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們搶第一排，現在傻眼了吧？不僅第一排冇得坐，第二第三還是冇你們的份，乖乖去最後吧。
接受到這些視線，可把第一排的煉藥師氣的夠嗆，卻礙於南煙閣的大佬們都在這，隻能硬生生忍著。
約摸過了一刻鐘，去取藥材的藥童回來了。
他手上小心翼翼地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兩個白玉做的盒子。
“主公，大長老，藥材取來了。”
古墨長老擺擺手，道：“你拿過來，這兩個盒子除了我，其他人打不開。”
鳳明月聽見這句話，腦海裡立即浮現出了一個詞——機關盒子。
果不其然，藥童將東西端過去後，隻見古墨長老從托盤上拿下一個玉盒放在膝蓋上，開始搬弄。
安靜的鬥丹室中，眾人耳邊清晰地聽見了幾聲“哢嗒哢嗒”的動靜。
然後，古墨長老將玉盒打開了。
隻不過，並不是直接用玉盒裝藥材的，而是這個玉盒裡麵還有許多個錦囊。
這些錦囊裡頭放著的，纔是藥材。
古墨長老將錦囊挨個打開，確認了一遍後，纔將它放回去。
隨即，又打開了另外一個玉盒檢查。
他動作緩慢而仔細，但整個鬥丹室裡麵冇有一個人著急。
終於，古墨長老檢查完了所有藥材，對麵前的藥童說道：“好了，端過去給主公和永嘉縣主一個發一個玉盒。”
“是。”
古墨長老這時又吩咐了旁邊的一位較為年輕的長老。
“王長老，丹爐的檢查你去吧。”
王長老聞言，從座位上起身行了一禮。
“是。”
王長老上高台後，仔仔細細檢查完兩個丹爐，確定冇有任何異常，這纔下來。
古墨大長老看向南錦城和鳳明月兩人，神色嚴肅：“二位可以開始了。由於煉製的是大還丹，所以時間不做限製。若二位都能成丹，煉出來的丹丸交由我們長老部這十幾個老頭子來判定品質，決出一個輸贏。”
話落，他沉聲問道：“對這個賽製，二位可還有疑義？”
南錦城道：“無。”
鳳明月也是同樣的回答。
古墨長老頷首，微緩了口氣，才一字一句道：“我宣佈，鬥丹比試，正式開始！”
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整個鬥丹室中的氣氛就嚴肅起來了。
且，大家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緩了。
鳳明月心裡也生出了一絲緊張的情緒。
一開始她答應和南錦城一較高下時，並未想過會這般正式，所以也就冇什麼準備。
眼下突然間從普通切磋變成了正式的鬥丹比試，她心裡也冇什麼底。
“按你平常的狀態發揮便可。”
耳邊傳來南錦城溫潤的嗓音。
鳳明月心神定了定，抬頭衝他笑了笑。
“錦城大哥也加油。”
南錦城輕笑道：“好。”
鳳明月斂下所有思緒，讓心靜了下來。
隨即，她拿起了玉盒，開始仔細地熟悉這些藥材。
對麵的煉藥位上，南錦城跟她做的是同樣的動作。
煉藥師在煉製新丹方上的丹丸時，都會從熟悉藥材的流程開始。
藥材的大小、乾溼程度、藥效儲存程度等，都會影響到煉藥時的操作。
所以，馬虎不得。
台下，古墨長老見兩人一絲不苟地對待這次煉藥，嚴肅的麵容上露出了一抹欣慰之色。
這兩份藥材是他古家上千年來僅存的希望，他今日做出的決定儼然是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的。
是以，他是最不希望看到這兩份藥材被糟蹋的人。
希望他、還有他的家族千年來的願望能夠在今日得到實現吧。
古墨長老暗暗在心裡歎了口氣，不再多想，專注地觀察著高台上的動靜。
約摸過了一刻鐘，南錦城率先放下了玉盒。
看到這一幕，原本安靜得落針可聞的鬥丹室終於有了動靜。
一眾煉藥師小聲地交頭接耳起來。
“主公領先一步！”
“果然還是我們主公更厲害！”
“初月國煉藥部的何老誇永嘉縣主天賦卓絕，這話我不否認。但若要比較，我們主公纔是古往今來所有煉藥師中的第一人。”
“對對對。”
眾人討論得起勁，南錦溪微微擰了下眉。
就在這時，古墨長老回頭朝後麵看了過去。
那雙混濁的眼睛裡麵冇有怒意，卻帶著威嚴，頓時就讓所有人噤聲了。
古墨長老這纔將視線收回。
高台上。
鳳明月不是冇有聽到底下傳來的動靜，但卻並未分心，也並未急躁。
她不是急於求成的性子，也不會因為南錦城快了她一步就自亂陣腳。
相反，對方越優秀，她越沉得住氣。
片刻後，她熟悉完最後一小份藥材，將丹爐底下的火生了起來。
台下一眾煉藥師見她動作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也慢慢地減少了些許對她的偏見。
可看著看著，就突然覺得就幾分不對勁了。
過了一小會兒，終於有人忍不住擰眉道：“她怎麼把火越燒越大？”
“莫不是我看走眼了，其實這位永嘉縣主對煉藥屁都不懂，此前的一係列動作都是在裝模作樣？不然她怎麼在這個時候把火燒的這麼旺？”
還有脾氣暴躁的直接開始吐槽了。
“永嘉縣主是把煉藥當做鐵鍋炒菜了吧？”
“她也太胡來了！就連我們南煙閣的藥童都知道煉藥剛開始的時候，隻能用小火。她一上來就用大火，這是生怕藥性破壞得不夠多不成？”
坐在第一排的長老和南錦溪也聽到了眾人的議論聲。
長老們看著鳳明月一個勁給丹爐燒旺火，眉毛也都一個接一個擰成了“川”字。
張長老第一個低斥出了聲:“胡鬨！”
王長老猶豫了一下，看向了古墨長老，問道：“您如何看永嘉縣主一開始便用旺火的事？”
古墨長老花白的眉毛也緊擰著，聞言，混濁的眸子盯上了鳳明月的臉。
視線中，女人神色從容，並似乎不在意這些煉藥師把她當做了笑話。
片刻後，古墨長老緩緩開口了。
“在結果還冇出來前，都不要胡亂下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