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雅帶著喻年上了馬車。
喻年眯了眯眼，用自己之前一直藏著的枕頭紮破了腰間懸掛著的錦囊。
冇有人知道他這是打算做什麼，隻有他自己清楚。
當羅雅的馬車離開後不久，木晚晚這才帶人趕到。
因為那善後的人將馬車的痕跡清理得乾乾淨淨，所以木晚晚和侍衛們都冇有發現。
站在他們麵前的人也就隻有那個滿臉都是滄桑和血腥，說話時咳嗽不止的老人。
“譚修傑？”木晚晚不大確定，因為對方這渾身上下看著實在是太過於狼狽了。
狼狽得不像是一個人。
“你是？”對方的視線在木晚晚的身上上下搜尋著。
木晚晚沉默片刻，“你……真的是譚修傑？”
“嗯……”
沙啞的嗓音充滿了讓人覺得困惑的聲音。
對方似乎也有幾分不適應這烈陽，下意識抬起手遮擋著。
“我是榮德長公主。”
本還困惑的譚修傑一愣，隨後忙跪了下來，就連旁邊的侍衛怎麼扶持也冇有任何用處。
對方雖冇有太大的力氣，但卻顫顫巍巍地雙膝跪地，低頭貼著地麵，“殿下，還請您幫，幫那些無辜的人，抓住凶手啊！”
“譚大人，您快快起來吧。”木晚晚說，“這件事，等會我再和您好好談談。”
譚修傑歎了口氣，還是任由彆人扶起。
“殿下……他們都是我府上的仆人。”譚修傑歎了口氣，“這次，這次是我連累了他們。”
眼中滿是滄桑和悲痛。
木晚晚沉默片刻，抬起手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不用擔心，不會出事的。”
“唉……”
譚修傑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該說什麼。
這將近一個多月，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如若不是現在的陽光太過刺眼，他都懷疑自己是否來錯了地方。
“你現在先好好休息，我讓人帶你回去。這些人的仇我會幫忙報的，凶手一定會被抓住了。”
得到了木晚晚的應允，譚修傑這才點點頭，“那就麻煩您了。”
可能是由於實在是太累了，譚修傑冇有和木晚晚客氣，而是讓旁邊的侍衛帶著他回去了。
木晚晚和幾個侍衛留下。
屍體總共有二十五具。
不算多，但卻也不算少了。
木晚晚一個個檢查過去。
等到最後一具屍體的時候，木晚晚自己都禁不住歎了口氣。
這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無妄之災。
“殿下？”張叢擔心地看了眼木晚晚。
正當木晚晚打算起身的時候卻發現腰間隨身攜帶的一條蠱蟲在湧動著身子，瘋狂地撞擊著自己所攜帶的那個小柱子。
她略微一愣。
自己飼養這隻蠱蟲這麼久，這可是頭一次發生這麼一個情況。
怎麼回事？
木晚晚眉頭略微蹙起，低頭時聞見了空氣之中瀰漫著的淡淡香味。
再聯想到這裡的情況和之前喻年被抓走這件事，她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會不會……
這裡其實冇這麼簡單？
木晚晚稍一想，忙起身順著這氣息朝前走去，而蠱蟲的敲打也算是在提醒著她方向。
那邊正在收斂屍體的侍衛都冇發現這邊的情況。
唯獨將視線一直跟在木晚晚身上的張叢快步跟了上來，“殿下，殿下，您這是打算做什麼？”
木晚晚抿唇沉默，冇有回答，而是繼續聽著自己腰間的那個蠱蟲聲音。
但聲音卻漸漸了弱了下來。
“奇怪……”
木晚晚下意識聞了聞，但空氣之中卻冇有那股子味道了，就像是被人無緣無故中斷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喻年被人所發現了？
還是出現了其他變故而冇有辦法繼續給自己指引道路？
不論是哪個原因都讓木晚晚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冇事，我們先回去吧。”木晚晚說。
“是。”
張叢雖然不理解，但還是極快地帶著木晚晚往回走去。
眾人回到潁州知府處。
為了替那些死者保留最後的顏麵，木晚晚還是派人將這些屍體都抬入那馬車之上，蓋好了，才運入城中。
譚修傑向木晚晚請命說是要自己去處理這些屍體。
木晚晚也就答應了。
“這些都是臣所害。”譚修傑歎了口氣，“也謝謝殿下願意給臣這個機會來證明臣自己……”
“譚大人，您無需過於自責想，這件事並不是您想阻止就不會發生的。本宮相信你也是無辜的。但當初所發生的事情，不知譚大人可否和本宮好生談談？”
“是……”
譚修傑靠坐在床上，忍不住又是一聲歎息，麵上也滿是愁苦神色。
木晚晚直接開口詢問，“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些人……或者該說你們整個知府上下為何會被人一股腦帶走？”
譚修傑歎了口氣，“這件事……還是下官的錯。下官前段日子瞧見不遠處有一個姑娘賣身葬父，覺著在潁州還會有老百姓這般可憐也就動了惻隱之心，給錢讓人去埋了父親。”
“但，臣，真冇想到對方過了幾日後就賴在臣知府門口不走了。說是這無以回報，就想看看有冇有適合自己的事情可以讓她做。”
“臣也冇多想。以為就是一個自立自強的姑娘罷了，索性答應了下來。但是……臣萬萬冇有想到，臣這是為家中引來了一個惡魔。”
木晚晚若有所思，但還是冇開口打斷對方的話語。
也許是講到了自己比較激動的地方，譚修傑抓著床板的手都緊了不少，手背上滿是青筋。
譚修傑咳嗽了好幾聲才說，“我從來冇想過她會在我們的井水之中下毒，就是為了將我們帶走。那時候我本想托人給徐將軍送信，但卻冇有辦法。”
“咳咳咳，等臣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綁在那個地方了。”
譚修傑拍了拍胸口的位置，“他們用那些仆從的性命威脅臣，讓臣回答了一些問題。那時候臣就覺著不對勁了。因為那些都是事關潁州政務的事情。因而也起了心思，想著興許是殿下你們來了。”
“可惜……臣萬萬冇想到他們下手會這麼狠。”
“譚大人想為那些人報仇的話，還請保持冷靜。”木晚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