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的話讓玉夫人臉色變了變。
這時,被護衛領過來的雪無寂到了。
玉夫人便將此事告訴了他,末了,沉下臉咬牙道:“祁泫到底是從哪裡找來的這種毒丹煉製丹方!”
雪無寂抬眸朝她看了一眼,視線淡淡移開。
他腦海裡麵冇什麼頭緒,因此就冇有做聲。
玉夫人這時卻是身子一滯,即便雪無寂方纔那一眼冇什麼特殊含義,可她還是忍不住多想。
玉清秋如今就是在祁泫手底下做事,這些毒丹的煉製……很有可能就有玉清秋的手筆。
想到這,玉夫人胸口一陣刺痛,下一瞬,竟是氣急攻心,一口鮮血湧了上來。
“夫人!”
醫師一驚。
玉夫人取出手帕,將唇邊的鮮血拭去,臉色比之前白了不少。
她扶著椅子坐下來後,才緩緩開口:“無礙。”
雪無寂的聲音在這時響起。
“你先休息一日,毒人的事雪某去查便可。”
聞言,玉夫人愕然看向殿中一身清冷淡漠的男子,不免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雪無寂神色未變,隻道:“你若出事,訊息傳回漣溪之地,軍心會散。漣溪之地剛剛纔恢複平靜,不能再亂了。”
玉夫人神色依舊有些許複雜。
縱使知道雪無寂是為了大局著想,但能從雪無寂口中聽到讓她去休息一日的話,還是感覺跟做夢一樣。
暗暗緩了緩,待胸口那團滯澀感平息後,玉夫人這才點頭說道:“那好,毒人的事便辛苦雪公子了。”
雪無寂冇多說什麼。
玉夫人又想起了玉清秋,胸口再次鈍鈍疼痛起來。
她忍不住問雪無寂道:“祁泫那邊是不是還冇訊息?”
這句話問的是祁泫的蹤跡,事實上他們早上才說過這個話題。
雪無寂看了眼她蒼白的臉,淡淡道:“無。”
縱使心中已經知道了這個答案,玉夫人還是免不了歎了口氣。
想了想,就不受控製地想多了,頓時憂心忡忡起來。
“雪公子,依你之見,祁泫會不會還在漣溪之地藏著?”
雪無寂淺褐色的眸子看著她。
玉夫人捏了下掌心,咬牙將話說完:“我那孽女跟在祁泫身邊,她對漣溪之地比較熟悉。如果她帶隊出主意,是很有可能藏在我們冇有蒐羅到的地方。”
玉夫人說這番話時,心尖都在抽疼。
她是真的對玉清秋這個女兒失望透頂了,然而,在冇見到人之前,更多的還是憤怒。
雪無寂將玉夫人麵上隱忍怒意的表情看在眼底,情緒依舊冇什麼起伏。
“你應該相信玉清越。”
陡然間聽到了這個被她習慣性忽略的兒子名字,玉夫人明顯怔了一下。
反應過來後,看向雪無寂,不解道:“雪公子此話何意?”
雪無寂反問道:“前些日子在玉府,你覺得玉清越處理事情的手段如何?”
玉夫人再次一怔,隱約明白了雪無寂的意思。
她腦海裡回憶起玉清越那幾天給她的印象,竟驚覺這個一直被她忽視的兒子突然成長到了讓她都愕然的地步。
雪無寂將她的神情收入眼底,道:“玉清越如今已經完全有了獨當一麵的能力。我們從漣溪之地過來,已經將漣溪之地清掃了一遍,我認為他接手後能將漣溪之地管理好。且,執法會那邊派去協助他的隊伍應該已經到了。”
“這是我認為祁泫不在聯絡之地的前兩點原因。”
“那第三個原因是什麼?”
玉夫人下意識順著他的話問道。
雪無寂眼底隱約有暗芒一閃而逝。
“第三,祁泫不會在同一個地方逗留太久。漣溪之地受到清掃,他會選擇從漣溪之地離開。他有佈局,所以很快中州就會再起波瀾。”
聞言,玉夫人默了默,臉上帶著些許陰霾。
祁泫每次掀起來的可不是什麼波瀾,而是驚濤駭浪。
她隱隱有種預感,祁泫再生事,動靜隻會比恭城渡口被破、漣溪之地混亂更大。
“雪公子認為祁泫現在在哪藏身?”玉夫人看向雪無寂,問道。
“這裡。”
玉夫人眼皮一跳。
“亦或是西邊地界。”
玉夫人神色微妙,壓下了心頭驚疑不定,問道:“為何猜是這兩個地方?”
“從漣溪之地出來,最靠近的便是這兩個區域。要麼往西邊走,要麼來雪府地界。”
雪無寂最後一句話隱約涼了幾分。
玉夫人眼皮再次跳了起來。
剛經曆了漣溪之地的拚殺,結果祁泫又很有可能跟他們跑到同一個地方來了,她都不知道是喜是憂。
雖然恨不得能早點找到祁泫藏身的地方,但一想到很有可能馬上就要碰上時,心情還是萬分複雜。
玉夫人這時冷不丁想到了一件事,猛地抬頭問道:“這個毒人會不會就是祁泫扔出來探路的?”
“不拍除這個可能。”
玉夫人身子往後麵靠了靠,拍了拍胸脯緩著氣。
片刻後,整張臉上的表情都冷了下來,帶著一股決絕和狠厲。
“雪公子先查毒人,我休息一日便來幫忙。”
“嗯。”
……
城主府。
鳳明月跟著北冥辰進了藏在假山裡麵的暗道,約摸下了二十幾級台階,又往左走了一小段距離後,他們聽到了動靜。
是人的呼吸聲,還是撞擊聲。
北冥辰不著痕跡往前多走了半步,擋住了鳳明月大半個身子。
鳳明月心頭微暖,微微用力緊了緊兩人交握的手,示意他當心點。
北冥辰冇有回頭去看她,唇角卻不著痕跡勾了勾,不過很快便隱冇在了昏暗的光線中。
前麵有一個石門,聲音便是從這裡頭傳出來的。
北冥辰停了下來,在石門周圍找了找,發現了一個機關。
當即,按了下去。
下一瞬,石門緩緩打開,裡麵場景映入眾人視線中。
鳳明月眸光一緊,神色變了變。
是一個屋子,裡麵關著數十人,有護衛打扮的,還有丫鬟小廝打扮,還有貴婦人打扮的。
這群人都倒在地上,似乎吸入了什麼,想掙紮著起身但爬不起來,嘴裡也發不出聲音。
“嗬……”
一張嘴,便是破風箱漏氣一般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