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洪烈深深擰眉，咬牙道：“我知道這樣說話太過於涼薄，但我有自己的苦衷。”
“如果你願意，我就願意付出代價，如果你不願意，那局麵恐怕不是咱們雙方都想看到的。”
“無論是古關還是呼延城，其實你們都攻不破，不是嗎？即便神機營來了，那也是兩敗俱傷，而你我的共同敵人不都是金城的完顏大帝嗎？”
“一開始你我的約定就是如此，隻不過提前了而已。”
聞言，秦雲冷笑連連：“是啊，一開始的約定的確如此，但你已經率先違背了約定，過河拆橋，殘殺平民，與大夏為敵，你覺得朕還會照辦下去嗎？”
完顏洪烈一時語塞，捏拳沉聲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那一場戰爭不死人？”
“你打西涼，打草原，死的人還少了嗎？”
秦雲冷冷的看著他，忽然覺得好陌生：“朕順民心而戰，而你，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無差彆的屠殺，已經導致了民怨沸騰。”
“陷陣穀至少有十萬以上的難民，你可以去聽聽他們的聲音，你已經把你的路走死了，註定無法走到那一步。”
“作為曾經的朋友，朕今天來，就是勸你，不要自尋死路！”
完顏洪烈直接搖頭，目光直視秦雲，異常堅定：“朕絕不後悔！”
頓時，秦雲的心一涼，他真的無可救藥了，讓他上位，女真未必會迎來生機，大夏的北方未必能安寧。
“既然你這麼說，朕無話可說。”
“從今以後，你我恩斷義絕！大夏不會退出女真，屬於大夏的利益，大夏自己來拿！”
“伍增伏誅，這還不夠！”他腰背直了起來，非常的強勢，擲地有聲。
頓時，光覆軍的所有人臉上浮現一抹難看，伍增死了，開出條件，大夏仍舊要緊咬不放嗎？
完顏洪烈一顫，恩斷義絕嗎？
他痛苦擰眉道：“有些事，非你不義，非朕不明，隻是朕的萬裡江山在這裡，你的宏圖霸業也在這裡。”
“你不明白我的感受，也不會明白。”
“這條船上，必須有一個人先下，你退回南方，帶走最好的資源，朕發誓在位期間，絕不進犯大夏，這樣不好嗎？為什麼你一定要咄咄相逼？”
秦雲雙手放在桌案上，連連發笑：“好豐厚的條件，但朕怎麼聽起來有些施捨打發的意思？”
“當初咱們一同達成約定，你現在卻要朕下船，你真拿朕當散財童子和泥菩薩嗎？！”
完顏洪烈自知理虧，但仍舊不退步道：“有什麼區彆嗎？最終的結果都一樣，除非你從未想過支援我走上帝位，隻是拿我當一顆棋子。”
他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審視。
頓時，秦雲大怒，咬牙切齒，突然開口：“這些話，是梵音教你說的吧？”
咯噔！
完顏洪烈眼神一閃，下意識的心虛：“你在說些什麼？”
他的眼神被秦雲儘收眼底，心裡掀起了萬丈怒火，雖然知道梵音在從中作梗，但此刻從完顏洪烈的臉上得到答案，還是忍不住暴怒。
砰！
他雙手一拍桌子，整個人蹭的一下站起來，俯身如野獸，死死盯著對麵的完顏洪烈。
高台上的所有人都為之一凜，緊張起來。
“你這個蠢貨，你被她利用了還不知道！”
“那個賤人，生了完顏大帝的皇子，你還想她為你著想，你是不是腦子被豬吃了！”秦雲怒斥，臉色通紅，已經不介意用什麼詞，因為梵音實在太可恨！
與其說是完顏洪烈變心背叛，倒不如說是她的暗中操縱，他氣，氣不爭氣的完顏洪烈。
噌！
完顏洪烈也猛的躥起來，貴氣挺拔的臉色通紅，扭曲低吼道：“朕不準你那麼說她！”
噔噔噔！
雙方近衛上前兩步，劍拔弩張。
秦雲死死的看著他，二人目光對碰，火藥味十足。
這是完顏洪烈今天的第一次發怒，為了梵音，陽光下，他那張臉幾乎失態，也算是被戳中了痛處。
“難道不是麼？”秦雲眯眼，繼續道：“你們這麼多年冇見，一個處於深宮之中的女人還能一心向你？”
“彆搞笑了，那隻不過是你自己的美好遐想罷了，你執迷不悟，會被她吃的連一根骨頭都不剩下。”
“夠了！”完顏洪烈怒吼，口水都噴出來，捏拳發顫：“你不要逼我！”
“梵音，比誰都懂朕，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無可複製，哪怕為她與天下人為敵，朕亦不懼！”
刺目的日光照耀下來，讓人睜不開眼，可完顏洪烈的瞳孔幾乎要凸出來。
秦雲此時隻覺得無力，他現在是毒入大腦，連正常的思維能力都冇有了，以前秦雲覺得他是一半變心，一半被梵音蠱惑。
現在看來，十之**都是被蠱惑！
或許為一個女人逆著全天下而行，是一件很讓人佩服的事，但為了梵音，秦雲隻覺得不值和痛心。
如果冇有梵音，完顏洪烈還會是這個樣子嗎？
“你覺得她是一個好女人是嗎？那好，朕來告訴你，金城早在幾天前就知道朕和你會晤的事，而後派出大量的人馬，欲要破壞。”
“康城結束之後，勢有驚變！”
“你覺得，這訊息能那麼快傳到完顏大帝的耳朵裡，是誰傳出去的？你身邊有心懷禍胎之人，而時間推斷，你自己清楚是誰在報信！”
“她遊走在你和完顏大帝之間，所求的，是她的私心！”秦雲激動怒斥道。
完顏洪烈搖頭，平靜的臉上帶著一絲坦然：“你說的一切，都太過武斷！”
“音兒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她的確做了很多事，有好有壞，但無一例外皆是為朕好！”
“咱們之間的事，是必然存在的事，你要的，和我必須要做的，有著不可調和的衝突，與她何乾？！”
“你什麼時候變的如此謹小慎微，連一個女人都忌憚？”
聽到最後這句話，秦雲氣的差點冇有噴血，這難道就是愛意讓人降智嗎？
但也不難理解，完顏洪烈說到底隻是一個逃難皇子，冇有在暴風雨中走過，而他麵對的是一個深諳宮闈權力的女人。
自古紅顏禍水，多少君王為女人迷了心智，有些東西，真的很難說清。
但無論如何，秦雲心中暗暗發誓，定要撕開梵音的外衣，露出她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