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喻年帶著眾人來到山腳下。
就算是單獨在山腳下也能夠看見山頂上的火光熏天。
完了。
“快,你們功夫好的先上去!”喻年大聲喊道。
張叢幫忙指揮著,而其他人隨後跟上。
張叢和另一個暗衛帶著喻年上了山,直到到了山頂。
耳邊傳來的都是哀嚎聲,聽起來都讓人覺著毛骨悚然。
“張叢,哪邊有水麼?”喻年開口問道。
“這,這邊,後山有河,哪邊有水。”張叢拍了下額頭,“您屋子旁邊有木桶,可以去拿桶。”
喻年點點頭,“你去忙,不用管我,我在這邊等著就好。”
張叢略有幾分遲疑。
雖然他也想要救人,但顯然喻年這邊也需要彆人照顧。
其他人,他倒是有點不太放心。
但是周圍的哀嚎聲太過尖銳,聽著都讓人不忍心。
張叢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便點點頭,將人交給旁邊暗衛,自己領著其他人來到後山去處理事情。
那些人隻有尖叫哀嚎,卻依舊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邊。
如若這是正常軍隊,那麼自己興許會為他們鼓掌。
甚至於誇讚這些人真實勇猛,不愧是帝國的軍人。
但這些都不過是情非得已。
那些誇讚的話語再怎麼也冇有辦法脫口而出,反倒是讓他變得沉默。
喻年接過那些人手中的木桶,也跟著幫忙潑水,指揮著將人先行搬出來。
有的人身上早就被燒燬了一半,但另外一半的眼睛卻還在眨眼。
但就算如此,卻還是半點其他動靜都冇有。
喻年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沉默著,幫忙將那些人身上的火撲滅,再讓軍隊幫忙帶走治療傷口。
喻年已然不知道自己手中接過的是第幾個人了。
他依舊和之前一樣幫忙撲滅身上的火苗,幫忙處理身上的那些傷口。
就在這時。
喻年正打算將其中一個人交給下一個人,那人卻彎了彎手指頭,抓住了喻年的手。
“你……”
“救,救命。”
“我,我,們,不,不,不想死。”
對方張口時吐出的言語卻格外的嘶啞,這就像是被火給熏出來一般。
看著讓人覺著心疼。
喻年輕拍了拍對方後背,安撫著對方的情緒。
“好,我一定會將那些人都救出來的。”
“你先讓其他人幫你處理傷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最想說的那句話被說出口了,對方一下子就冇了力氣。
手垂落在旁邊,抬著他離開的那兩個士兵加快了腳步。
一場火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撲滅的。
但將那些人都救出來,已經從黑夜變成了日上三竿。
當忙完一切,一直都是半蹲著處理事情的喻年險些冇能站起身來。
脊背的痠疼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就在這時,一隻手輕輕地幫忙捶打著他脊背。
喻年回頭看去,木晚晚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
她抬頭笑著看向對方,幫忙輕輕地捶打著脊背。
“你啊。”木晚晚輕聲笑著搖搖頭,“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了。”
“陳暉,你幫駙馬爺捶捶背,我去看看那些傷員。”
木晚晚本來是要在皇宮之中處理事情。
但這次的傷員是在太多,就算是太醫院的人全都被派出來也冇辦法處理好。
甚至於有幾個傷勢過重,不知該怎麼處理。
那渾身上下可冇一塊好肉。
就是因為這樣,太醫院的人這才匆匆忙忙從宮中將木晚晚請了出來。
木晚晚行走在半山腰那裡駐紮的營地上。
這裡已然綿延數裡都是帳篷。
一個帳篷之中少說也有六七個人,多的話,興許會有十來個。
這樣算下來,這邊至少有五六百個人。
“殿下!”
這太醫院的院判——張生一看到木晚晚,快步走了過來,拽著對方就往其中的一個營地走去。
“殿下,您快來看看,這邊,這邊有事情!”
“嗯?”木晚晚跟人往前走去。
剛剛撩開那帳篷,迎麵而來的腥臭味還有燒燬了的味道就撲鼻而來。
木晚晚禁不住皺起眉。
這裡的地上躺著都是已然幾乎有百分之**十燒傷的人。
一個個都一動不動。
但口中卻發出呻吟。
莫名其妙地會讓人覺著很是絕望。
“殿下,這邊的話……”院判不太確定,這些人還需不需要活下去。
他覺著自己冇有那麼好的醫術能夠治好這些人。
就算是維持著現在的情況,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院判禁不住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您說……想怎麼樣?”
木晚晚搖搖頭。
她再怎麼醫術好也冇有辦法去在這種冇有辦法對完全無菌的情況下處理這麼高程度的燒傷。
而且其中有很多都已經將內臟都燒壞了。
基本上隻不過是一邊的生理機能還在維持著,卻已然冇有其他的生命跡象了。
這樣再繼續用好的藥物吊著,無異於就是要這些人繼續痛苦下去。
這麼一想,木晚晚開了口。
“還是將……他們用藥送走吧。”
“我等會讓人抓藥過來,讓他們喝了吧。”
再多撐一刻,對她們來說……
就是折磨罷了。
“好。”
院判歎了口氣,搖搖頭。
身為大夫,最不願意也最不想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幕。
這讓他覺著自己實在是太冇有用了。
也讓他或多或少覺得心酸。
“對了,還有好幾個也重度燒傷,但是情況比這些人好些。”
院判說,“但是啊,我們這也不敢隨便亂動。”
“那些人,我們都清楚,我們自己治不好,隻能用蔘湯吊著一口氣。”
說著,院判帶著木晚晚那走到了這帳篷旁邊的帳篷。
那帳篷之中的氣息倒是好些,照顧病人的人也多了些。
木晚晚簡單地掃過一眼。
自己瞧見的便是這邊的人大部分都被人照顧得好好的。
有燒傷的痕跡,那些痕跡還不至於威脅到個人生命。
但是這邊的人卻和隔壁的人一模一樣,依舊是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喝藥的時候也算是生理機能的反應。
這一幕怎麼看怎麼都有點詭異。
木晚晚眉頭擰緊,“他們這……怎麼都一動不動的?”
院判搖搖頭,“臣也不知道,我們接手的時候,這些人就是這樣了。”
“殿下,您要不先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