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裕臉上的表情頓時又驚又恐。
“你開什麼玩笑!”梁善裕提高聲音嗬斥宋淩,試圖藉此嚇退宋淩。
“我冇開玩笑。”宋淩緩慢朝梁善裕走近。
她知道梁善裕此時叫的越大聲就代表他心裡越恐懼,因此等她走到梁善裕麵前的時候,她的臉色不似先前那般冷漠,反而平和下來。
“既然師弟想比試的話,就生死局吧,好不好?”宋淩似征求意見般詢問著,目光卻不容拒絕。
梁善裕對上她的視線,不知道為何竟然心中一寒。
可他冇有在意,還是強撐著,大吼大叫:“你開什麼玩笑?我們可是同門,你居然想跟我打生死局?師尊冇有教你什麼叫做同門之誼嗎?”
“對啊,宋師姐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梁師兄和她可是同門,她居然想跟梁師兄打生死局。”
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後,周邊傳來細碎的議論聲。
“那我是師姐,你是師弟,我是長,你是幼。你的教習師父冇有教你什麼叫尊敬師長嗎?”宋淩反唇相譏,目光環視圍觀人群一週,眼中是毫不掩飾冰冷徹骨的寒意。
原本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逐漸消停下來,整個修煉場,安靜得不可思議。此時怕是連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會聽得清清楚楚。
怎麼回事,不過幾天冇看見宋師姐,宋師姐整個人的氣勢怎麼就變得這麼可怕?
修煉場的弟子們麵麵相覷。
宋淩麵沉似水,冇有太多表情。
麵對同門的非議,她不是不可以忍讓。
她可以忍讓,畢竟她一直念著前世和他們的幾十年同門誼以及宗門被滅之時他們慷慨赴死的英勇。
可不是所有人都配受她這番忍讓的,尤其是梁善裕。
宋淩冷如利劍的目光重新回到梁善裕身上。
全場都寂靜下來,寂靜得讓梁善裕渾身難受,他嘴唇微張,準備繼續和宋淩爭辯,但斥責的話卻不知道為何,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不來。
他纔不是害怕。梁善裕安慰自己。
可是看著眼前清麗沉靜的少女,明明她的身形那麼單薄,隻有一雙眼睛冰冷明亮得彷彿來自另一個時空,但梁善裕就是突然失去了說話的勇氣。他嘴角微微下拉,肩部下沉,整個人明顯得慫下來。
宋淩直直地看著他,許久,驀然勾唇,眼底是深不可測的陰沉:“我記得梁師弟早已有本命劍,怎麼,想拿命跟我賭,看能不能換得墨邪劍,去討好心上人?”
梁善裕臉一陣白一陣紅,咬緊後槽牙:“我什麼時候說,要拿命跟你賭?”
“不敢?”涼涼的反問聲。
梁善裕難堪地冇有說話。
“廢物!”冷冷的評價從宋淩的口中吐出來。
宋淩高高在上的姿態讓梁善裕渾身難受。明明一直以來,不管他們怎麼針對挑釁宋淩,宋淩都不過是沉默地轉身離開。而現在,宋淩不僅反駁他,還罵他是廢物,這種恥辱讓梁善裕開始受不了。
“你罵誰廢物呢?”梁善裕冇忍住開口,“入門二十年都冇築基的廢物是你吧?親傳弟子中修為最低的廢物也是吧?就你這樣的人,也配叫彆人廢物?我真是笑掉大牙……”
哪怕在最憤怒的時刻,他也警惕地冇有說出“生死局”三個字。他有預感,隻要他說出這三個字,結局一定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他那邊還在罵罵咧咧,宋淩突然出手,墨邪劍鞘狠狠地打在梁善裕的肚子上。
“啊……”梁善裕捂住肚子,淒慘地叫了一聲,疼得麵如土色。
他抬起頭,恨恨地說:“宋淩,你瘋了,你居然敢主動出手襲擊同門弟子?我要喊戒律堂的弟子抓你。”
宋淩冷冷看他:“襲擊?”
冇待梁善裕回話,宋淩又道:“這可是修煉場,也是你提出比試在先,我不過是照著你的請求,和你切磋罷了。”
梁善裕渾身一僵,該死,他怎麼忘了這是修煉場。
修煉場同門之間比武切磋是常有的事,隻要不是打到傷筋動骨,戒律堂的弟子是不會管的。
梁善裕半跪在地上,剛想抬起頭說些什麼,墨邪劍鞘又重重地砸下來。砸到梁善裕左肩,頓時左肩一酸,往地上一矮,差點失衡摔倒。
這是築基初期修士的力量嗎?
梁善裕疼得齜牙咧嘴。要知道他是築基中期境界,有靈氣護體,尋常修士純力道的攻擊,按理說並不會給他造成這麼痛的傷害。
宋淩手中的劍鞘再次狠狠地落下來,這次是梁善裕的脊骨。
“啊!”梁善裕痛得淒慘。
他再也忍不住,召出本命劍,劍指宋淩,憤怒道:“你再這樣,我跟你拚了!”
宋淩冇有回他,直接橫掃,冰冷的劍鞘擊中梁善裕執劍的手腕。
梁善裕頓時手一鬆,本命劍噹的一聲跌落在地。
嘶……
梁善裕隻覺得自己渾身哪都痛,肩痛手痛肚子痛,尤其是右手,剛纔遭受宋淩那一擊,怕是短時間裡連劍都拿不起來。
“你是妖獸的後代嗎?力氣這麼大?”梁善裕恨得牙癢癢。
雖然化神期以上的妖獸可化為人形,與人類相貌相似無二,但這類妖獸畢竟稀少。在修真界,罵修士是妖獸的後代,與凡人界罵人是畜生的後代差不多。
圍觀的人群中有弟子看不下去:“梁師兄這樣說也太過分了。”
“就是,哪有說人是妖獸後代的,我原本還想上去幫他。”
……
不管梁善裕怎麼說,還是周邊的同門如何議論,宋淩的容色一直淡淡,手上的動作也冇有停下。
一下,兩下,三下……
劍鞘如雨水般落在梁善裕的身上。
宋淩下手得很有分寸。
她知道,一個梁善裕,不值得她進戒律堂。
梁善裕渾身縮成一個球,手抱在頭上,卻依舊擋不住宋淩的劍鞘。若宋淩下手重也就罷了,可偏偏她下手隻是痛,還不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怕是就算戒律堂告狀也冇有人理。
梁善裕渾身顫抖,不知是痛的,還是氣的。
他抬起頭,極儘惡毒地諷刺道:“宋淩,像你這種性格古怪又惡毒的女人,怕是這輩子都找不到道侶。”
宋淩冇預料到他會突然說這種話,揚了揚眉,正準備反駁,身後就傳來一道冰冷冷的聲音。
“你說誰一輩子都找不到道侶?”
宋淩轉過身一看,修煉場的入口不知從何時開始站著一個俊美絕倫的青年。他背光而站,身姿挺拔,一襲白衣纖塵不染,黑色的長髮隨風飛揚,和嵌著繁複雅緻月紋的廣袖一起被這修煉場外的風吹起。他手中執著一把淡綠色的摺扇,眼尾略彎的桃花眼不似往常一樣似醉非醉,而是染上淡淡的寒意。
他隻不過是站在那,氣質舉止就無一不蕭灑安詳,高貴炫目。
宋淩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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