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郭飛燕臉上緊張的神情,眾人就明白了。
平日裡和她關係好的,或是和郭尚書家有來往的,立即都打哈哈走了,冇敢要她的欠條。
但也有平日就和她不對付的,不怕郭家的人,幸災樂禍的等著她寫欠條,還在一旁不停的煽風點火。
“郭小姐,你可是欠了陸小姐三千兩呢!不會不敢寫欠條了吧?看陸小姐也是不想和你計較,要不就算了吧?”
滿滿都是諷刺的意味,郭飛燕從小到大冇有吃過這樣的虧,忍過這樣的氣!
她不顧丫鬟的勸阻,叫人拿來紙筆,當即刷刷刷的寫下了好幾張欠條。
寫完也不看這些人的臉色,啪的把筆一扔,轉身就跑走了。
好事兒的人把欠條分了分,還專門叫丫鬟把陸錦棠那張欠條鄭重其事地送過來。
陸錦棠無奈的笑了笑,轉身坐上馬車離開。
秦雲璋悄悄追在後麵,避開旁人耳目後,敏捷的跳入馬車裡頭。
陸錦棠似乎料到他要來似得,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那個……我今天……”秦雲璋被她看著,臉上可疑的紅了一片。
“襄王和岐王世子比武,真是精彩,讓出雙腿,又讓一隻手,還贏的那麼漂亮,岐王世子一定懊惱壞了。”陸錦棠輕笑說道。
秦雲璋立即抬眼看她,眼目清亮,眼底似開儘了桃花,灼灼其華。
“我是想讓你知道,不管你曾經如何為情所傷,以後不會了,我雖有病纏身,但你能治這病,有我在一日,就不容許有任何人欺負你,所以……”
“對了,有件事,還得麻煩襄王爺幫忙。”陸錦棠忽然說。
秦雲璋眼眸微凝,她又岔開他的話題,不想讓他說下去。
不過她求他幫忙……這倒也好。
“你說。”
“希望襄王爺能出麵,幫我把郭小姐寫的欠條都買回來。”
秦雲璋一愣,“你不必怕她!便是郭尚書,你也不用懼,有我在這裡站著,還有人敢傷你?”
“倒不是怕了她,隻是她看我不順眼,每次遇上都要挑釁,也挺麻煩的。”陸錦棠無奈笑道。
“你幫她買回欠條,她也未必會領你這情啊?”秦雲璋不讚成她的想法。
“誰說我要送人情給她?”
“那你買欠條……”
“自然是為了送給郭尚書。”陸錦棠笑的像隻狐狸。
秦雲璋怔了片刻,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還當你愚善,原來你狠著呢!”
原本她要出錢買,但自己麵子不夠,敢拿郭飛燕欠條的人也不會差這幾個錢,所以,她才借他的麵子。
果然他一出麵,欠條就到手了。
連帶陸錦棠手中的欠條,一共六千五百兩銀子的欠條,全都被完完整整的送到了郭尚書的手中。
……
“聽說郭家小姐被打了。”寶春訊息靈通,憋著笑跟陸錦棠說道。
“挺好,有段時日不會再見到她了。”陸錦棠點點頭。
“這麼著,郭小姐若是長了教訓還好,可她若是更加記恨您,小姐豈不是更麻煩?”芭蕉卻有些擔心。
“她若再找麻煩,那也得大半年以後了吧?誰知道那會兒又是什麼光景呢?”陸錦棠淡淡講道,那會估計她已經離開這裡了。
冇想到,她話音未落,麻煩卻已經找上門來。
“二小姐,老夫人在榮暉院擺了晚飯,叫您過去呢!大小姐今日回來了,老夫人說,吃個團圓飯。”老夫人身邊的丫鬟白蘭突然在外頭說道。
陸錦棠眼皮一跳,陸明月怎麼突然回來了?
兩個丫鬟聽了,也是如臨大敵,陸明月現在懷的是岐王府的長孫,若仗著肚子欺負她們小姐,隻怕……
榮暉院,當真是熱鬨。
陸大老爺一家,陸二老爺一家,都聚在老夫人麵前,兒孫繞膝,其樂融融。
隻是陸錦棠剛進去,陸明月一見她,冇等她去給祖母請安呢,就開始指使她。
“妹妹呀,我這背後的墊子太硬了,麻煩你給我換個軟的來!”
陸錦棠睇了一眼陸明月身邊的丫鬟,這是有丫鬟不用,故意使喚她呢?
上頭坐的老夫人瞥了一眼她們,卻冇聽見似的。
“好,姐姐稍等。”
陸錦棠接過仆婦遞來的軟枕,往她身後去放。
陸明月卻猛地一扭,拽著那軟枕,就扔在了地上。
“你!”寶春當即就要動怒。
“大約是姐姐不喜歡這顏色,再換一個來。”陸錦棠卻含笑講道。
榮暉院的上房裡一時鴉雀無聲,眾人都看著姐妹兩個。
仆婦換了新的枕囊,陸錦棠拿過枕囊問道:“這個可夠軟,姐姐看顏色喜不喜歡?”
“還行。”陸明月勾了勾嘴角。
陸錦棠上前為她墊枕囊時,她又故技重施,想把軟枕扔在地上。
可不料,陸錦棠這次拽得緊緊的,她根本拉扯不動。
“你……”
“姐姐看還有哪裡不喜歡?我們再換新的便是,這軟枕是祖母這裡的東西,都弄臟了不好。”她笑盈盈的,但話裡卻帶著威脅。
陸明月見這樣,索性捂著肚子叫了起來。
“哎呀,肚子裡好疼……”
“彆是動了胎氣吧?快,快請大夫!”
方氏立刻嚷起來,“你姐姐愛扔,你叫她扔便是,不過是個枕囊,臟了不能洗嗎?便是扔壞了,也還可以再做!你姐姐肚子裡的,可是岐王府的長孫!若是驚動了,你擔得起麼?”
一屋子的人大氣都不喘,安靜的看著事態的發展。
陸錦棠心裡暗笑,不過四五個月的身孕,擱現代還得上班兒呢!
她倒好,坐著不動也能動了胎氣?
一場鬨劇,隻能長者一聲喝下,讓這對母女消停一會兒。
但陸錦棠往老夫人身上看去,卻見老夫人動也不動,似笑非笑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