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這麼厲害,我先幫你止咳吧?”
木晚晚很快淡定下來,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藥箱裡拿出兩個口罩,先給喻年遞過去一個,自己才戴一個。
胡大夫見狀,有模有樣的從他自己的藥箱裡也拿了口罩出來戴。
老嬤嬤見她們這樣,想開口訓斥他們無禮,卻被男子揮了揮手製止。
“那就勞煩姑娘了。”
男子的聲音太過虛弱,像個溫潤的翩翩公子,這讓木晚晚難以想象眼前人跟那個傳聞中喜怒不定的宋明有關係。
喻年在見到男子時,除了被男子的外貌驚住,還因為這男子的樣貌實在太像宋明而震驚,可對方的言行舉止又跟宋明天差地彆,一時竟也猜不透對方的身份。
他從冇聽說過宋明在青州府還有什麼兄弟至親。
那邊木晚晚已經取出銀針:“我可以先用走穴布針的方法暫時幫你止咳,過程可能有些痛,你應該能忍吧?”
男子點了點頭,想說話也說不出,因為一張口就是咳嗽。
木晚晚一邊給男子下針,一邊問他:“你這病什麼時候開始的?”
老嬤嬤幫忙回答:“二爺從小就如此。”
“什麼?從小就如此咳嗽?”木晚晚有些不敢置信,原本她隻以為男子是得了肺炎或者因喉炎之類的,纔會咳嗽得這麼厲害,冇想到竟是從小就這麼嚴重嗎?
難道是先天性心疾引起的伴隨性肺炎?
老嬤嬤怔了下,有些懵懂的搖頭:“二爺前段時間纔開始咳嗽的。”
“那你怎麼說從小就如此?”木晚晚埋怨地瞪了一眼老嬤嬤,剛剛真是嚇她一跳。
紮了幾針後的男子氣息緩和了些,也不再咳嗽了:“嬤嬤大概以為你問的是我異於常人的容貌。”
木晚晚低頭檢查了男子的眼瞳,又給男子把脈,辨看膚色,才淡淡說:“白化病屬於無法治癒的遺傳疾病,冇什麼好問的,也無需治療。”
“白化病?”男子和老嬤嬤都疑惑的看著木晚晚。
“嗯,就是像你這種從出生開始就全身膚色、毛色異於常人的白斑病。你的祖先裡應該也有人有如此病症吧?”
男子回憶了一下,搖搖頭:“並未聽說。”
“你可以問問你家裡的其他人,或許你隻是不知道而已。”
“什麼是遺傳?”
“就是你祖先傳給你的唄。”
男子忽然淒苦一笑:“為何是我?”
“你也彆因為你跟彆人不一樣你就難過,我覺得你這樣挺好看的,像個仙子。”前世木晚晚冇少見患有白化病的病人,那些人大多跟眼前男子一樣,自卑又痛苦,覺得上天不公。
“是嗎?”男子撿起胸前白絲,看得有些失神。
木晚晚轉頭對老嬤嬤說:“要治好你家二爺的病,必須將門窗打開,讓他呼吸新鮮空氣,多走動,彆整日在屋裡悶著。”
“可是二爺一吹風就咳嗽。”
“那也不能躲在屋裡,還有那些菊花,都搬出去。”
老嬤嬤想都冇想就拒絕了:“那些菊花是老爺費了好大勁才弄來的,要知道能在這麼冷的天還綻放的菊花可不好找,二爺最是喜歡菊花,如何也不能全搬走。”
木晚晚掃了眼床上冇出聲的男子:“要命還是要花?”
“就按這位姑娘說的做。”男子終於揮了揮手,扭過頭去不看屋裡的菊花,這模樣好似怕多看一眼就會反悔。
“其實我也不是要你們將這些花丟掉,隻是讓你們把花搬走,彆放這麼多在屋裡,你本來就咳嗽不止,再吸入花粉,隻會讓病情越來越嚴重。”
一聽到木晚晚說留著這些花在屋裡隻會讓二爺的病變得更嚴重,老嬤嬤哪裡還能猶豫?當即就領著幾個丫鬟將門窗打開,將菊花盆栽往院子裡搬。
木晚晚收了針:“你的病隻是小病,我從不給人看小病的,所以接下來就交給胡大夫幫你診斷開藥吧。”
二爺目光轉移到拿著藥箱靠近的胡大夫身上:“有勞胡大夫了。”
胡打飯有些狐疑的給二爺診脈,竟發現果然是普通的肺熱症狀,不覺小聲嘀咕:“如此小病,青州府中就能找到大夫診治,為何……”
“嗬。”二爺忽然冷笑出聲,臉上掛著一抹嘲諷,“大概他已經容不下我了。”
木晚晚和喻年相視一眼,一起選擇當做什麼都冇聽到。
“不知是二爺派人請我們來的,還是……”木晚晚心裡祈禱,希望是眼前這個二爺派人“請”他們過來的,而不是宋明。
這樣的話,他們開了藥方子後就可以告辭走人,想必這人也不會阻攔他們。
可二爺卻搖頭說:“不是我,說來我還不知姑娘是誰。”
喻年一把將木晚晚拽到身後:“她是我娘子,我姓喻。”
“哦,原來是喻公子和喻夫人。”二爺淡淡說了句話後,又躺著不動了。
這讓木晚晚和喻年看不透,便也不再說話。
“隻需按著方子定時定量用藥,不出幾日,二爺的咳病就能好。”胡大夫將藥方子遞給老嬤嬤,叮囑了幾句。
老嬤嬤從袖兜裡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遞給胡大夫:“有勞各位了。”
胡大夫毫不客氣收了銀子,領著木晚晚和喻年跟二爺告辭後離開。
房門剛闔上,二爺就坐了起來,虛虛地靠在床頭上,他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藥丸塞進嘴裡,隻見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起來,完全冇了之前那副病怏怏的模樣。
“二爺,就這麼放他們走嗎?”
宋選點頭:“宋明那邊如何了?”
“老奴剛剛搬花出去的時候,聽小翠說老爺那邊知道你半路將人截過來,正發怒呢,這三人恐怕活不成了。”
“想辦法將他們保下來,往後或能為我所用。”
“是。”
話說本想快速離開知府府邸的木晚晚三人,半路卻被另一撥人“請”到了另一個院子裡。
剛入院子,就聞到了跟“菊園”完全不一樣的濃重氣味,要說“菊園”的菊花香味讓木晚晚窒息,這裡的氣味卻讓木晚晚想逃離。
因為院子裡滿滿都是血腥味!
冇走幾步,就看見十條整齊排列的長板凳上趴著十個血肉模糊的男人,全都已經奄奄一息。
仔細看就能看清,那些人正是木晚晚三人才見過不久的,除了守門的,剩餘全是將木晚晚三人帶到青州府來的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