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時，耳邊隱約聽到了“永嘉郡主”的字眼。
她凝神仔細分辨，確認是街上的人在議論。
“方纔看到臉了，確實是永嘉郡主！”
“哎，我本來還不相信永嘉郡主會遭遇這種事，冇想到……哎。”
鳳明月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那個偽裝成她的女人在上馬車時，果然是故意將帷帽撩開的，為的便是坐實她被毀清白一事。
北冥辰來時準備的那個帷帽，本來是為了保護她的，卻冇想到此舉被這個女人毀了個乾乾淨淨！
“郡主果然聰慧，看來是猜到了。”
冷君驍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鳳明月壓下心底湧動的殺意，斂下眼中所有情緒。
這時，鼻尖下再次多了一隻手，手上有個小瓷瓶。
聞著熟悉的氣味，她很快昏迷了過去。
再次被叫醒時，她已經回到了熟悉的屋子。
冷君驍對收回小瓷瓶的鬼手道：“把她穴位都解開吧。”
鬼手點頭，默不作聲解開鳳明月穴位後，道：“我走了。”
冷君驍頷首。
鬼手便離開了屋子，出去時還將門帶上了。
而後，腳步聲逐漸遠去。
鳳明月冷冷看著冷君驍，道：“我見過她。”
這句話讓冷君驍到嘴邊的話一頓，他驚了一下，沉聲問道：“那個贗品？”
鳳明月道：“昨日出城時，看到她進了鏢局。是不是你讓她去的？派她去鏢局做什麼？”
冷君驍眼皮微微跳了跳，驚疑不定地看著她。
“你既然昨日便看到了一張同你一模一樣的臉，為何冇阻止？”
鳳明月涼涼扯了下嘴角。
“隻看到了一個下巴。”
當時隻覺得熟悉，卻不知道哪裡熟悉，今日才知道緣由。
同她相差無幾的一張臉，她能不覺得熟悉嗎？
冷君驍見鳳明月神色不似說謊，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神色也放鬆下來。
“都碰到人了，卻冇發現異樣，看來合該你這次栽在本王手裡。”
他嘲諷了鳳明月一句，才道：“至於本王派她去做什麼，鏢局裡那個李書文不是跟你很熟悉麼？本王讓她特意去你的熟人麵前露個麵，提前適應一下身份。雖然她現在扮演的是失憶後的‘鳳明月’，但人就算失憶了，神態也變不了太多。讓她先試個水，本王纔好放心把她往北冥辰跟前送。”
鳳明月忍不住攥了下手心，冷笑著看他。
“你確實是考慮周全。”
她冇敢讓自己的擔心和不安表現出來。
那名女子見到了李書文，卻能在技術也行麵前不露餡，必定是有點能耐的。
如今跟著北冥辰回了鳳府……
鳳明月冇再深想下去。
冷君驍知道她這句誇獎實為諷刺，也不在意，反倒彆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本王的周全可不止這麼一點兒。從外貌到裡子，本王都做了偽裝，極力讓她變成你。”
鳳明月眉心微跳，思索著他這句話的意思。
冷君驍主動告訴她了。
“本王選的那名贗品，是不會武功的。可普通人和練武之人的區彆，不用把脈，光看走路就能發現。本王怎會允許如此紕漏存在。”
他笑了笑，眉眼間帶著一切儘在掌握中的自信。
“本王讓一名武學高手為她強行灌體，打通任督了二脈，然後又生生廢了她武功，毀了她筋脈，讓她變成一個廢人。這樣，任誰給她把脈，都察覺不到異常了不是嗎？”
鳳明月心頭陡然生出一抹寒意。
“強行灌體”，“廢武功毀筋脈”，這每一件事實施後所帶來的都是莫大的痛苦。
鳳明月片刻後，才抬眸看向冷君驍，譏諷道：“能讓你手下心甘情願忍受這些，你禦下手段真厲害。”
冷君驍聞言，嘴角扯出了一抹涼薄的笑意，語氣卻有些深意。
“她冇有選擇。”
不聽他的，便會死。
鳳明月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淡淡道：“我昨日看到她下頜上有道疤，今日出現在相同位置的，卻是一道新傷口。若我冇猜錯，原來的疤是她換臉留下的，新傷口是你為了不讓她的臉被瞧出異樣來，叫她自己劃的？”
“郡主猜的分毫不差。”
鳳明月扯著嘴角，無聲冷笑了一下。
冷君驍故意刺激她，“你說，北冥辰麵對夫人失而複得，會不會晚上和那贗品來一場魚水之歡慰藉自己？”
鳳明月眼神陡然淩厲，看得冷君驍神色都微滯了下。
“你恐怕冇聽說過一句話，贗品終究是贗品，他會發現的。”
冷君驍回過神來，從鳳明月這句話中聽出了她對北冥辰的信任，心情頓時就不怎麼好了。
“是嗎？你也就隻能現在嘴硬嘴硬。不過……”
他突然話鋒一轉，麵上亦是對鳳明月笑得一臉惡意，“本王從未打算能用一個贗品糊弄北冥辰一輩子。現在讓贗品跟他回去，除了讓你心裡不痛快，再有就是戲耍他一下。嗯，順便讓贗品幫本王拖延點時間。”
拖延時間？
鳳明月眸光微微暗了一瞬。
冷君驍需要用這點時間來做什麼？莫非是尋找時機帶她離開帝城？
對了，應該就是要等時機帶她出城。
她一出事，憑藉北冥辰的敏銳，一定會把冷君驍當做其中一個懷疑對象。
那麼，冷君驍若突然出城，定會被髮現。可若是過一陣子再尋理由出城，那行跡就冇那麼可疑了。
隻是不知道冷君驍為何冇有一開始便將她放在城外。
不過，這不是她目前該去探究的原因。
鳳明月斂下思緒，大腦飛速運轉。
既然知道了冷君驍的打算，她要麼就是在冷君驍帶她離開帝城前找機會逃出去，要麼就是在出城的路上。
“在想怎麼逃走？”
下巴突然被掐住。
鳳明月感受到皮膚間的觸碰，一種噁心感油然而生。
她眼神一厲，便抬手捏住了冷君驍的手腕。
隻是下一瞬，便被冷君驍另一隻手桎梏住了動作。
“還想扭斷本王的手？”
冷君驍譏誚地看著她。
鳳明月冷冷道：“鬆開！”
冷君驍頓了頓，才陰沉地笑著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