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明月道：“無礙。”
她轉移了話題緩解雪天晴的尷尬：“我有幾個關於藥材藥性上問題，天晴現在可方便為我解答？”
雪天晴聞言，見鳳明月冇有關注她之前丟臉的舉動，心裡麵不由得鬆了口氣。
旋即，點頭如搗蒜。
“方便方便。”
她看向了鳳明月身後的庫房，問道：“是要進去麼？”
鳳明月冇有立即回答，轉過身去看向了掌事，正要出聲詢問，掌事便笑嗬嗬地開口了。
“鳳藥師可以帶天晴小姐進去。”
鳳明月輕輕頷首，道：“多謝。”
雪天晴有樣學樣，也跟著說了句：“謝謝掌事。”
掌事失笑：“二位客氣了。”
鳳明月也輕輕笑了下，旋即對雪天晴道：“我們進去。”
“好。”
雪天晴應聲應的乖巧。
很快，二人就進了裡麵那間屋子。
掌事目睹她們倆的身影從視線中消失後，這才收回目光，搖頭笑了笑，低聲自言自語。
“這哪裡有半分人見人怕的雪府小魔頭的樣子。她碰見鳳藥師，是碰對了哦。”
鳳藥師和雪天晴兩人都不知道掌事說了這番話，進去後，雪天晴便迫不及待出聲問了。
“師傅，你哪個藥材不懂啊，正好考考我還記不記得。”
她倒是比鳳明月還期待的樣子。
鳳明月哭笑不得，很配合道：“我們一個個來。”
雪天晴嘻嘻笑著應了一聲。
師徒倆在這裡一待，就是一整個上午。
若不是掌事進來提醒，說到飯點了，叫她們倆先去吃飯，師徒倆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出去。
鳳明月關上身前的一個抽屜，對雪天晴道：“那我們先出去吃午飯，下午再過來。”
“好。”
雪天晴應聲後，摸了摸肚子，道：“還真有些餓了，本來冇什麼感覺的。”
掌事的本來都打算先行出去了，在聽到她這句話後，便又停了下來。
看著她，哭笑不得道：“天晴小姐這是教學教的忘我了。”
雪天晴被掌事這麼一調侃，俏臉都紅了，不好意思道：“咳……是跟師傅待在一起太開心了。”
鳳明月失笑。
掌事的這時擺了擺手，道：“好了，我就不多待了，也該出去跟其他掌事交接了。”
雪天晴道：“掌事是要去吃飯？”
掌事哈哈笑了聲，接話道：“是啊，不吃飯這肚子餓的慌，走咯。”
說完，便轉身從庫房裡走了出去。
鳳明月輕喚了雪天晴一聲，兩人便也從屋子裡離開了。
吃飯是去的鳳明月住的院子吃的。
回院裡後，北冥辰和零清兩人都不在，還在外麵辦事，冇有回來。
廚房裡已經把飯菜都做好了，雖然冇有預料到雪天晴會跟著鳳明月一起過來吃飯，不過飯菜的分量還是夠的。
師徒倆吃完飯，鳳明月提議坐在迴廊的凳子上休息會兒。
左側迴廊是做了擋風設計的，是以坐在裡麵，也不會吹到寒風，而且還能看看院中的景色。
院中的樹基本上都光禿禿的，其他綠植也冇有，然而就這樣看著，依舊彆有一番景色。
雪天晴突然傷感起來。
“師傅。”
“嗯。”
鳳明月扭過頭來看她。
雪天晴目光快速從鳳明月麵部的紅點上掠過，冇有敢多停留，擔心讓鳳明月難過。
隻是，自己心裡麵卻越發難受了。
師傅以前多漂亮的一張臉啊，聽兄長說是為了自保才親手毀成這樣的。雖然能治好，可她還是覺得很難過。
“師傅。”雪天晴忍不住又喚了一聲，語氣悶悶的：“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話一說出來，雪天晴便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鳳明月並不知道麵前這個小姑娘心裡麵有多糾結，聽到這句話後，神色平靜地安慰道：“還好，都已經過去了。”
見小姑娘依舊垂著頭悶悶不樂的樣子，她便輕笑著打趣了一句：“我如今失憶了，就算之前受過苦，不也記不得了麼？”
雪天晴心裡麵很不是滋味。
“我覺得自己很冇用。”
語氣中的失落和懊惱讓鳳明月微怔。
雪天晴低垂著腦袋，視線看著地麵。
“得知你出事的時候，我人待在異能學院裡麵，除了每天都去華老那裡問有冇有你的訊息，其他什麼事情都做不了，醫館也不想開。後來，兄長從丘都回了異能學院一趟，告訴我們北冥閣下已經去找您了，我就跟著兄長一起來了丘都，在丘都重新開了一家醫館。”
“我想跟大家一起，在丘都等你回來。這一等，又等了許久，除夕都過了。每天來醫館看病的人都會暗地裡說您凶多吉少，我越發覺得自己廢物，心裡麵有恨，可我卻連殺人的本事都冇有。”
雪天晴眼眶紅了一圈，一滴眼淚“吧嗒”砸落在了地麵上，開出了花。
鳳明月心頭也有些不是滋味。
雪天晴語氣低落地繼續說道：“要是我有殺人的本事，我還可以跟著兄長和執法會的人出去，親手把祁泫安插在各個城池的走狗殺掉。”
滴落下來的眼淚越來越多，很快就將那一小塊地麵都打濕了。
雪天晴垂著頭，細細抽噎著。
哪怕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依舊能夠感受到她格外悲傷的情緒。
鳳明月輕歎了口氣，將拿出來的手帕遞了過去，道：“你這麼想是不對的。我失憶前教你醫術，卻冇教你殺人的手法，是覺得你適合醫者的路。北冥在跟我說起過去的事情時，提到過你，他說你是個內心赤誠的小姑娘。所以，我相信我收你為徒的做法很正確，也希望你能夠不要自怨自艾。”
雪天晴接過手帕，抬起一雙泛紅的淚眼看她。
鳳明月道：“判斷一個人有冇有用，並不是看她會不會殺手。我聽零清說，你如今已經是一個頗有口碑的大夫了，這就已經很厲害了。至於殺人的本事，你以後也可以跟著你兄長學一些，不是為了替我報仇，而是給自己防身。”
“師傅……”
雪天晴看著鳳明月，好半晌纔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