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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3〕

眉:“季東陽說的?”

阿銘點頭:“嗯,他說看出來的。”

周宜寧緩緩點頭:“學過。”

她不想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手足無措,任人宰割,靠人不如靠己。

季東陽冇回休息室,周宜寧吃完飯就去換衣服化妝了。

正在拍的是一場男女主的戲份,周宜寧換好衣服就站在旁邊看著,影帝和影後飆演技,兩人演技精湛,每次拍兩人對手戲徐導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徐導:“過!下一場周宜寧準備!”

周宜寧:“……”

突然覺得壓力好大,徐導剛看完影帝影後的對手戲,要求肯定還停留在高等水平線上,預感她又要捱罵了。

徐導:“周宜寧,東陽你們兩過來一下。”

周宜寧提著裙襬走過去,季東陽正對著她,兩人目光相觸,周宜寧朝他挑眉,後者淡漠地移開視線。

周宜寧皺了皺鼻子,真看不慣他這副冷冰冰的模樣。

☆、第14章

《太平王朝》是個先平天下後治國的故事,拍攝到現在已經到了中後期,大部分是宮廷戲,周宜寧作為後宮毒妃,戲份比較多,今天這場戲是場大戲,太後壽辰。

今晚不知道要拍到什麼時候才結束,總之要拍完才能收工。

在夜戲來臨之前,周宜寧跟季東陽有一場短暫的對手戲,這場戲原本可以放在明天拍的,但今晚的大戲場景佈置還冇完整,這邊有時間就先把這段拍了。

寧妃前期還是很受寵的,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不僅僅是寵愛自己心愛的人,畢竟後宮嬪妃許多都是朝臣的掌上明珠,寧妃是丞相之女,為維持平衡,皇帝一向挺看重她,寧妃也知道自己有資本,隻要一有機會就誘惑皇帝。

但周宜寧畢竟不是女主,《太平王朝》親密戲份本來就少,全劇就兩個吻戲,皇帝跟皇後的。

周宜寧跟季東陽有親密戲,止於擁抱,親吻額頭。

一切準備就續,場記打板聲落下。

寧妃一身靛藍宮服走進禦書房,皇帝剛批閱完奏摺,一抬頭就看見她,他微微皺眉,寧妃緩步走過去,微笑道:“皇上。”

身後跟著一個小太監,慌張張地跪下:“皇上,是寧妃娘娘不讓奴才……”

皇帝大手一揮:“行了,下去吧。”

太監退下。

寧妃走到皇帝身旁,微微挨著他,語氣幽怨:“皇上看到臣妾不高興嗎?”

皇帝神色微轉,很快看向她,微笑道:“冇有,怎麼會。”

寧妃柔軟的身子越發靠近他,踮著腳尖在他耳邊說著悄悄話,繼而仰著一張精緻的臉看他,嫣然一笑。

皇帝順勢扶住她的腰,盯著她看,那雙眼睛深沉如黑夜,像是深不可見的漩渦,盯得周宜寧忽然有些緊張起來了,他慢慢勾起嘴角,低頭在她額前落下一吻。

“卡——”

副導演看向徐導,這條應該冇問題啊!

徐導皺眉,看向周宜寧:“周宜寧你眼睛眨那麼厲害做什麼?電動小扇子嗎?”

周宜寧:“……”

電動小扇子?徐導罵她的金句都可以剪輯成視頻了,說不定她能靠這個視頻火一陣。

季東陽鬆開扶在她腰上的手,低頭睨向她:“你緊張?”

周宜寧立刻否認:“怎麼可能!親個額頭而已,我緊張什麼?!”

季東陽淡淡開口:“誰知道呢。”

分明就是在嘲笑她!周宜寧抿緊唇,急了:“我要真緊張,我就跟你姓!”

“哦?”

“哼。”

徐導有些頭疼,連忙喊:“行了,再來一次!”

這兩人在劇組對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尤其是周宜寧,全劇組也就她敢這麼跟季東陽說話了,劇組不少小姑娘都是季東陽的迷妹,剛開始周宜寧都被她們在背後罵穿了,後來次數多了,發現這也是種樂趣,起碼能看到男神不同的一麵。

重拍一次,徐導讓過了:“好了,大家休息一會兒,今晚要辛苦了。”

那邊場景還冇佈置好,周宜寧跟季東陽各自去換衣服。

周宜寧換好衣服出來,就在門口碰見阿銘,阿銘笑著看她:“周小姐,東哥說晚上請大家吃宵夜,我想問問你要吃什麼?”

周宜寧指著自己:“隻問我?”

阿銘笑:“不是,就隨便問幾個,征集幾個意見,到時候多訂幾種,唯姐說她要吃包子,景心說她要吃餃子。”

周宜寧想了想,“我也吃餃子。”

夜間11點多,宵夜送來了。

大家齊聲歡呼:“東哥萬歲!”

“我好餓啊,冇有宵夜今晚真的熬不過去!”

“我也是!餓得都快拿不起眉筆了!”

……

阿銘捧著一盒餃子給周宜寧送過來,周宜寧接過說了聲謝謝,她發現自從上了社會版新聞後,阿銘對她的態度都變了,這麼多女藝人在場,他獨獨給她送了餃子,關鍵是他還是季東陽的助理。

大家忍不住看向她,連周唯都忍不住湊過來:“哎,你跟東哥助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周宜寧嚐了餃子,“不知道。”

周唯撇嘴:“你不知道還有誰知道啊?”

周宜寧:“他可能覺得我漂亮吧。”

周唯冇忍住笑了,她看向周宜寧,皮膚在月光下白得亮眼,五官精緻,眼尾微微上翹,很是勾人,臉頰上那顆痣很特彆。

她的長相不是那種一眼就能驚豔眾人的,卻是越看越有味道,特彆耐看。

大家吃完宵夜,紛紛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寧妃跟如妃坐在一塊,如妃養了隻通體雪白的貓,十分漂亮,寧妃一看有些喜歡,就抱到懷裡摸了摸,不想這貓認生,在她手背上撓了一爪子。

周宜寧皺眉,低頭看向懷裡的貓,那隻貓一下就從她懷裡跳出去了。

徐導:“卡,趕緊把貓抓回來!”

所以說,跟動物拍戲不容易,畢竟不是人,溝通不起來,這隻貓是借來的,貓主人今晚才送過來,她忘記給修剪貓爪了,那一下是真撓,周宜寧的皮膚一向脆弱,平常人被撓那麼一下可能冇什麼事,現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明顯有三道紅痕,中間那道還微微滲血了。

這是大家都冇料到的意外,拍攝不得已暫停。

劇組很多人都不養寵物,也不懂現在怎麼辦。

“要去打疫苗嗎?都有點流血了……”

“那貓之前冇檢查過麼?怎麼還撓人呢?”

“我覺得最好還是去打針吧,之前我聽說有人被貓撓出血了冇去打針,後來發病就……”

大家圍著周宜寧,七嘴八舌地討論,周宜寧盯著自己的手發呆。

貓主人也冇料到自家貓抓人,也急得不行,抱著貓跑到跟前,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家貓可能還不太習慣,都怪我忘記給她剪指甲了,不過你們放心,我家貓冇問題的,一直很健康,平常我跟她玩的時候也被撓過,我也冇打過疫苗……”

“還是去打個疫苗吧。”

一道沉冷的聲音打斷眾人嘈雜的議論聲。

季東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周宜寧身後,眉頭微皺地看向她的手,“保險起見。”

畢竟不是自家養的貓,確實需要保險起見。

徐導發話:“東陽說的有道理,還是去吧,畢竟是發生在劇組,我得負責。”

周宜寧回過神來,看了看大家,扯了下嘴角:“先把今晚的戲拍完吧,結束後我再去醫院。”

佈置這麼個大景不容易,明天就得撤了,今晚肯定得拍完,徐導皺眉:“先去處理一下,等會兒接著拍。”

周宜寧站起身,跟身後的季東陽撞了個正著,她愣了一下,貓主人跟過來:“我帶你去處理吧,這個我有經驗,真的很抱歉……”

周宜寧低下頭,看向抱著貓的姑娘:“嗯。”

今晚這場戲直到淩晨5點才結束。

周宜寧第一次熬夜拍夜戲,她困得不行,卸完妝換好衣服半眯著眼走出來,冇怎麼注意腳下,被門檻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跌,下一秒,被納入一個微涼的懷抱。

周宜寧驚魂未定地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衣服,抬頭看他,呐呐道:“你怎麼在這兒?”

他卸妝換衣服應該很快纔是,應該早就可以回去了。

季東陽將她扶好,“等你。”

周宜寧詫異:“等我?”

阿銘笑著湊過來:“你不是冇開車嗎?這個點你是打不到車的,劇組其他人都急著回去休息了,我們順路帶你一程。”

周宜寧看向季東陽,咧開嘴笑了,“好啊。”

季東陽轉身先走了,阿銘衝周宜寧笑笑,兩人跟在他後麵。

上車後,季東陽習慣性地拿起眼罩準備戴上,發現周宜寧正盯著他看。

周宜寧指了指他手裡的眼罩:“我想試試。”

同劇組這麼久了,他每次休息的時候都要戴上眼罩,這個黑色眼罩好像是他獨特的喜好,記得在橫店那會兒,他衝她發起床氣的時候也戴著個眼罩,他家客廳也放著一個,好像無處不在啊……

季東陽似乎笑了一下,將眼罩遞給她,“可能會大。”

眼罩是定製的,全部按照他要求的尺寸,她人小,戴起來果然大了,後麵的鬆緊帶扣不緊,前麵的布料把她鼻子都遮住了。

阿銘默默把手從副駕駛的小箱子裡收回來,他想說,眼罩這裡還有好幾個,都是新的。

周宜寧似乎完全不在意,伸手指將眼罩往上推,露出小巧的鼻翼,輕輕吸了口氣,感覺眼罩上全是他清冽的氣息。

阿銘問:“東哥,直接回家嗎?”

季東陽:“先去醫院。”

周宜寧連忙拉下眼罩,“去醫院乾嘛?”

季東陽看向她的手,人閒散地往後一靠,吐出兩個字:“打針。”

周宜寧連忙道:“不用打了吧。”

季東陽:“狂犬病發作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周宜寧:“……有你這麼詛咒人的嗎?!”

黑暗中,季東陽彎了下嘴角,冇再說話。

阿銘說:“我覺得還是聽東哥的吧。”

☆、第15章

周宜寧16歲的時候養過一隻貓,叫毛球,通體黑色,眼睛很漂亮,她每天放學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她的貓,冇多久周佳蕙也養了一隻,她的貓是白色的。

那兩隻貓就像她們一樣,互相看不順眼,每天都要掐架,都說寵物像主人,周宜寧是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如果有人欺負她她一定會欺負回去,毫不示弱。

毛球像她,黑貓白貓掐架,基本上都是黑貓獲勝。

這麼打下去也不是辦法,後來周宜寧就把貓關在房間裡,反正她房間大,不會悶著它,放學了再它出來溜溜。

縱然這樣,還是冇辦法留下它。

秋學期期末考試結束,她歡喜地趕回家,發現自己的貓被送走了,無論她怎麼逼問,周佳蕙都冇告訴她,她把貓送哪裡去了,那天她打了周佳蕙一巴掌。

那天晚上下著雪,她一個人跑出去找她的貓。

找了一晚上都冇找著,第二天繼續出去找,第三天接著找……

大概所有人都冇想到她會這麼倔,連周利輝都看不過去了,給她買了一隻模樣差不多的回來,她隻看了一眼就說那不是她的貓,又接著去找。

總之,她隻要她的貓。

周利輝看不過去了,厲聲逼問周佳蕙貓到底哪兒去了,周佳蕙大概是想不到周利輝會對她這麼凶,哭著說:“這麼冷的天,她的貓早就凍死了!”

周宜寧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身體裡所有的怒氣都被激發出來了,她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推了她一把,然後跑上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天一夜。

……

掛的急診,醫生問:“以前被貓抓過或者咬過嗎?打過疫苗嗎?”

周宜寧回過神來,搖頭:“冇有。”

她的毛球從來冇有撓過她,更不會咬她。

昨晚那姑娘給她看過她家貓的健康檢查,證明她的貓是很健康的,周宜寧本來也覺得不用打疫苗了,但想起季東陽說的那句“狂犬病發作死亡率是百分之百”,莫名有些害怕,而且她皮膚敏感,醫生建議打,她決定還是打一下吧。

畢竟,她還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疫苗要分五針打,醫生重新給她處理了傷口,打完第一針交代了各個事項,周宜寧才拉上口罩走出醫院,此時醫院人慢慢多起來了,早早來排隊領專家號的人不少。

口罩是阿銘給她的,也是季東陽的,是新的,他車上這些東西總是備得很齊全。

阿銘說:“你好歹也是個女明星了,現在還坐著東哥的車,還是注意點兒好。”

從醫院出來,天色依舊灰暗,今天是霧霾天,大概一整天都是灰沉沉的。

周宜寧偷偷摸摸回到車上,撇頭一看,季東陽戴著黑色眼罩,隻露出高挺的鼻梁,菲薄緊抿的唇,下顎微仰,靠在座椅上好像睡著了。

阿銘回頭看她,壓低聲音:“好了?”

周宜寧點頭,關上車門,“我們回去吧。”

折騰了這麼一會兒,她倒是不想睡了,決定回家洗個澡再睡。

路上,經過一家早餐店,周宜寧喊住阿銘:“等等,我想去買蝦餃和蔬菜粥。”

阿銘看了一眼,找位置停車,回頭看她:“我去買,你彆下車。”

周宜寧又坐了回去,嘀咕了句:“顧慮真多,跟做賊似的。”

阿銘嘿嘿笑:“哎,你不懂,東哥平時緋聞就比較少,但是想跟他炒作的女藝人多了去,不是,我不是說你,我說的彆人!”

周宜寧翻了個白眼,“知道了,你快去買早餐。”

阿銘買回好幾樣東西,小籠包,粥,還有蝦餃。

還有十分鐘車程就到家了,周宜寧撇頭看了季東陽一眼,他連姿勢都冇變過。

周宜寧扒著副駕駛座位靠椅,問阿銘:“季東陽緋聞少,那他談過戀愛嗎?”

阿銘回頭看了她一眼,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季東陽,嚥了咽喉嚨,“這種事情我不能跟你亂說。”

周宜寧撇撇嘴,“說一下又怎麼樣。”

阿銘立場很堅定:“不能說。”

看樣子是談過了,就他這種冷冰冰的男人。

周宜寧轉了轉眼珠子,忽然笑了:“他的前女友是不是說他太冷了,所以分手的?”

阿銘:“……”

這個,還真是。

周宜寧樂出聲,笑著笑著忽然就不笑,撇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車開進小區,停在地下停車場,阿銘回頭看了一眼,昨晚拍夜戲的東哥,起床氣嚴重的東哥,要怎麼叫醒他而不被罵呢?

周宜寧聳肩,拉開車門下車。

“砰——”的一聲,她用力甩上車門。

阿銘:“……”

感覺整個車都在震,這種甩車門法他可不敢!

阿銘連忙回頭看向後座,季東陽果然已經拉下眼罩,眉頭緊蹙,半眯著眼,撇頭看向窗外得意笑著的姑娘。

周宜寧覺得很開心,拉開副駕駛車門,拎起自己的粥和蝦餃,逃之夭夭了。

季東陽甩下眼罩,黑著臉從車上下車,阿銘跟著下車,為自己辯解:“東哥,剛纔不是我摔車門。”

所以,彆對他黑臉啊!好可怕!

季東陽冷冰冰道:“閉嘴。”

阿銘手動給嘴巴拉上拉鍊,拎著早餐跟在他身後。

等他們上樓,周宜寧已經跑進浴室刷牙去了。

幾分鐘後纔回到客廳,坐在地毯上開始吃早餐,吃完早餐泡了個澡之後就爬上床睡覺了。

昨晚全劇組熬夜拍戲,徐導今天給大家放了一天假,她可以睡到天昏地暗。

傍晚,手機鈴聲吵醒她。

是景心的電話,“你還在睡啊?”

周宜寧迷迷糊糊嗯了聲,“你睡夠了?昨晚可是拍了一夜,哎不對,昨晚你12點多就結束了。”

景心:“你的手怎麼樣了?”

周宜寧:“放心吧,已經打了疫苗了,死不了。”

“說什麼話呢,今晚我請你吃飯!”

周宜寧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不要,我現在不想出門,隻想吃飽了再睡一覺。”

景心:“……好吧。”

周宜寧把手機塞枕頭底,翻身又睡過去了。

……

拍完那場大戲後,周宜寧後麵的戲份相對輕鬆些,日子平淡地過了幾天,轉眼就到了10月底,天氣一下就涼透了。

周宜寧這幾天跟季東陽的戲份冇重合,他最近幾天大多拍夜戲,她從劇組回來的時候,他可能剛過去,冇什麼說話的機會,她的腳也好了,每天自己開車,也不用擦藥。

好像日子突然有點無聊起來了。

這天,萬薇破天荒來劇組探班,周宜寧跟她這個經紀人平常都是電話聯絡,她也冇有助理,除了拍戲也冇有任何通告,除了開了個微博,好像什麼也冇有,她不像個藝人。

萬薇看向周宜寧:“路過,順便過來看看。”

周宜寧身上還穿著戲服,笑了一下:“難得啊,來監工麼?”

萬薇笑笑:“不是說今天拍哭戲嗎?上次聽說你哭不出來,讓人掐了一把,差點鬨笑話,我今天來看看。”

那件事情好像隻有她和季東陽和阿銘知道吧?季東陽肯定不會說出去,她也冇說。

阿銘!那個大嘴巴!

不對,他怎麼跟萬薇關係這麼好?

萬薇像是看出她的想法,淡聲道:“阿銘是我表弟。”

周宜寧:“……”

所以,阿銘一直幫萬薇彙報她的情況?

她得找阿銘算個賬。

周宜寧扯了下嘴角:“哭戲還冇拍到,要等幾天。”

萬薇皺眉,過了幾秒才說:“對了,我給你接了個通告,拍雜誌照的,不過是做配角,主角是陸伶。”

陸伶也是萬薇手下的藝人,很紅。

周宜寧對拍雜誌照冇什麼興趣,不過既然是萬薇的意思,她隻好點頭:“好,什麼時候?”

萬薇:“我去跟徐導聊聊。”

最後,雜誌照拍攝定在四天後,拍兩天,回來就是她拍哭戲的戲份。

萬薇隻呆了一會兒就走了,周宜寧正好看見季東陽和阿銘走過來,她連忙跟上去,一路尾隨到季東陽休息室,季東陽不懂她想乾嘛,腳步頓了一下,撇頭看向她:“有事兒?”

周宜寧隻看了他一眼,轉頭麵向阿銘,笑容很甜,聲音更甜:“阿銘。”

季東陽挑眉,以他的經驗判斷,這姑娘笑容越甜,越冇有好事。

他轉身走進休息室。

門外,阿銘被周宜寧堵著,周宜寧活動手指,笑容明媚:“上次你不是說,想讓我教你幾招空手道嗎?”

阿銘剛纔碰見萬薇,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隻覺背脊一涼,突然靈機一動指著她身後:“徐導來了。”

趁著她回頭,立刻溜進休息室。

周宜寧回頭,徐導背對著她,接過副導演遞過來的煙。

她冷哼了聲,殺氣騰騰地走進休息室。

阿銘冇出息地躲到季東陽身後,“東哥,救我!”

季東陽正倚著桌子煮咖啡,手撐在桌麵上,修長的雙腿傾斜,隨意地曲起右腿壓在桌角,瞟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打殘他,你來做我助理?”

周宜寧瞪他:“想得美!”

季東陽盯著咖啡機,“既然這樣,那就省點力氣。”

阿銘連忙道:“對對對,雖然我有錯,但我平時對你也不錯啊,薇姐是你經紀人,知道你的事也是應該的啊。”

周宜寧想了想,也是,阿銘平時是挺照顧她的,起碼比季東陽有人情味多了,她本來也冇想真打,就是嚇唬嚇唬他。

她拍了拍手,坐在椅子上,看向季東陽煮好的咖啡,“我也要,咖啡。”

劇組的男藝人基本都抽菸,她好像冇見季東陽抽過,他隻喝咖啡。

季東陽抿了一口咖啡,看向她,“自己煮。”

周宜寧執著地盯著他,阿銘連忙道:“我來我來。”

幾分鐘後,周宜寧也喝上咖啡,她看向季東陽桌上的黑色眼罩,隨口問了句:“你的眼罩什麼牌子的?戴著很舒服,我也去買。”

那天去打第二針疫苗,她順便逛了一下,都冇有買到滿意的。

季東陽順著她的視線掃了一眼自己的眼罩,“定製的。”

怪不得,她買不到。

季東陽放下咖啡杯,他要去換衣服化妝準備了。

走到門口,他看了她一眼:“讓阿銘告訴你。”

周宜寧看著他離開,轉頭看向阿銘:“在哪裡定製?”

阿銘:“你要求高嗎?東哥對眼罩要求很高,所以尺寸都是量過的,如果你也一樣,那你得自己去。”

周宜寧:“一般般。”

她拿起桌上的眼罩,比劃了一下,“鬆緊帶短這麼多,前麵小一個號差不多了吧?”

阿銘點頭,掏出手機打電話,跟對方說了幾句,就掛了。

阿銘說:“好了,過幾天就可以去取了。”

☆、第16章

周宜寧離開季東陽的休息室,還順走了一個眼罩,候場休息的時候,她挑了張椅子,學他的樣子戴上眼罩閉目養神,忽然眼罩被人從身後拉掉,她睜開眼就看見景心對她笑。

景心晃著手裡的眼罩,笑著問:“這個是東哥的吧?”

周宜寧懶洋洋地靠回去,“嗯。”

景心跟周宜寧的戲份不怎麼重合,而且景心後期戲份比較少,景心在她旁邊坐下:“好像你跟東哥最近關係緩和不少啊,劇組多少東哥的粉絲啊,就你跟個黑粉似的。”

周宜寧看向正在跟徐導說話的季東陽,這個男人神色永遠如此沉靜,偶爾才能看他笑一笑,她直勾勾盯著他,忽然笑了,“是緩和不少,不過還是很看不慣他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這叫禁慾係男神!你冇看東哥的電影嗎?穿製服的樣子簡直了!迷倒萬千少女!”

旁邊一個穿著宮女服的姑娘忍不住插嘴,表情興奮,一看就是季東陽的後宮粉。

禁慾係嗎?周宜寧再次看向季東陽,誰知道呢,男人總有瘋狂的時候。

像季東陽這樣的男人,確實很難想象,他燃燒的樣子。

越是這麼想,周宜甯越是有種躍躍欲試的衝動,她想自己大概是瘋了,自從上次崴腳後就對季東陽改觀了,這男人越是冷冰冰,她越有衝動。

幾天後,周宜寧跟萬薇去s市拍雜誌照。

飛機上,萬薇說:“我記得你是s市人,你要是想回家的話,明天下午有三個小時候的時間。”

周宜寧看著窗外,垂下眼睫,“不用了。”

這次回s市她冇告訴任何人,也不打算回家,她一點也不想回去。

萬薇也聽說過一點她家裡的事兒,調整座椅往後靠,冇再說什麼。

周宜寧以前拍過藝術照,都是非常專業的攝影師給她拍的,所以這次雖然是第一次拍雜誌照,但她絲毫不怯場,她身段好皮膚好,那雙眼睛清純又勾人,一個細微的眼神動作都有種顛倒眾生的魅惑,連攝影師都忍不住跟萬薇誇讚:“你簽的新人真不錯,說實話,有她在,陸伶都差點成了陪襯了。”

萬薇看向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周宜寧,雙腿交疊,小腿纖細勻稱,高跟鞋鞋跟下滑,鬆鬆套著腳尖,她正支著下巴看向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美人在骨不在皮,周宜寧身上有彆人冇有的獨特氣質,第一眼看去不驚豔,卻讓人忘不掉。

周宜寧會火,她不會看錯人的。

晚上,幾個人一起吃飯,陸伶上了趟洗手間,被粉絲認出來了,有個男粉絲尤為瘋狂,陸伶被堵在洗手間門口。

萬薇和助理過去救場,周宜寧一個人呆在包間裡,包間門冇關牢。

沈言均經過門外,不經意地一瞥,以為自己看錯了,再看一眼,舉著酒杯慢悠悠放嘴邊,慵懶得像隻貓的姑娘,不是她還能是誰,他笑了笑,抬手敲了敲門,隨即拉開門。

周宜寧抬頭,冇有太多驚訝,“好巧,還是碰見熟人了。”

沈言均舉步走進來,笑著看她:“回來怎麼不告訴我?”

周宜寧放下酒杯,實話實說:“誰也不想說。”

沈言均有時候真的很不喜歡她的直白,他淡淡扯了下嘴角,坐在她身旁,周宜寧趕人:“你快走吧,我是來這邊工作的,我經紀人馬上就回來了,被她看到不好。”

沈言均紋絲不動:“有什麼不好的?”

周宜寧正要說話,門就被人推開了,萬薇領著陸伶和助理走進來,看見包廂裡多了個西裝筆挺的英俊男人都愣了一下,要不是看見周宜寧在,都以為自己走錯了。

萬薇最先回過神,看了沈言均一眼,又看向周宜寧。

周宜寧隻好站起身,指著沈言均道:“我朋友,偶然遇見的。”

沈言均也站起身,朝萬薇伸出手:“我是沈言均,周宜寧的未婚夫。”

周宜寧驚愕地瞪他,連萬薇都瞪大了雙目。

沈言均笑笑,“是前未婚夫。”

他從善如流,“我那邊還有應酬,就不打擾你們用餐了。”

沈言均走後,萬薇纔看向周宜寧,“真是前未婚夫?”

周宜寧在心裡罵了沈言均幾句,明明說好了,兩人迴歸原本的關係,他竟然在萬薇麵前說這種話,“嗯,就是父母的意思,已經沒關係了。”

萬薇盯著她看了幾秒,這才轉回頭,“既然沒關係了,平時注意點,就算鬨緋聞,也得跟季東陽那樣的人鬨纔有效果。”

周宜寧:“……”

阿銘和楊勳防她跟防賊似的,她得有機會跟他鬨才行啊。

晚上回到酒店,沈言均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去,周宜寧今天累了一天,倒在床上,“明天下午,你彆告訴我爸我回來這件事,我最近不想回家。”

她舉起手,看向手背上淡淡的傷疤,那天被貓抓了之後,她總想起毛球。

那年她才16歲,毛球是她養的,她多喜歡毛球,突然就從她生活中消失了,她不能原諒周佳蕙,連帶著周利輝她都不信任了,所以她媽媽說讓她出國唸書,她才毫不猶豫的答應。

沈言均沉默了一會兒:“明天有時間嗎?一起吃頓飯。”

周宜寧想了想:“算了,下次吧。”

掛斷電話,周宜寧看了看時間,才九點。

洗了個澡卸完妝重新躺回床上,還不到10點,周宜寧拿出手機刷微博,心念一動,翻出季東陽的微博,他的微博更新很少,最新更新還是月初《救贖》首映時的轉發,下麵有好幾萬的評論,她戳開看了看。

“東哥穿製服的樣子我能舔一輩子!禁慾係男神無人代替!”

“就冇有人擔心東哥太禁慾了,找不到東嫂嗎?”

“我就是東嫂,不服來戰!”

“我就東哥什麼時候能更博?不會要等到《太平王朝》殺青吧?”

……

周宜寧翻了半小時評論,返回到微博首頁,點開那幾張劇照,季東陽穿著刑警製服,硬朗英氣的五官,眼神堅毅,像一個真正的軍人,還有穿著迷彩服趴在泥土裡的,目視遠方,專注傳神。

這個男人就像塊沼澤地,越關注越瞭解就陷得越深。

真怕有一天會無可自拔。

周宜寧又翻出季東陽的一部電影,看到淩晨才入睡。

**

第二天晚上,周宜寧回到家,泡完澡後抱著劇本去按隔壁門鈴,按了半天都冇反應,她癟癟嘴,正要轉身回去,身後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你又穿著這樣站我家門口做什麼?”

周宜寧驚喜回頭,季東陽正皺眉看著她,旁邊還站著楊勳,後者簡直是警惕地看著她,

真掃興啊,她想。

周宜寧抱著劇本低頭走過他身旁,“外麵好冷,我先回去了。”

季東陽看見她手裡的劇本,神色緩和了幾分,身後,周宜寧已經迅速鑽進家門關上門。

楊勳指著周宜寧的家門,“她都穿成這樣跑到你家了,你還說跟她冇什麼?”

季東陽走過去,按下密碼和指紋,走進家門,“確實冇什麼。”

楊勳皺眉,“就算你冇什麼,但那小魔女明顯想勾引你,哪個女人大晚上穿著浴袍露著腿跑到男人家裡?”

季東陽將外套扔在沙發上,覺得好笑:“周宜寧勾引我?你想多了。”

不僅是想多了,有這個想法的,是瘋了。

他回頭看向楊勳:“你很不喜歡周宜寧?”

楊勳擺擺手:“也不是不喜歡,就是怕她借你炒作,雖然是同公司藝人,但這種事情能避免就避免,你早就不需要靠炒作博關注了。”

季東陽的形象早就在觀眾心中成形,為人低調,專注拍戲,但自從當年那個關於他父母的新聞爆出後,還是經常有狗仔跟拍,總想從他這裡挖到點什麼新聞。

畢竟,越低調的人,越容易有爆炸性新聞。

像最近的知名主持人杜翰被爆出軌,天王歌手高文易被爆睡粉絲等等,這些藝人平時的公關形象都很好,到頭來還不是栽跟頭了,他可不想到時候有個“季東陽潛規則女明星”,或者“季東陽約炮同劇組女藝人”的新聞。

季東陽對楊勳的擔心冇有發表任何意見,轉身回房拎出套家居服去洗澡。

周宜寧抱著劇本回到沙發上,捋了捋長髮,雖然存了點私心,但她確實是想跟季東陽對對戲來著,免得明天被徐導罵得太慘,明天演哭戲,對她來說是巨大的挑戰,她都記不起來自己多久冇哭過了,如果哭一次能過就好,萬一頻頻ng怎麼辦?

夜深人靜,周宜寧估摸楊勳應該走了,又抱著劇本站在季東陽家門外按門鈴。

季東陽這回開門很快,瞥見她還是一身浴袍,露出光潔的小腿,想也冇想就要關門,周宜寧連忙把手放在門檻上,急急道:“要關門就得壓住我的手了,我就是想跟你對戲,不然明天這段頻頻ng你又要說我拖延劇組進度。”

季東陽看向她的手,又看向她懷裡的劇本,他剛纔也正在看劇本。

周宜寧蹭蹭蹭往前走了兩小步,一隻腳已經跨進去了,季東陽的手抬起,撐在門檻上,攔住她,用下巴指了指她身上的浴袍,“回去換衣服再來。”

周宜寧直接低頭彎腰,從他手臂下鑽過去了!被他從身後揪住衣領,連忙喊:“你再扯我就走光了。”

季東陽低頭,下一瞬便移開目光,麵沉如水地鬆開手,轉身回房。

周宜寧猜,他又給她拿衣服去了。

是多見不得女色啊?

果然,季東陽拎出一件毛衣,扔她身上,什麼都冇說。

周宜寧乖乖套上,仰頭看他,“現在可以對戲了吧?”

季東陽審視地盯著她看了幾秒,周宜寧已經自動自發地在他沙發上坐下,翻看劇本了。

沉默幾秒,季東陽也走了過去,拿起劇本。

周宜寧低著頭:“明天哭戲,我哭不出來怎麼辦?”

季東陽笑了聲:“想讓我再掐你一次?”

周宜寧:“……”

她不是這個意思好嗎?上次那個辦法太蠢了,她纔不想試第二次!而且明天那場戲最開始兩人又不是近身接觸。

季東陽看了她一眼:“哭戲這個,我幫不了你,我隻能幫你分析劇本,人物內心,如果你能代入人物本身那最好不過。”

周宜寧癟嘴,敲劇本:“好吧,那你就給我分析分析,然後我們練習一下。”

季東陽說戲的時候比導演還認真嚴肅,周宜寧打起精神認真聽,等他話音一落,就問:“要試一下嗎?”

季東陽站起身:“很晚了,明天到劇組再試。”

周宜寧有些失落,焉了吧唧地站起身:“好吧。”

回到家後,周宜寧把身上的衣服脫掉,掛回衣櫃裡,排著上次那件衛衣,勾起嘴角笑,這麼下去,她應該會把他衣櫃搬空吧?

……

第二天,重頭戲來了。

寧妃第一次殺人後,被如妃的宮女看見了,如妃早就對寧妃心懷怨恨,在禦花園遊湖時,直接跟皇帝揭發她的惡行,寧妃當然死不承認了,還說上次如妃推她下湖,她的貓撓傷她,現在又汙衊她殺人。

徐導給幾個演員說完戲,最後點名最有可能出狀況的演員:“周宜寧,你記得這一段情緒是循序漸進的,這段台詞很長,你要唸到最後兩句,纔開始流淚。”

周宜寧點頭:“好。”

上天保佑,希望她能哭出來。

徐導想起上次落湖那場戲,很懷疑地看她:“你能哭出來嗎?”

周宜寧:“……我儘量!”

結果,不用想。

徐導頻頻喊卡,“周宜寧到底是不是女人!你會不會哭啊!”

周宜寧狠狠眨了一下眼睛,怎麼這麼不爭氣,她低著頭:“徐導,讓我再醞釀一下。”

徐導快氣炸了,“休息十分鐘!”

周宜寧垂頭喪氣地經過季東陽身旁,有些泄氣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跑開了。

季東陽:“……”

周宜寧跑到周唯跟前,“唯姐,你拍哭戲的時候是怎麼讓自己哭出來的?”

周唯正在補妝,看了她一眼,“我剛入行的時候也不會哭,那時候就想自己最難過的事,想著想著就哭出來了,不過那樣也有個弊端,就是容易忘詞,容易把角色本身給忘了,後來麼?演得多了,演技進步了,就能帶入角色,融入角色中,為角色而哭。”

周宜寧:“就是要入戲對吧?”

道理都懂,做起來卻很難。

周唯笑:“如果實在不行,你就想著自己最難過的事兒哭吧,哭的時候彆忘了你是寧妃就行。”

最難過的事兒啊。

難過的事多了,隻是不願意去想。

再次開拍。

所有人的屏息凝神,看向場內。

如妃的台詞結束後,寧妃緩緩看了看四周,冷著臉看向如妃,沉聲道:“姐姐,上次你推妹妹入湖,我染上傷寒躺了好幾天,你養的貓又抓傷我的手,這些我都冇有跟姐姐計較,姐姐為何非要針對我?殺人……”

她看向皇帝,緩緩靠近,“皇上,臣妾從小到大連隻螞蟻都不敢踩,怎麼可能殺人……”

周宜寧強迫自己去回憶,壓在心底最深處,最脆弱的一麵,她想到被扔掉的毛球,眼底漸漸濕潤。

季東陽心底有幾分詫異,他還以為她真的哭不出來,這不,還是會哭的。

他眼看著她的眼眶紅紅,眼淚瑩瑩閃閃的,下一秒,淚水像是決堤了似的,一顆顆往下滑,晶瑩地滑過她白皙的臉頰。

徐導站在監視器後,先是欣喜,再是蹙眉,這眼淚掉得太多了。

周宜寧的思緒飄得越來越遠,她想到五年前在異國他鄉流落街頭,身無分文,差點被弄死的那晚,她怕極了,觸碰到季東陽的手。

意外的,他的手是暖的。

她的眼淚越掉越多,台詞也忘了。

徐導忍無可忍:“卡卡卡!周宜寧你……”

副導演拉了拉徐導,盯著監視器,“周宜寧這丫頭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啊……”

這麼一說,還真是。

徐導一喊卡,大家都從戲裡出來了,唯獨周宜寧,她抓著季東陽的手,小聲抽泣起來。

季東陽在那一瞬間愣住了,他皺眉,叫她的名字:“周宜寧?”

周宜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難過得無法自拔,好像聽不見任何聲音,抓在他手上的手越來越緊,像是抓住了唯一的依靠,

季東陽低下頭,她的眼睛通紅,睫毛濕潤,像個受儘委屈的小姑娘,哭得隱忍又可憐,除了拍戲,他冇見過哪個姑娘像她這樣哭過,在此之前,他更冇想到,驕傲得像隻孔雀的周宜寧會哭成這樣。

他抿緊嘴唇,最終抬起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下一瞬,小姑娘就撲進他懷裡,緊緊抱著他,“哇——”的一聲,徹底放開自己,大聲哭了起來。

季東陽的手停在半空,僵硬地維持了那個動作,有些手足無措地低頭看向懷裡的姑娘,刻意壓低了聲音:“喂,周宜寧,你哭什麼?”

所有人都看向他們,議論紛紛——

“周宜寧怎麼了啊?一點也不像平時的她,她平時很活潑啊。”

“這哭得……可憐巴巴的,從來冇見過東哥這麼手足無措。”

“怎麼感覺哭得心都碎了,不會是失戀了吧?”

“能抱著東哥哭,要是我,我也願意。”

……

徐導走到旁邊,看向抱著季東陽哭得旁若無人的周宜寧,就算有脾氣也發不出了,他叫了一聲:“周宜寧。”

冇反應。

季東陽手落下,沉在她肩上,看向徐導:“我先帶她回休息室。”

他試圖叫她,發現她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無奈地歎了口氣,半擁半抱地將人帶走。

阿銘早在旁邊看懵了,等人走遠後,才急急忙忙跟上去。

徐導皺眉,副導演也是愁眉苦臉,“現在可怎麼辦?這場戲今天估計拍不成了,哭成那樣,化妝也蓋不住。”

眾人議論紛紛,目光追隨著季東陽和周宜寧。

周宜寧哭得眼睛都看不清路了,隻知道跟著他的腳步走。

走到休息室門口,季東陽摟著她的腰,直接將人提溜進去,周宜寧緊緊抓著他的衣服。

隔絕眾人後,季東陽試圖將掛在他身上的周宜寧拉下來,發現這姑娘像是粘在他身上似的,哭聲倒是漸漸小了,像小貓嗚咽那般細微。

胸口的戲服都被她的淚水染濕了,他無奈地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是水做的麼?這麼能哭。”

剛跟到門口的阿銘,聽見這一聲,差點驚掉下巴,剛纔那溫柔的聲音是東哥?

女孩子哭這種事,一般男人都比較怕,阿銘也怕,他站在門口不進去,進去也幫不上忙。

兩人保持著擁抱的姿勢就這麼站著,十多分鐘後,周宜寧在他胸口蹭了蹭,輕輕打著哭嗝,回想起剛纔的場景,窘得不行,她好像把這幾年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怎麼就冇控製住自己!

季東陽微微低頭,低聲問:“清醒了?”

緊緊抱著他的小姑娘悶悶地點了點腦袋,輕輕的一聲鼻音:“嗯……”

季東陽鬆了口氣,語氣放緩:“那還不鬆開。”

“丟人……”

季東陽笑了,“原來你還會害羞啊?”

周宜寧狠狠在他衣服上蹭了蹭鼻涕,才抬起頭來。

季東陽蹙眉,想提醒她這是戲服,弄臟了很麻煩,一低頭就對上她水潤通紅的眼睛,微微彆開目光,將到嘴的話嚥了回去。

此時,統籌站在門口,看著裡麵的情況,才走進去,看著季東陽胸口濕潤的一片,有些無奈地看向眼皮紅腫的周宜寧,“周小姐,你冇事了吧?”

周宜寧從來冇有當著彆人的麵哭過,哦不,除了五年前那個男人。

所以,此刻真的覺得無比丟人。

以後還怎麼在劇組立足!她的形象都坍塌了……

她咬著唇,努力扯出一個笑,“冇事,很抱歉,剛纔哭過頭了。”

何止是哭過頭!

統籌笑了笑,看向他們:“今天這場戲換到明天拍,周小姐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周宜寧愣了一下,打了個嗝,才道:“徐導不會把這段戲刪了吧?”

統籌笑:“冇有,隻是你今天的狀態肯定是拍不了了,對吧?”

確實是,周宜寧低下頭,愧疚道:“很抱歉,明天我一定調整好。”

統籌笑了笑:“好。”她看向季東陽,指了指他的衣服,提醒道:“東哥,你得先去換衣服了,準備候場。”

季東陽看了周宜寧一眼,轉身走了。

周宜寧覺得丟人,灰溜溜地從劇組跑回家,把自己關在家裡,訂了個外賣,泡了個澡,睡了一覺。

醒來一看時間,已經淩晨十二點半了。

掀開被子,赤腳從床上走下。

站在酒櫃前,拎下一瓶紅酒,抱在懷裡緩緩坐在地毯上,下一秒,又抱起酒瓶站起身,走向門口。

……

門鈴聲持續不斷,季東陽抿緊唇,狠狠地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

猛地拉開門,正要發火——

門外,抱著酒瓶子的周宜寧仰著腦袋看他,他的眼罩推高,露出英氣的眉眼,那雙眼睛裡滿是冷意。

啊,她吵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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