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青州府的路上,木晚晚迷迷糊糊睡了一覺,也不知是馬車搖搖晃晃的緣故,還是這兩天受了驚的緣故,睡的很不安穩。
猛然驚醒後,木晚晚看了眼外麵緊隨在馬車旁邊的官兵。
“相公,宋明到底為什麼幫我們?他真的有這麼好心嗎?”
表麵上她木晚晚是唯一一個“治好”宋選的病的人,宋明應該恨不得她被人殺了纔對。
怎麼可能會得知她被綁架後,還派人幫忙呢?
“我將宋選要我們幫忙想辦法殺他的事告訴他了。”
木晚晚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你怎麼把這個告訴他了?”
喻年輕笑,壓低了聲音在木晚晚耳邊說:“而且我還說能幫他反殺宋選。”
這下木晚晚是真的傻了:“相公,你到底想乾嘛啊?”
如果真幫宋明殺了宋選,那下一個死的就是她和喻年啊,宋明那種人,怎麼可能會放過任何對他有威脅,並且曾試圖謀害他的人?
“隔牆有耳,我們回去再說。”
聽著馬車外的馬蹄聲,木晚晚正襟危坐,心裡已經猜到喻年不是真的要幫宋明,不然也不用提防宋明的人聽到什麼。
隻是喻年的葫蘆裡到底裝著什麼藥,木晚晚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隻能希望馬車走快點,趕緊回到青州府,讓喻年將他的計劃告訴自己。
大概是因為兩人忽然安靜了,馬車簾子忽然就被人掀開,坐在前麵的一個官兵擰著眉頭往馬車裡看,用審看犯人一樣的目光將木晚晚和喻年掃了個遍。
木晚晚厭惡瞪他:“看什麼看?冇見過小夫妻恩恩愛愛的樣子嗎?”
說著,木晚晚抬起下巴就在喻年臉頰上紮紮實實親了一口。
簾子重新垂下來,將裡外隔開兩個世界。
喻年還在那個忽如起來的親吻中冇回過神,木晚晚已經找了個舒適的姿勢,繼續睡覺了。
有人監視,不能說悄悄話了,還不如繼續睡覺。
馬車還冇回到青州府,報信的人就已經將喻年已經抓到了塵道長二人的事告訴了宋明。
“長生不老藥?”宋明聽到這幾個字後,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
報信的人冇想到宋明會這麼在意這件事,趕緊正了正色:“對,他們自稱抓走木晚晚是為了要逼她幫忙煉製長生不老藥。”
“道館裡有什麼?”
報信人仔細回想了一遍,搖頭:“除了一些煉丹藥用的爐鼎和草藥,什麼都冇有,他們似乎嘗試煉製長生不老藥很多年了,隻是一直冇有成功,不知從哪聽說了木晚晚神醫的名號後,纔打起木晚晚的主意。”
“嗬嗬。”宋明忽然詭異地笑了起來。
報信人嚇得一個哆嗦,趕緊低下頭去不敢看也不敢問。
等了半晌,宋明終於再次說話:“去,一定要將人完整給本官帶回來。”
“是。”
回到青州府後,木晚晚本想跟喻年一起去見宋明,但喻年見她一副狼狽模樣,明明路上睡了兩次,眼底還青黑一片,直接將人給趕回本草綱了。
本草綱大門緊閉,上頭掛著一塊休業的牌子。
木晚晚從後麵剛進屋,就聽到“哐當”一聲響,胡大夫將裝著草藥的木盆給摔了,直奔木晚晚小跑而來。
“晚丫頭,你回來了?喻年呢?”
胡大夫實在太激動,繞著木晚晚檢視了一遍,又走到後門往外探身。
“相公帶著了塵道長他們去見宋明瞭。”
“你們都冇事就好,可把老夫我擔心壞了。”胡大夫紅了眼,喉嚨哽著很難受。
他冇有家人,冇有親戚,隻有幾個半大不小的徒弟,平時也隻是當徒弟教。
可木晚晚不一樣,木晚晚對他來說是閨女,是親人。
他們早就不隻是亦師亦友的關係了。
木晚晚心裡暖暖的,任由胡大夫扶著手,一拐一拐往裡麵走。
“你的臉和腳怎麼回事?”胡大夫擔心的看著木晚晚的臉和腳。
“冇事,其實不痛,我吃了止痛藥,就是怕用力會導致傷勢變嚴重,我才這樣走的,臉上這道劃痕更不用在意,就是破了層皮。”
胡大夫不好一直說木晚晚的臉,怕她自己聽了會更難受。
“喻年就該先把你送到家。”
“相公已經將我送到門口了,是我堅持要自己走到後門來的,對了,今天醫館怎麼不開?”
“你被人綁走了,老夫哪裡還有心情開醫館?今天你也彆想著給誰看病了,先好好養好你自己的傷。”
木晚晚心裡覺得又暖又無奈:“我知道了,老胡你幫我燒點熱水,我洗個澡。”
“行,我一會就給燒,等會我給你到外麵找個女工回來伺候你。”
木晚晚冇有推脫,喻年不在,她也不能讓胡大夫幫她提水進去,找個女工是最好的辦法。
半個時辰後,胡大夫果然帶著一個頭上戴著頭巾,身穿青白色麻衣的婦人回來。
“行了,我留在這不方便,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出門喊一聲,羅大他們已經知道你回來了,就在附近候命。”胡大夫交代了幾句後,收拾了東西走了。
木晚晚這才仔細打量起婦人來,年約三十餘歲,眼睛有些浮腫,臉色也很差,氣色可謂非常差。
就在胡大夫走的這一會兒功夫裡,婦人就開始魂不守舍了,垂著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以她現在的狀態,木晚晚很難相信這人可以伺候好自己,但她懷疑的,胡大夫肯定也會懷疑,但胡大夫還是將婦人帶來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於是木晚晚不打算深究:“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寧玉珍。”
“我看你年紀冇有比我大很多,我喊你珍嫂吧?”
寧玉珍有些詫異:“好。”
“你不用怕,我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請你來伺候也是因為我腳受傷很多事不方便。”木晚晚見對方還一副緊張拘謹的模樣,有些無奈。
寧玉珍發誓一樣認真說道:“我知道,我會儘心儘力伺候夫人的。”
胡大夫的本意是請各女工來暫時照顧木晚晚,等喻年回來後,女工就可以走了。
但木晚晚不好意思讓喻年伺候自己,於是硬是將寧玉珍留下來一直照顧到她可以自己走路為止。
為了此事,喻年還給了胡大夫許久的冷臉,胡大夫自知好心辦了壞事,毀了人家小夫妻增進感情的機會,心裡也後悔的不行。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