯,都即將煉成第一層煉氣術了。
此時聽到妹妹的話,他輕輕握了一下妹妹的手,安慰道:“藍子,彆害怕,咱們是仙宗弟子,他們不敢如何。”
“不見得。”旁邊李靜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