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明月這時停下了腳步，看向北冥辰，問道：“夫君是想在亂世中給我一片淨土嗎？”
她說的話太過直白，北冥辰冷峻的麵容上劃過一抹不自在。
鳳明月緊了緊兩人交握的手，認真道：“夫君不用像護著一個易碎品一樣護著我，我雖然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但我還是之前那個我。所以，夫君不妨相信我，讓我再試著成長一次，夫君隻要做我的羽翼護著我就好了。”
北冥辰微微怔了一下，唇瓣抿著，冇說話。
鳳明月再次出聲道：“我知道夫君現在唯恐我再出意外，但……”
“我尊重你的選擇。”
話未說完，北冥辰突然開口。
鳳明月一愣，表情略有些怔忡。
北冥辰看著她，微不可查地輕歎了口氣，道：“讓你哪也不去，限製你的自由，其實我也不忍心。”
鳳明月沉默，男人的擔憂她很清楚，所以反倒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時，臉頰邊上傳來些許觸感。
她一怔，抬眸看去。
北冥辰輕輕將她臉頰邊上的頭髮撥到耳後，道：“從現在開始，夫人想做什麼便做，我都會支援。之前冇有保護好你，是我的責任，我不應該通過限製你的自由來讓自己安心。”
鳳明月心尖有些燙，忍不住道：“你不要這麼說，你並冇有限製我的自由……”
北冥辰揉了揉她的頭髮，道：“好了，這個話題我們就跳過去，我隻要夫人開心、安好就行。”
聞言，鳳明月便也輕舒了口氣，點頭道：“好，不說這個了。北冥，謝謝你。”
北冥辰再次揉了揉她的頭髮，輕輕“嗯”了一聲，道：“走吧，走到藥材庫房那我們再走回來。回去後你要是還不困，我陪你過過招，你實力上來了，我也好放心些。”
“好。”
夫妻倆冇再說其他的，牽著手在夜空下緩緩走著，月光和宮燈燭火交相輝映著，將兩人背影拉的很長。
一炷香後，北冥辰和鳳明月回到了住處。
鳳明月這會兒確實是不困。
於是，便跟北冥辰過起招來了。
兩人比的是身法和拳腳功夫。
北冥辰的意思是最容易恢複到原來水平的便是身體靈敏度和拳腳力度。
畢竟，身體的肌肉記憶是依舊存在的。
鳳明月也很讚同這個觀點，所以便按北冥辰說的來做了。
院裡的下人這會兒也都還冇睡，便都大著膽子，圍了一圈在迴廊上觀看起來。
夫妻倆在院中對戰了小半個時辰才停下來，北冥辰氣息依舊平穩，鳳明月卻喘息聲比較重，身上還出了不少汗。
北冥辰站在她對麵看著她，直到鳳明月氣息稍微平穩些了，這才嚴厲開口。
“從明天開始，你早上起來後先練半個時辰的基本功。”
聞言，除零清之外，其他下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北冥閣下對鳳藥師居然這麼嚴厲。
鳳明月倒冇覺得北冥辰對她嚴厲了，事實上，她也認識到了自己如今體力上的不足，就算北冥辰不說，她也會這樣做的。
“嗯，我明天起早一些。”
北冥辰神色緩了緩，周身淩厲的氣勢逐漸平和下來。
他朝鳳明月走了過去，道：“今天就到這。”
“好，我待會兒去沐浴，回屋後修煉一會兒異能力再睡。”
“行。”
本來今天晚上夫妻倆都有默契要搬到同一間房間裡去睡的，不過被這麼一耽擱，鳳明月都忘了這回事，所以北冥辰也冇主動提。
第二天一大清早，鳳明月就起來練基本功了。
半個時辰的鍛鍊結束，鳳明月接過小茹遞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問道：“北冥呢？”
小茹回答道：“北冥閣下一早就出去了，現在還冇回來。”
鳳明月知道北冥辰這陣子肯定會很忙，便冇有追問北冥辰去了哪。
她道：“我進屋坐會兒。”
小茹便道：“那奴婢去廚房看看早飯準備好了冇。北冥閣下是吃了走的，所以您不用等他。”
鳳明月頷首。
小茹剛一離開，鳳明月聽見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她便看了過去，旋即一怔。
是下人領著她許久未見到的莫鶇允過來了。
算起來，除了失憶後的*碰麵，他們倆竟然冇再見過。
鳳明月知道莫鶇允有意躲著她，便也隻好任由事態順其自然地發展。
今天莫鶇允過來，看來是真正想開了。
“明月。”
莫鶇允進屋後，朝鳳明月輕喚了一聲，語氣溫和，表情也頗為放鬆。
鳳明月心裡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心情也不由得輕鬆了起來。
“莫大哥。”她迴應道。
莫鶇允淺淺笑了下，“不請自來，希望冇有打擾到你。”
“怎麼會，莫大哥坐吧。”
“好。”
下人這時已經離開。
鳳明月取了一個乾淨的杯子給莫鶇允倒了茶。
這茶壺裡的茶水還是熱的，是小茹估算著半個時辰的訓練時間，然後提前去燒熱了。
莫鶇允接過鳳明月倒的茶，謝了一聲，道：“這些日子我因為心裡愧疚，一直都冇有過來見你。現在已經徹底想通了，來跟你道個歉。”
鳳明月故作無奈道：“莫大哥說這話就生分了。”
丫鬟都不在屋子裡，所以鳳明月有些話就冇有顧忌。
“北冥告訴我了，我和莫大哥都是一個地方來的，將來還需要一起找線索回去。所以，接下來還得承蒙莫大哥多多關照。”
莫鶇允失笑，旋即說道：“丘都城中如今在招募自衛隊，用來維護城中秩序。這是執法會分會帶頭組織的，應該是接下來中州就要大亂了，幾大勢力的人手不夠，城中一些秩序的維護可能顧不到，這纔有此動作的。我報了名。”
聞言，鳳明月不由得愣住了，遲疑道：“你……”
莫鶇允知道鳳明月要問什麼，坦然笑了下，雲淡風輕道：“經脈是廢了，這輩子都不能再習武。不過，我現在在練體，已經是一名低階練體士了，總算有了點自保能力。城中自衛隊的招募要求並不高，我勉強能進去。”
鳳明月再次詫異了一下。
認真打量了片刻後，道：“難怪方纔看到你時，覺得你好像比我上次見你時要強壯了許多。”
隔著冬日厚厚的衣物，她都能感受到衣物地下噴薄而出的力量。
莫鶇允失笑，說道：“進了自衛隊，我能接觸到不少人，可以跟他們打聽界石和介麵通道的事。不過，吃一塹長一智，這次可得更加謹慎了。”
鳳明月瞭然。
原來他進自衛隊是有這樣一番打算在。
猜測自衛隊應該都是在城池裡麵活動，鳳明月便也冇太擔心，道：“也好，那你多加小心。”
莫鶇允點點頭，道：“每個自衛隊小分隊都會安排一名異能者保障安全。”
“什麼實力的異能者？”
“低階異能者。但執法會的低階異能者對於我們這些練體士來說，已經是強者了。”
這時，門外再次傳來腳步聲。
鳳明月和莫鶇允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止住了話頭。
很快，小茹便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她看到莫鶇允，愣了一下，旋即忙行禮打招呼。
鳳明月見她端著的是早飯，便打算留莫鶇允下來一起吃，卻見莫鶇允站起了身。
鳳明月微訝。
莫鶇允道：“今日不僅是來道歉，也算是過來同明月告彆的。參加自衛隊的報名就在今天下午，我待會兒收拾收拾就離開煉藥盟了。”
聞言，鳳明月便冇有再留人，起身道：“莫大哥現在就打算回去了？”
莫鶇允頷首。
“那我送送你。”鳳明月道。
莫鶇允婉拒，然而見鳳明月堅持，便冇有再勸。
鳳明月將莫鶇允送出院門後，這纔回大堂吃早飯。
吃完早飯，歇了一會兒，鳳明月拿起了醫書看，一邊等雪天晴過來。
昨日她跟雪天晴有約好，今天雪天晴過來繼續教她鍼灸，以及一些低難度病症的治療方式。
雪天晴還說，要把自己當初做的筆記送給她。
“嘶……”
便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齊齊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
鳳明月一怔，抬頭看去，視線掠過小茹和其他下人，看到了北冥辰和零清，以及……他們倆身後的那隻通體白色的風獸。
當即，鳳明月忙放下書走了出去。
風獸看見她，那雙黑漆漆的眼珠子似乎亮了亮，旋即那根不太明顯的尾巴搖了起來，歡快邁動著四隻腿便要朝鳳明月跑過去。
這時，一隻手放在了它頭頂，看似力道很輕，卻讓風獸停了下來。
風獸不解地扭過頭顱往後看。
北冥辰淡淡道：“這裡經不起你折騰。”
風獸聽明白了，白乎乎的臉上露出委屈的表情，讓院中的一眾下人驚奇不已。
鳳明月哭笑不得地走了過去，走到風獸跟前後，看著差不多跟她一樣高的風獸，抬手摸了摸風獸的腦袋。
“北冥說的冇錯，這裡地方小，你隨便跑兩下，都很容易把東西碰壞。”
風獸依舊一臉委屈，不過在鳳明月給它順了一會兒毛後，便變得滿臉享受了。
鳳明月這時看向了北冥辰和零清，問道：“昨晚零清冇回來，便是去接風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