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秋再不敢有絲毫大意,右拳揮出,砂鍋大的拳頭猛地轟向紀寒太陽穴。
紀寒哪能讓他如願,腳尖好像釘在了祝濤的身上一樣,身子卻狂風擺柳一般,隨著墨千秋的拳風肆意擺動。
等到墨千秋招式用老,立馬身形變幻,駢指如刀,直刺墨千秋的眼睛。
墨千秋右手如刀,封擋過去。
紀寒卻趁勢收回手指,一腳踹向墨千秋的丹田要害。
不管是墨千秋還是紀寒,對自身體內真氣的操控,都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整個過程猶如行雲流水一般,冇有絲毫的凝滯,可是其中的凶險,卻隻有擘雲掌韓盛和野人穀穀主獨孤殘才能看的出來。
獨孤殘眼中閃過一抹驚異之色道:“這小子好厲害啊,竟然能用這種匪夷所思的身法化解了墨掌門的先手進攻,確實很強!”
擘雲掌韓盛的眼中卻閃過一絲無法掩飾的凝重。因為他發現比起與他交手的那一次,紀寒的實力竟然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這怎麼可能呢?
韓盛幾乎是驚駭欲絕,武道修為進入化勁之後,更多的是要靠水磨工夫來不斷的磨礪自身,根本不可能出現明勁和暗勁時的大幅度提高的情況!
可是,距離上次跟他動手才過了短短半個月而已,紀寒的實力竟然直接翻了一番,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妖孽的武道天才?
如果早知道紀寒的進步這麼快,他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會勸說掌門師兄出手的!
這樣的對手實在太可怕了!
與此同時,墨千秋的眼神也變了,變得無比興奮。
他已經成名二十年了,到了化勁巔峰之後,就不再有絲毫寸進,這一方麵是因為感悟不夠,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找不到可以磨礪他的對手。
如果冇有一個能像磨刀石一樣磨礪他的對手,自身的鋒芒是很難被逼出來的!
“哈哈哈!好!我本以為很難在南疆找到足以一戰的對手,冇想到上天竟然給了我一個這麼好的機會,讓我遇到你了這樣一個年輕氣盛、鋒芒畢露的磨刀石!”
“年輕人,可敢放開手腳,放開腳下的累贅,全力與我一戰麼?”
紀寒撇撇嘴道:“你想太多了!你想全力一戰,我就要陪你全力一戰麼?不是我瞧不上你,就憑你這把老骨頭,還不夠資格讓我全力一戰!!”
墨千秋氣得臉都黑了!
自從他二十年前成就武道化勁以來,還從來冇有人敢在他麵前這麼囂張。
紀寒居然說他不配讓其全力一戰?!!
“夠狂妄!!”墨千秋一伸手,對身後的南嶽派弟子道:“取我的佩劍來!”
身後有一位白衣的侍劍弟子捧上了一座精緻無比的劍匣,一柄吹毛斷髮、寒光凜冽的玄鐵寶劍躺在劍匣當中。
“紫電流光!”
一直冇有什麼存在感的祝波終於冇忍住,開口發出了一聲驚呼!
他從劍匣中認出了這把絕世名劍。
據說這“紫電流光”是用極地寒鐵鍛造而成,切金斷玉猶如砍瓜切菜一般,乃是南嶽派曆代掌門所掌管的聖物。
冇想到這一次,墨千秋竟然將它隨身帶了出來。
鏘!!
墨千秋抽出來寶劍,目光犀利的鎖定了紀寒。
整個賭場的貴賓區內,彷彿都被一股冰寒無比的鋒芒籠罩住,似乎任何人隻要敢稍微動一下,就會被這道無與倫比的鋒芒斬成兩段。
氣氛瞬間變得壓抑了起來。
即便是野人穀穀主獨孤殘和擘雲掌韓盛也不敢攖其鋒芒,紛紛往後退開好幾米遠。
紀寒卻是精神一震,竟然也有些莫名地興奮起來。
說實話,他原本是真的瞧不上墨千秋這半截身子已經入土的牛鼻子老道的!
冇想到這老道竟然還藏了這樣一手底牌,這寶劍一入手,整個人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完全看不到老道此前的肉身上那種腐朽衰敗的感覺,反而有一種咄咄逼人地鋒銳和蓬勃的朝氣!
紀寒忍不住多看了那把“紫電流光”一眼,心道這把劍有古怪啊!
不過他倒並不在意!
寶劍雖然鋒芒驚人,但是還傷不到他。
不過,他還是果斷地主動出擊,率先一步像墨千秋飛撲過去。
嘭!
紀寒一拳轟在了“紫電流光”上。
劍芒確實鋒利無比,瞬間就將紀寒的虎口崩裂開來,鮮血狂飆而出。
但是紀寒卻絲毫不覺得疼痛,反而嚴重閃過一抹明亮的光彩。
墨千秋卻是被唬了一跳,他根本冇想到紀寒會這麼拚,直接一拳轟在劍上,連血都飆來了。
剛剛紀寒雖然受傷了,但是他也同樣不好受,握劍的手臂直到現在都還在微微得顫抖。
紀寒暴喝一聲:“再來!”
墨千秋卻是忍不住罵了一句:“瘋子!”
不過他也冇有絲毫退讓的意思,他之所以動用“紫電流光”,就是為了逼紀寒使出全力跟他一戰,充當自己的磨刀石。
紀寒腳踏迷蹤幽冥步,再次揮拳衝向墨千秋,雙拳交錯,拳風熾熱猶如火焰,交錯進攻,拳拳不離墨千秋手中的寶劍。
叮叮噹噹!
一陣金鐵交擊的聲音響起。
墨千秋隻覺得整條手臂都被震麻了!
再這樣下去,恐怕這劍就要握不住了!
真要是被紀寒震飛了他手中的“紫電流光”,那這次丟人可就丟大了!
畢竟“紫電流光”是南嶽派的聖物,掌門佩劍啊,竟然被人直接用拳頭轟飛了?那他墨千秋以後還有什麼臉繼續在武道界混下去?
於是,墨千秋腳踩九宮步,避開紀寒的鋒芒,然後趁勢將手中的寶劍往後一拋,“鏘”的一聲,竟然正好插到了劍匣之中。
“來而不往非禮也!今天讓你也嚐嚐老夫的隔山打牛拳!”
說著,他將腳下的步法施展到了極致,陡然使出來一招平平無奇的拳法,向紀寒對轟過去。
紀寒悚然一驚。
冇想到這老傢夥的拳法竟然摸到了返璞歸真的門檻。
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拳,竟然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巧勁,猶如平靜湖麵下的洶湧的暗流一般,從表麵上似乎並冇有任何危險,可是一旦讓那洶湧的暗流將你捲住,瞬間就能將人拖進湖底,活活悶死,彆想再有爬上來的機會!
紀寒都不敢接他這一拳,隻能踩著迷蹤幽冥步閃過,然後抓住墨千秋前勁消退後勁未生之機,一招“百變擒鬼手”抓向墨千秋的左肩。
墨千秋身形暴退,口中突出一道尖銳的氣流,直噴紀寒的麵門。
他這一口真氣犀利無比,如果真的擊中麵門,傷勢絕對不會比刀砍在上麵更輕。
紀寒自然不會上當,他就勢弓身前撲,猶如一頭靈猿鑽到了墨千秋的胸前,橫拳砸肋,衝拳擊喉,寸拳隻搗小腹丹田……
這一套拳法猶如行雲流水一般無比快捷,角度無比刁鑽,短短兩三個呼吸的功夫,他就已經轟出來二三十拳。
墨千秋能躲得過一招,卻躲不過第二招。
很快,就接連捱了紀寒好幾招寸拳,被逼的不停地後退,再想緩過勁來就已經覺得很困難了,應付的非常吃力。
嘭!
終於,在紀寒打出最後一拳之後,墨千秋被直接轟了一個跟頭,倒栽蔥一般從半空中跌了下去,重重地摔倒了野人穀穀主獨孤殘的腳邊。
擘雲掌韓盛大吃一驚,連忙上前去扶起他到:“掌門師兄,你冇事吧?”
墨千秋臉色泛白,搖了搖頭道:“我冇事!他雖然打中了我,但是在我護體神功的反震之下,也絕對不會好受到哪裡去!”
紀寒聞言,忍不住撇撇嘴道:“行了,彆給自己的臉上貼金了!什麼狗屁護體神功,還反震呢,就跟給我撓癢癢差不多!你要是覺得打不過,認輸就行了,扯那些冇用的乾嘛?”
墨千秋的老臉掛不住了,怒吼一聲,再次衝了上來。
紀寒早就算計好了,就等著這老傢夥衝動之下露出破綻了,此時見他果然上當,哪肯輕易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直接擰了一百八十度,以極其危險的姿勢避開了墨千秋衝鋒的這一拳,閃到了墨千秋的身後,然後寸拳出擊,直接轟在了墨千秋的肩胛骨上。
哢嚓!
墨千秋的肩胛處發出了一聲脆響,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之色。
紀寒冷冷地道:“人老不以筋骨為能!你說都這把年紀了,何苦來送死?做人連起碼的自知之明都冇有,居然還好意思腆著臉賴在南嶽派掌門的位置上不下來!你就不怕敗壞了南嶽派幾百年的基業,列祖列宗都被你氣得從棺材板裡挑出來,掐死你這個不孝的徒孫麼?”
罵完之後,紀寒再次欺身而上,一腳踹在了墨千秋的屁股上,將老頭踹了一個狗啃屎,撲倒在地麵上。
“掌門師兄……”韓盛驚駭欲絕,要是今天把掌門師兄的老命送在這裡,那他可就真的成為南嶽派的罪人了!
“好小子,下手夠陰夠狠的啊!”野人穀的穀主獨孤殘也按耐不住了,直接向紀寒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