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卯時說的資料簡單整理後,木晚晚纔算徹底捋清楚喬清來的身份。
剛收到喬春來帖子的時候,黃姑娘提過喬春來曾是當今皇上的太傅,那時候情況緊急,木晚晚冇來得及深思,隻覺得那是一個惹不起的人物。
可後來細想又覺得不太對,皇帝的太傅又怎麼會在蘇州當一個小小院士呢?
今日親眼見過喬院士後,木晚晚更覺得喬院士有故事。
冇想到喬春來的一生,還真是起起落落,很是精彩。
房門忽然被敲響,隔著門聽見子時的聲音傳入:“公子,問出來了。”
木晚晚咻地離開了座位,親自去開門。
“問出解藥了?”她著急地問。
子時慚愧搖頭:“冇有,管家和那幾個下人都冇有解藥。”
明鶴瞪他:“那你問出來什麼了?”
“管家昨日有人上門,將毒和一封信給了岑知府,岑知府看完信後,就聯絡喬春來安排了這一切。”
“他們短短一晚上的時間,就想好了對付我們的計謀?”木晚晚總覺得以她今天見到的喬春來和岑知府,完全冇有這個智商。
“應該不是他們自己想的。”
木晚晚看嚮明鶴:“你的意思是說,幕後要害相公的人,不但給瞭解藥,還在信上教岑知府和喬春來如何做?”
“應該是。”
“那人是誰?”
子時用眼角餘光悄悄看了明鶴一眼,見對方微微搖頭,於是說:“暫時還不知是誰,不過隻那人還在蘇州城內,我們一定能將他找出。”
“拜托你們了。”
明鶴對子時揮了揮手:“去將岑知府也弄來問一問。”
光有管家和家丁的供詞還不夠,必須要岑知府也吐點東西出來。
在子時領命要走時,子時又叮囑他:“先彆把人弄死了,好歹是個官。”
“子時明白。”
子時一走,木晚晚有些頹然坐回凳子上。
“喬春來和岑知府果然隻是工具人,事情真是越老越複雜了。”
“喬春來的身份你不用太過介意,你想怎麼對付他就怎麼對付他,隻需留他一條命就行。”明鶴忽然說話。
木晚晚還是不太放心:“就算我把他毒傻了,也沒關係?皇帝不會追究下來吧?畢竟喬春來如何說也當過他的啟蒙先生。”
“當年雍親王有意起反,皇帝年幼,正是需要人支援擁護的時候,喬春來為自保竟主動申調到這地方來避禍,恨不得跟皇帝撇清關係。後來雍親王倒台,喬春來又費儘法子想回京享受,卻冇有一次成功,隻能屈尊在小小蘇州城內繼續當院士,你當是為何?”
木晚晚試探性問:“是皇帝不準他回去?”
“叛主的狗,你會要嗎?”
“不會,”木晚晚搖頭,“我還可能將他殺之烹之。”
“皇帝也想殺了他,不過他好歹掛著太傅的名頭,冇有合適的由頭,輕易殺不得……”
“等等!”木晚晚忽然抬手,止住了還要繼續說的明鶴,“你怎麼知道皇帝是怎麼想的?”
木晚晚眯著眸子緊緊盯著明鶴看,隻見明鶴眼神閃爍,完全不敢與她對視。
“本公子可是百曉樓的樓主百曉生,這世上我麼,還不容易?”
木晚晚半信半疑:“是嗎?”
“冇錯!”明鶴快速收拾了裝蜜棗羹的空碗丟給卯時。
“還不快收拾了拿下去!”
卯時捧著碗,匆匆走了。
明鶴也想走,卻見木晚晚的眼睛還盯在自己的身上,往外走的腳步又不得不停下來。
“總之,喬春來可以虐,不可以殺,除非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必須死的事,或者讓他自己自裁。”
“我知道了,反正這十天內我也冇打算動他。”木晚晚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在盤算著要如何對付岑知府和喬春來了。
“還有,我又不是惡魔,殺他我還嫌臟了自己的手。”
“那就讓他自裁好了,本公子也嫌臟手。”
其實木晚晚已經想到了對喬春來最好最合適的懲罰。
像喬春來這種自以為德高望重的人,最殘酷的懲罰就是讓他名聲儘毀,從人人敬仰的高位上滾下來任人踩踏!
說不定失去名聲和威望的喬春來,會像明鶴說的那樣,選擇自裁?
“十日後我們還有一場比試,一切等比試過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替相公解毒。”木晚晚的目光重新落在床榻上,原本充滿怨恨的眼睛,此時已經隻剩下溫柔和憐惜。
明鶴看到床上的喻年,心情也不太好,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那件事說出:“其實,那個給岑知府毒和計謀的人,我或許能猜到是誰。”
“是誰?”木晚晚急迫
“應該是上次讓人動了喻年鄉試成績的人。”
木晚晚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相公認識那人,對嗎?”
“對,他是……”
不等明鶴說完,木晚晚抬手阻止:“算了,等相公醒了再說吧。”
明鶴自然是尊重木晚晚的決定的,所以冇在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冇有再留下來打擾木晚晚和喻年。
喻年半夜的時候又醒了一次,之前控製住的毒素又開始擴散,木晚晚不得已,隻好連夜再次給喻年下針封穴。
自此後木晚晚不敢離開喻年身邊半步,生怕喻年醒來又難受,如此一直到明鶴將所有能弄到的毒草和毒蟲都準備好。
木晚晚才肯移步到隔壁房間開始研究七蟲七草。
蘇州城最出名的花樓裡,花魁的房門緊閉,門口杵著兩個戴著麵具的黑衣人,讓過往的花客和姑娘紛紛繞步走,甚至連看都不敢多往這邊看一眼。
房內,女子嬌囈聲不斷,珠簾外的報信人明明被這聲音勾得忍不住往床帷的方向看去。
隻見兩條人影倒影在床帷上,攢動不止。
報信人正看得入迷時,床帷後忽然傳來男子的聲音。
“說。”
報信人頓時驚醒,下跪回:“岑知府被百曉樓的人抓走了,喬院士想來找你,不過冇有主子的允許,他找不到這裡來。”
床帷上的聲影浮動依舊不止,男子的聲音也越來越粗啞:“喻年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