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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交易

諾克仙林,間域的夾縫之間。

寒冬女王一揮衣袖,捲起秋葉萬片,她淩冽又華麗的身姿在寒風之中顯現。

她此時並不在森林之心居所,也不在謁見女王的殿堂,這地方陰森又詭異,潮濕的岩石上掛滿了青苔。

兩座巫毒裝飾的燭台忽然點亮,骷髏的眼眶中閃耀著幽藍色的微光,在微風中幾欲熄滅。

這裡正是月莓終日尋找的那位死神的小憩之地,巨魔藏得很巧妙也很小心,他把這所輕浮的冥宮藏到了間域和仙野的夾縫中。

或許他能瞞得過月莓女勳爵,但是他怎麼也不可能瞞得過寒冬女王的眼睛。

吸血鬼之王有句話說的很好,我即是雷文德斯。

作為永恒者,寒冬女王與熾藍仙野的命運緊緊地捆綁在一起,死神的小花招不過是女王眼皮底下一場滑稽的小醜戲,還是很爛很爛,搬不上檯麵的那種。

“哎呀哎呀!尊敬的女王大人,您終於來探望孤寡老人邦桑迪了,真是榮幸之至,讓我這頭老巨魔感激涕零到無法自己。”

一個輕佻的聲音忽然出現,留著古裡古怪的爆炸頭,戴著骷髏麵具的巨魔死神突然出現在女王麵前。

他**著上身,穿著一條破破爛爛的短褲,還揹著莫名其妙的骨頭祭器,整個身軀漂浮在空中不停地晃盪著,活像個流裡流氣的小痞子。

真是看起來就相當欠揍。

“不過您可太看得起老邦桑迪了,如果下次需要我,讓您的小兄弟悄悄知會一聲就好啦,畢竟我們做了千萬年的鄰居,你懂的,嘿嘿嘿嘿……”

“不過,鑒於這是我們這麼久鄰居生涯的第一次正式拜會,而且還是您親自拜訪,不知道這是不是意味著那件事……”

邦桑迪搓著手嘿嘿嘿地笑著,看得出來他對這次會麵相當的看重,所以有些興奮過度,以至於有些得意忘形,忘記了他最喜歡的交易中一項非常重要的準則。

準則一:切忌漫天要價。

“退下!”

寒冬女王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一道星辰之光被召喚出來,直接砸向邦桑迪,看起來她相當憤怒,邦桑迪連忙躲閃,這光束攜著一顆可怕的墜星把他原本漂浮的地方砸得粉碎,順帶掀翻了幾尺深的泥土。

邦桑迪那充滿格調的門麵瞬間變得滿目瘡痍,相信這足夠讓老巨魔心疼好久了。

“好吧好吧……冷酷的女王大人……”邦桑迪連連擺手錶示自己知錯了。

冇有人膽敢觸怒一位高貴的永恒者,即使洛阿神靈也不行。

他無奈地搓了搓手,“不過話說回來,尊貴如您想找老邦桑迪什麼事?”

寒冬女王伸出手掌,一抹金色出現在邦桑迪的麵前。

“我需要你,把這個交給一個孩子。”寒冬女王的聲音充滿了威嚴,帶著不可拒絕的氣息。

邦桑迪收起了油腔滑調的嘴臉,擺出了一副難得的正經麵孔。

“哎呀哎呀,女王大人,您可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我們都知道這小玩意出現在這裡意味著什麼,雖然老邦桑迪非常想求得您的原諒,但這次還是算了吧。”

隻見他撓了撓頭,說道:“不是不願意幫您,但是老邦桑迪惹下的麻煩已經夠多啦,我可不想因為它又再次引起那個老傢夥的注意。”

“現在還不是惹禍上身的時候,畢竟我是一個生意人,我可不願意老待在陰影裡,生意人……你懂得,總得有一點小算盤。”

邦桑迪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還是拒絕了這個他渴望已久的修複關係的機會,原因嘛……大概每個熊孩子都不是很想麵對自己暴跳如雷的父親,特彆是在自己還冇有下定決心反抗他的時候。

說實話這個說法有待商榷。

從小祭祀的時代起,邦桑迪就不記得自己的父親長什麼樣了,但是對他來說,這世上還是有這麼一位類似於父親或是暴君的角色,像一座巍峨的大山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儘管邦桑迪多次發毒誓一定要乾掉那個老得發黴的死神穆厄紮拉,但那一天不會是現在,因為他還冇有做好準備。

或者說……還冇有被逼迫到極限。

寒冬女王似乎也不意外邦桑迪的選擇,她也從來冇有想要空手套白狼,隻是她還冇拋出自己的價碼,這個喜歡做交易的傢夥就把自己給抖了個乾淨,看來情緒真的很容易影響智慧生物的判斷力,無論他是人還是神。

“作為代價,諾克仙林將對你完全開放,你將不必躲藏,你將享有安息的居所,和所有荒野之靈一樣。”

寒冬女王平靜地說道,好像在講一件什麼微不足道的小事,可邦桑迪卻一點都坐不住了,事實上,他真的跳了起來!

“真的嗎!我尊敬的女王陛下,您真的願意接納我這個死亡之神嗎?您清楚這個決定背後的意義嗎!”

邦桑迪的聲音都提高了八度,幽暗的彼界行宮入口吵吵得彷彿祖達薩的菜市場。

寒冬女王並未言語,她用那一貫的不帶情感的目光注視著邦桑迪。

邦桑迪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摸著胸口深呼吸了幾口,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說道:

“好吧,好吧,您可真會做生意,提出了一個老邦桑迪怎麼也無法拒絕的請求,那麼如您所願,交易成立,我將即刻履行我的職責。”

說罷,他微微抬了抬手,喚出一縷死亡魔法,銜著一根金色的羽毛從寒冬女王青蔥的掌心緩緩飛起,又緩緩落到巨魔死神的掌心。

“瞧瞧瞧瞧,這是什麼?一根金色的羽毛?”

“噓,不要告訴老邦桑迪它的秘密,因為老邦桑迪見過它們!”

“可憎的老東西和鋼鐵巨人做了交易。”

邦桑迪賣弄似的哈哈大笑,他搖頭晃腦地說道:“嘖嘖,用寶貴的泰坦之力去換一大堆無聊的金絲雀,不得不說,熔岩鬍子這筆生意可真是賠得有夠慘的,老穆厄紮拉得意的狂笑聽得我都覺得心煩。”

巨魔死神又開始耍寶了,或許他覺得這樣魅力驚人,事實上女生一般不大會喜歡。

不用懷疑,寒冬女王永遠不會點破這一點,至於某位異域風情的獠牙小公主,此刻大概也許……還在玩泥巴吧?

“儲存好它,在合適的時候把它交給正確的人,這是一塊道標,它將指引他找到那能幫助他的人,也是能夠幫助你的人。”

說完這句話,寒冬女王一揮衣袖,在寒風中斂去了身影。

“那再好不過……嘿!等等!女王陛下,你是不是耍了可憐的老邦桑迪!如果不接這個爛攤子的話,我就永遠都不會被扯到這破事情裡的!”

“現在,我不僅要幫你送快遞,被你綁上賊船,還要抽出空去獨自應付那該死的老巨魔!而你隻不過是付出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住宿權而已!這一點都不公平!”

巨魔死神有點後知後覺,可惜人去樓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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