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娘正色道：“昨日晚上有五王府的侍衛過來尋歡，無意中告訴姑娘五王爺在府中買醉。據說，五王爺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被陛下關了三天的禁閉。”
然而事實上，這個原因他們各自心中都有所猜測，隻是不敢說出來罷了。
麗娘悄悄看了鳳明月一眼。
麵前的女子神色並未有絲毫變化，眼神也很平靜。
“我知道了。”
鳳明月隻簡簡單單說了四個字。
麗娘立時便明白了她的態度。
看來，曾經訂過親的這兩位，如今是一點戲都冇有了。
麗娘說完該說的後，冇有多待，從鳳府離開。
她前腳剛走，後腳宮裡的人來了。
由冷天霖身邊的大太監牽頭，後麵跟了十幾個抬著東西的侍衛。
大太監樂嗬嗬的，對著鳳明月行了一禮，而後說道:“奴才奉陛下之命，來給永嘉縣主送賀禮了。”
話落，便從袖中掏出了一張清單，高聲念道：“天蠶絲錦緞五匹……黃金三百兩……水晶瑪瑙一箱……百年份人蔘五十隻……”
一連報了許久，才停下來。
結束後，他看向鳳明月，笑容滿麵道：“這是陛下為永嘉縣主的嫁妝出的一份力。陛下說，雖然您雙親皆不在世，但可把皇室當做自己孃家，有空常入宮坐坐。”
鳳明月聽完這番話，內心毫無波瀾。
皇帝不過是賣的一手好人情罷了。
想必這支隊伍來的路上，已經被百姓行過注目禮了。
不出一個上午，帝城的人都會知道聖上對她皇恩浩蕩。
皇帝還真不放心她，一個永嘉縣主的加封還不夠，各種想法設法讓她跟初月國聯絡更加緊密。
不過，歸根究底，這都是一個掌權者經過方方麵麵的考慮，並冇有什麼值得詬病的。隻是，要想讓她感激涕零，那便有些想太多。
鳳明月斂下思緒，微微一笑，道:“公公替我謝陛下聖恩。”
大太監笑嗬嗬道：“陛下也是希望永嘉縣主您嫁給北冥穀主後能過得好的，您念著這份情他老人家便心滿意足了。”
鳳明月眸光微動，便也不動聲色地笑著跟他打官腔。
“這般恩澤，明月自是會記得的。”
聞言，大太監麵上笑容越發加深了幾分。
“那奴才便回去覆命了。”
鳳明月輕輕頷首：“我送公公一程。”
大太監忙道：“永嘉縣主折煞奴才了，不必如此。”
饒是如此，鳳明月還是將他送到了主院門外。
待宮裡一行人走後，便讓寒梅去叫林管家過來。
來的路上，林管家已經從寒梅口中得知了緣由。
“大小姐。”
鳳明月頷首，道：“這院子的東西你讓人清點一下，是陛下賞賜的一部分嫁妝。屆時，你一併弄到鳳府的嫁妝單子裡去，但要特彆標明。”
“好的，大小姐放心把這事交給小的吧。”
初一這一天，全城的人都起了個大早，來到街上找個好位置，早早候著打算一觀北冥辰提親的隊伍。
是以，天空剛冒出魚肚白，街上便熱熱鬨鬨的了。
“王五，你也來了啊。”
“付掌櫃，你都來了，我王五能不來嗎？北冥穀穀主跟我們永嘉縣主提親這樣的大事，當然得過來看個熱鬨。往後小城裡的親戚到帝城來玩了，我還能跟他們吹噓一番。”
“哈哈哈，是這麼個理。話說，今日提親便也是定親了吧？”
“當然定了，人家過門的日子都定了。”
“不知道穀主準備了多少聘禮。”
“肯定不比王爺皇子們取親的陣仗小，甚至啊……”他壓低了聲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猜也是，北冥穀雖然不似天下居那般做各種生意，但肯定也不差錢。”
“嘿，何止是不差錢啊，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北冥穀做的是人頭生意，不然在江湖上哪有那麼多仇家？”
“嘶……”
這人倒抽了口涼氣，便冇說下去。
很快，街上的人便陸陸續續增多了起來。
到最後，儼然從北冥府通往鳳府的那條主街道兩旁都聚滿了人。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太陽便全部出來了，漸漸的甚至還有些曬。
然而，街道上冇有一個有有要離開的意思，大家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著這樁親事。
不多時，便聽到一聲：“來了來了！”
聞言，眾人紛紛往聲音來源處看了過去。
隻見街道儘頭，一行車隊出現在視線中。
打頭的，是一輛有著北冥穀標誌的奢華馬車，零清騎著高頭大馬跟在馬車旁。
馬車和馬上都綁了大紅花。
而後頭……
“嘶！”
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氣氛頓時熱鬨了起來。
“提親的隊伍居然望不到儘頭，這是準備了多少聘禮？！”
“每一輛馬車上都裝了好幾個大箱子，這些東西加起來，恐怕都價值連城了吧？”
“誒，你們發現冇，押送聘禮的，好像都是北冥府的暗衛。”
“肯定得出動身手不凡的暗衛，不然今日可能會有北冥穀的仇家過來鬨事。況且，這車上這麼多寶貝，不安排高手押送，那也不安全啊。”
漸漸的，第一輛用來坐人的馬車駛了過來。
眾人這時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直到這輛馬車徹底從這條街道上離開，他們這纔敢重新說起話來。
“那輛馬車裡坐著的便是北冥穀主了吧？”
“肯定是，兄台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嗎？今日提親，北冥穀主自然得親自去。”
“哈哈哈，我這不是想一睹穀主尊容嗎？”
“誒，彆說話了！這條提親隊伍還是看不到尾巴在哪裡。”
“嘶！”
又是一聲聲吸氣的聲音響起。
半晌後，有人顫巍巍地問道：“哪位數了過去多少輛裝聘禮的馬車冇？”
冇人做聲。
眾人便目不轉睛看著陸續從麵前經過的馬車。
許久過後，最後一輛馬車才緩緩駛離視線。
“我……”有人吞了口唾沫，才接著道：“我數了後頭這一截車隊，有六十五輛。”
眾人驚呼聲四起，你看我我看你，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驚愕之色。
後頭這一部分便有六十五輛馬車，那整個提親車隊不得過百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