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棠也是這個意思,身邊有這麼個高手跟著,還是個女孩子,日後再有人想要暗算她,也得多掂量掂量了。
可她還冇說,這女孩子就主動開口,真是叫人喜出望外。
“我身邊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留的,你來曆不明,身份不知,卻又武功高強……”陸錦棠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那女子皺了皺眉,甕聲道,“婢子日後就是小姐的奴婢了,小姐若是不放心,便是簽了賣身契,也是可以的!婢子以往冇有名字,做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還請小姐賜名。”
陸錦棠吸了一口冷氣,“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女子苦笑一聲,“是,否則婢子怎會拚著毒發身亡,也要離開過去的生活呢?實在是良心倍受折磨……對了……”
女子忽而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陸錦棠。
陸錦棠狐疑看她,“什麼?”
“陸二小姐當真能救襄王?”女子急切問道。
“你倒還挺關心襄王爺的。”陸錦棠似笑非笑的說道。
那女子楞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小姐莫要誤會,婢子對襄王爺並無非分之想,不過是襄王爺當年病發突然,本是被眾人看好的皇子……最後卻落得……”
女子惋惜的歎了一聲。
陸錦棠卻道,“與那頂級的權勢失之交臂,也未必是壞事,隻要他自己不惋惜遺憾,那就挺好。”
女子蹙緊了眉頭,緩緩點頭,還是忍不住問,“小姐當真能治好他麼?”
陸錦棠猶豫了一陣子,才極緩慢的說道,“治好不敢說,他的病因,至今不明,若要根治,必須瞭解發病的原因,找到病根才行……我隻能幫他,讓他發病之時,不那麼恐怖駭人,不那麼痛苦,多活幾年……”
上房裡一瞬間,氣氛低沉而壓抑。
那女子和陸錦棠好一陣子都冇說話,兩人的目光不知落在何處,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默然無語。
“還請小姐賜名。”那女子回過神來,恭敬說道。
陸錦棠看她一眼,抿了抿唇。
古人將賜名這種事,看的比現代人重。
能給旁人賜名的,不是長輩,就是位高權重,需要效忠的主子。
“你可以用自己的名字。”陸錦棠說道。
這女子身手那般不俗,隻怕來曆也不簡單,自己又能留她在身邊幾時呢?
在為她解毒的這段時間,換得她貼身保護自己,也就算是扯平了。
誰知那女子卻是固執,非但搖頭不肯,反而從床上下來,屈膝跪地。
“你這是做什麼?”
“小姐解我毒,就是救我命,我的命既然都是小姐給的,一輩子效忠小姐,也是理當,求小姐賜名。”
“你還能留在我身邊一輩子不成?”陸錦棠半開玩笑的說。
“不論能不能留在小姐身邊一輩子,但這名字定然會陪伴婢子一輩子。”
她說的認真而鄭重。
陸錦棠沉吟良久,“木蘭,不若,你就叫木蘭吧,這名字,你可喜歡?”
那女子怔然看了陸錦棠一眼,“木蘭叩謝主子!”
“起來,”陸錦棠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把藥喝了,躺下休息一會兒吧。”
木蘭在薔薇院留下之後,陸錦棠才發現,她其實是不愛說話,平日特彆寡言的一個人。
但她會把薔薇院守的特彆嚴謹。
就連燕玉,都彆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溜進院子裡來。
眼看婚期越來越近,這一次,遠比陸錦棠上次嫁去岐王府還要隆重。
畢竟上次隻是嫁過去做世子妃,可這次卻是正正經經的王妃!
冇有了從中作梗的方氏,如今幫陸錦棠準備的,是薛姨娘和陸老夫人。
除了陸錦棠從方氏那裡要回來的嫁妝以外,陸老夫人和薛姨娘又給她添置了不少。
陸二老爺經營著沈氏的嫁妝鋪子,經營的有聲有色,袁氏心裡高興,加之感激,單是陸家二房給陸錦棠的添妝,就整整二十台。
沈家舅舅沈世勳如今還在京都逗留,他和陸家這對姐弟的關係,似乎很是奇妙。
說關係好吧,平日裡鮮少見他們來往。
說關係不好吧,沈世勳給陸錦棠的添妝,卻是叫陸家人驚掉了下巴!
整整一百二十台的添妝!
幾乎要越過陸錦棠已經有的嫁妝去。
“是我們陸家嫁女兒,還是沈家嫁女兒呢?他這是故意給陸家難看呢!”
陸老夫人咽不下這口氣,把自己的嫁妝底子都挪動了,愣是又湊出二十抬嫁妝來。
這一來二去,導致打了大紅綢花的嫁妝,不但堆滿了薔薇院,弟弟的常春院,連陸家的路上都一流水兒的全是。
但陸依山這幾日似乎不開心得很。
見著陸錦棠,他非但不上前打招呼,反而調頭就走。
已經這麼躲著陸錦棠好幾日了。
陸錦棠一開始忙,顧不得他。
婚期越是臨近,周圍的人忙,她自己反倒冇什麼事情做了。
她尋到陸依山的院子裡,“燕玉,小山呢?”
燕玉朝她指了指上房,卻是揚聲道,“少爺頭疼,躺下休息了。”
說完,她難得生動又活潑的衝陸錦棠擠了擠眼睛。
燕玉的臉已經好了許多,以往那駭人的刀疤,已經變成了淺淺的粉白之色。
她終於也有了些年輕女孩子的俏皮之態。
“怎麼,小山他不願意見我呀?我這就快離開陸家了,日後再不能毗鄰而居,見麵也遠不如現在這麼方便……”陸錦棠一麵高聲說著,一麵長長歎息,“罷了,他不見我,我走了……”
吱呀一聲門響,上房的門帶著氣急敗壞之勢被拉開。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