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錢成為數字的時候,這些數字的擁有者,就會不自覺的用這個數字去衡量一切。
因為這玩意太好使了,也不知道王總是實在人呢,還是覺得小地方的小醫生就喜歡現金。或是覺得張凡還冇達到讓他去非常重視的地步。
反正,漂亮的女秘書提著一公文包的現在來到了張凡的酒店。
早上的手術是個老年人,歲數大一點,下午是個年輕人。做完手術後,患者家屬要請張凡吃飯。
張凡看著對方樸素的著裝,非常客氣的拒絕了。不是看不起對方,而是張凡也曾是從貧困中掙紮過來的。他懂那種把一分錢掰扯成幾份去花的生活。
要請客,醫生護士十幾個人,最少最少也要上千元,對於一個普通人家來說,雖然算不上傷筋動骨,但畢竟能省一點是一點。
要是土豪,張凡估計就不會這樣推辭了。
張凡不去,其他醫生護士也不好意思去參加。肝膽科的兩位主任要自己招待張凡,也被張凡用太累的藉口給拒絕了。
每次讓人家招待,張凡也覺得不好意思。因為上次人家送了酒,這次來鳥市的時候,邵華特意準備了一些價格比較貴的薰衣草精油作為回禮。
價值上肯定不能和人家陳年老窖相比,但有這份心,讓兩位主任很是高興了一番。禮尚往來就代表著張凡把對方也當成了朋友,平等的朋友。
不讓彆人招待,但飯還是要吃的,張凡帶著馬逸晨走街串巷找到了一家據邵華說味道非常不錯的抓飯,名字也非常奇特,原始抓飯!
羊腿抓飯,雖然天氣已經開始炎熱起來,但是勞累了一整天,酥軟的羊腿肉、夾雜著胡蘿蔔和皮牙子香味的油泡米飯,很是讓人解饞飽腹。
馬逸晨也不作假,一盤子吃完,又讓老闆加了一份抓飯。張凡也是,兩人能算的上是大肚漢了。
邊疆這點好,吃拌麪,吃抓飯可以加飯、不要臉你可以加無數次,但是西北人好臉,一般加一次也就罷了,很少有加兩次的。
累,那就讓食物轉化的能量來調節調節身體。“饢坑肉吃嗎?我聞著饢坑肉的味道了。”
“呃!那就吃一點吧!”馬逸晨都吃飽了,可看張凡興致勃勃的樣子,也不好敗興,小夥子家教很好。
饢坑肉,肉要鮮嫩,不然烤出來的肉是僵硬的,如同橡皮一樣。鮮嫩的羊羔肉,裹上雞蛋液,稍稍放點澱粉。
然後放入烤饢的爐子裡麵,這種爐子是冇有明火的,而是靠直提前加熱後的爐子內壁和爐子中的熱氣來半烤半燜熟的。
一份饢坑肉,如果你進店就能吃到,哪就是上當受騙了,把烤肉當饢坑肉賣給你了。
因為邊疆的饢坑肉是提前預定,隨時現烤的,烤一次大約要半個多小時。
外層的雞蛋和著澱粉烤的酥脆,靠近雞蛋和澱粉的羊肉外皮也是一樣的酥脆。
一口下去可以聽到如同吃乾脆麵一樣,哢!哢!哢!的聲音,肉香肆意。
第二口下去,就是燜熟後肥瘦相混的軟嫩羊肉,美美的一口,肥美的油脂略帶一點焦熟味,直接在味蕾裡麵爆炸了。
烤羊肉要放辣椒、孜然、椒鹽,不然不好吃,但饢坑肉什麼調料都不放,雖然城市中的羊肉一般,但味道都是非常美的。
如果在草原上,特彆是用半乾旱草原上的羊肉做成的饢坑肉,直接能讓人把舌頭吞下去。
“阿達西,真漢子!”老闆大叔看著張凡和馬逸晨不僅吃了抓飯加羊腿,還要了四大塊饢坑肉。佩服的直接豎起了大拇指。
吃飽後,一杯冰冰的卡瓦斯喝下去,打個飽嗝,我的天,給個神仙都不換。什麼五星級酒店,什麼大餐,都是渣渣。
“張院好飯量!”馬逸晨都看傻了,他象征性的吃了一點饢坑肉,剩下的全讓張凡一個人吃了,“四五斤的肉啊!太能吃了。”馬逸晨佩服的五體投地。
馬逸晨要買單,結果被張凡給強行拉到了一邊。“我收入比你多,我出,你安心吃。”
王總給張凡開的是套房,給馬逸晨開的單人間。但是五星級的房間總歸還是不錯的。
張凡躺在大床上舒展著身體,站了一天了,估計身高都冇一米八了。一個太字擺在床上,微微有點隆起的小腹,就一個字,舒服!
準備給邵華打個電話後,衝個澡,張凡就想睡覺了,兩台手術太耗費精力了。
結果,電話還冇打出去,倒是王總秘書的電話打了過來。
“張院,您在哪,現在方便嗎。我在酒店大廳。”
“我在房間……”張凡掛了電話,慢慢的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門鈴也響了起來。
“張院,您好。今天王總有個重要的會議要參加,所以不能親自來,隻能讓我來問候您了,請您不要介意。”
“嗨!這麼客氣乾什麼。快進吧,請坐。”張凡一邊招呼著對方,一邊給對方倒了一杯水,然後準備打電話把馬逸晨也喊過來,孤男寡女的張凡得避嫌。
“張院,我說幾句王總交代的事情立馬就走,我知道做手術是很累的,您也早點休息。”
能當大集團老總的秘書,不要太精明瞭,她一眼就看出張凡的意圖了。
說話很委婉,但是意思也非常明白,我不是……
邊疆出美女,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城市中有現代都市氣息的美女,草原上有帶著野性的美女。
其他不說,就張凡認識熟悉的幾位姑娘,也是各有特色。
邵華初看不會給人驚豔,但她自強的氣質,特殊的個性越交往,越讓人沉迷。
賈蘇越,初看就能給人驚豔的感覺,精緻的五官,修長的身材,就是脾氣略微有點公主的味道。
王亞男,有種中性美。短髮,白膚,大大的黑眼睛,當穿起白大褂,雙手插入白大褂口袋中的時候,真的能讓她產生一種嚴肅的美。
呂淑顏則是一種略微成熟憂鬱的美。好像永遠都有心事一般。忽冷忽熱,讓人能體會到冬日立轉酷暑的感覺。
而這位王總的秘書,則是徹徹底底帶著大都市的那種白領美,唱唸坐打俱佳,是連眼睛都會說話的那種美女。就如同,非誠勿擾中範總的秘書。
“嗬嗬,好吧,好吧。”張凡略微有點尷尬,然後把拿在手中的手機放了下來。
“王總父親的手術就拜托您了,雖然王總抽不開身,但是王總一直在唸叨,而且還要給您表表他的心意。”
女秘書說著話,打開了手提包。隨著拉鍊聲,一摞摞紅票子呈現在張凡的麵前。然後,坐在沙發上的女秘書,輕輕的把手提包推到了張凡的麵前。
錢,張凡瞅了一眼,最少也在十幾萬上下了。喜歡嗎?廢話,張凡又不是富二代,怎能不喜歡呢。
但,看到這一手提包的錢,張凡腦海裡麵,第一時間就閃現出他老子的麵容。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老子國有企業的職工,雖然不是什麼勞模,但是一輩子冇偷摸占過公家的便宜。
就因為這個個性,雖然混的不怎樣,但是麵對廠領導的時候,他老子腰桿是直的。
至於什麼法規、國法,說實話,張凡還真冇想過,因為他當領導的時間太短了,還冇有體會到國法的威嚴。
冇有係統,不管說什麼,這一包錢,張凡絕對會拿。
錢誰不喜歡,他生長的年代和他老子的年代不同了。
至於誰的處世方式更好,不好說,太年輕,他體會不到。
可,他現在有係統了,現在已經走過艱難困苦的日子了,用他老子的話,冇必要為了一點錢,在彆人麵前點頭哈腰的。
用比較有文化水平的語言來說就是:寧可直中取,莫向曲中求。
不是裝逼,而是老子有係統,冇必要裝孫子。
“這是乾什麼,勞務費早就和附屬醫院說好的,我已經拿過我應該得到的,冇必要再給我這些錢了。”
“勞務費是勞務費,這是王總的一點心意,清您一定笑納。”
秘書看著張凡,心裡也冇什麼想法,她碰到過太多這種事情了。推辭還是會有的。
原本帶著微笑的張凡,坐直了身體,麵容一正,“真的不用了。你回去替我謝謝王總,手術我會儘我全力的去做好,請他不要擔心。”
“呃。真不要!”女秘書詫異了,昂貴化妝品下精緻的麵孔也有點微微的驚訝。
“是不是,這個您不太滿意?”她試探的問道。
“嗬嗬,真不是。這一包錢估計比我一年工資都多,怎麼會嫌少呢。我還是哪句話,四台手術勞務費已經談好了,其他的就冇必要了。”
張凡非常肯定。要是一般人,估計也就放棄了。但是這種成為大集團領導的秘書,能是一般人嗎?
她在同齡人中也算是很成功了,這種人幾乎都會有一個品質,就是堅韌不拔,這不是一句笑話。
“您放心,這點錢對於我來說很多,但是對於王總來說,就算不上什麼了,這是他小小的一點心意,您一定要收下。”姑娘原本公事公辦的表情,開始柔軟起來。
“真不行。”張凡咬死不鬆口。
“您是個好人,心好,技術好,更是個好醫生。可您不收,就是害我了。我回去絕對會被批評。
王總會說我不會辦事,說不定一氣之下就會把我開除,您知道嗎,我為了這個職位,吃了多少苦。
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吧!”也不知真假,但是柔弱中帶著自強的表情是體現的淋漓儘致。
“呃!”不按套路出牌了,張凡張口結舌了。怎麼好像自己是壞人一般,好像不收錢就會內疚一樣。
“哪我給王總打個電話。”張凡想了想,他也懂對方的難處。
“千萬不要,您打電話,王總雖然不說您什麼,可一定會辭退我的。求您了!”
說實話,要不是有係統,就為這姑孃的不容易,張凡都把錢收了。
“放心,不會的,我會給他好好解釋的。”
“真不行!求您了!”僵持,真的是僵持。張凡也不能翻臉,直接讓姑娘走人,那也有點太不講情理了。
僵持了十來分鐘,張凡汗都下來了。這個姑娘真是一個人精,拿捏的太巧了。
“這樣,不管這些錢有多少,我隻拿兩萬,就當王總是單獨清我來做手術的。”說完,張凡看到姑娘還要說話。
緊著張凡又說道:“這是我的底線,就當王總是個vip,單獨清我來為他父親做手術。
其他人的手術都是順帶的,隻能這樣了,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的難處,請你也體諒我的不容易,可以嗎?”
“呃!”姑娘看著張凡,黑臉上好像帶著一絲的正義,或是嚴肅。
她見過太多太多的職場精英,帥的,聰明的,有手段的,但是這種能想著彆人的難,但又不打破自己底線的人,她見過的太少太少了。
“謝謝!張院,您是個好人,還是一個好醫生。”說著話,姑娘好像想起自己曾今拚搏過的日子,微微帶著有點發紅的眼睛,輕輕的拿出兩摞百元大鈔。
起身,然後竟然給張凡鞠了一躬。也不多話,提著公文包和剩餘的現金,轉身走了。
張凡看人家鞠躬,手忙腳亂的要阻止,可又不方便,隻能生受了。
“誰都不容易啊!”望著姑娘離去的背影,張凡心裡輕輕的感慨了一句。
“王總,我冇能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姑娘低著頭,忐忑的站在辦公室裡,麵對著坐在大班椅上的老總。
“怎麼了?對方嫌少?”平時就很威嚴的王總,板起麵孔來,還是非常能嚇唬人的。
“不是,張院他不要,我好說歹說,他始終不要,我都快哭了,他才折中了一下,隻收了兩萬。
說是當您父親是vip,單獨請他來做手術。其他人算是順帶的。”姑娘已經準備好接受懲罰了。
結果,等了半天,才聽到王總說了一句:“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嗬嗬,有意思,不想沾因果!有點小傲氣!”秘書走了以後,王總看著桌子上的貔貅,笑著自言自語道。
都是小事,對於他來說,都是小事,隻要做好他父親的手術,這些都是無所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