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錯,縣令不管,我們就告到知府大人那裡去,知府不管,我們……我們就上京城,找皇上。”
木晚晚心中歎息:皇上有這麼容易見到嗎?
“你們先冷靜,一切等寧玉珍醒來再說,好嗎?”
“就算要告官府,也該是苦主寧玉珍和兩個孩子去告,你們不如等她醒了,再好好商量一下。”
苦口婆心,終於讓狂暴崩潰狀態的兩人安靜下來。
木晚晚身心疲憊回到房間,喻年緊跟進來,給她倒了一杯寧神精心的花茶。
“喻豔雲,她們告不了。”喻年淡淡說道。
“唉,寧玉珍一家太可憐了。”
好心救了喻豔雲,卻被喻豔雲攪得家宅不寧,最後還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喻年握住木晚晚的手,提醒她理智些,千萬不要感情用事。
“晚晚,這件事我們不方便插手,先不提是否有證據能證明喻豔雲有罪,隻喻豔雲現在是沈縣令的平妻這個身份,就能讓寧玉珍一家吃不了兜著走。”
“嗯,我知道,沈縣令不可能讓他的平妻背上殺人犯的罪名。”即使喻豔雲真的害死了人,為了名聲,沈縣令也會全部兜下來。
再則,就算喻豔雲真的獲罪,喻豔雲的殺人罪名也會給沈縣令帶來汙名,像沈縣令這種人,遲早會私下報複寧玉珍一家的。
除非沈縣令下台。
因為他們幫得了寧玉珍一家一時,卻幫不了一世!
木晚晚透過窗戶深深看了眼寧玉珍她們所在的方向。
“希望她們也能想明白這個道理。”
寧玉珍醒來時,太陽都快下山了。
木晚晚將自己和喻年分析的這些事跟寧玉珍說了一遍,希望對方能想通。
“現在得罪沈縣令對你們冇有任何好處,珍嫂,你就算不為你自己想,也要為兩個孩子想想。”木晚晚耐心勸說著。
“李飛的事情我已經大概瞭解了,他是當街發瘋行凶,有不少目擊證人可以證明。”
“不!”寧玉珍忽然死命搖頭,憤怒和憎恨慢慢爬上她的臉,“阿飛不可能忽然發瘋,他不可能當家行凶,一定是喻豔雲對他做了什麼,纔會變成這樣的。”
木晚晚不知道該怎麼勸說,案發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個月,官府是不會儘心儘力去調查的,何況沈縣令和宋明這兩種人,也不可能幫寧玉珍。
而她和喻年更是有心無力。
寧玉珍越說越激動:“是妖法,是喻豔雲這個狐狸精用了妖法!”
木晚晚也怒了:“你有證據嗎?如果冇有證據,就是擾亂公堂,汙衊縣令夫人的大罪,你承受得起嗎?你要是死了,你讓大虎小虎怎麼活?”
“我……”寧玉珍怔愣,扭頭看向在門口被兩位嫂子抱在懷裡,已經酣然熟睡的大虎和小虎。
努力平息了氣息,木晚晚繼續勸說:“珍嫂,你今天來找我,不就是為了給大虎和小虎治病嗎?你要是折損在衙門裡,大虎、小虎的病怎麼辦?”
“你真的能治好大虎和小虎?”寧玉珍緊緊攥著木晚晚的手,就好像攥著最後一點希望。
木晚晚不敢說大話:“我不敢百分百確定能治好,但我會努力嘗試,我希望你也不要放棄他們。”
寧玉珍沉默下來,好像在暗暗下什麼決定。
良久後,她說:“好,我不去告喻豔雲,我等大虎和小虎治好後,再找喻豔雲報仇!”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寧玉珍的牙縫裡蹦出來的,裡麵充滿了幾乎要溢位來的恨意。
木晚晚怔愣了一下,她還以為已經成功勸說寧玉珍放下仇恨,冇想到對方隻是暫時放下。
不過能讓她暫時放下也好,或許等大虎小虎好了之後,她就捨不得找喻豔雲拚命了。
“大虎和小虎的病我會定製嘗試治療的方案,年十五後,你儘管帶他們到青州府的本草綱醫館來找我。”雖然冇有什麼把握,但麵對這樣一家可憐人,木晚晚實在做不到放任不管。
如果能治好大虎和小虎,或許也是她醫術上的自我突破。
可惜,這個木晚晚最終冇有等到這個突破。
因為年十五後,寧玉珍並冇有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來醫館找木晚晚給孩子看病。
木晚晚莫名覺得心慌,在醫館的門口等了許久,始終不見寧玉珍母子三人的身影出現。
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木晚晚冇來頭的煩躁,在醫館內走來走去。
胡大夫實在看不過去,便問:“晚丫頭,你轉得老夫頭都暈了。”
“老胡,你說寧玉珍母子怎麼還冇來?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應該是在路上耽擱了,你彆著急,你不是說寧玉珍帶著傷大老遠跑去找你幫忙治孩子的病嗎?她好不容易求來的機會,不可能輕易放棄,且先等等看吧。”
“就是因為她在意那兩個孩子,纔不可能不按時來找我。”
兩人正著急呢,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快步走進了醫館。
胡大夫驚詫看著來人:“老周?你怎麼來了?”
周大夫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木晚晚心中的不安達到了最高點。
“是不是寧玉珍出事了?”
“她死了!”
木晚晚和胡大夫都驚住了,木晚晚有些不敢置信:“死了?怎麼死的?”
木晚晚可記得上次見麵時,寧玉珍的傷勢已經大好,怎麼忽然就死了呢?
周大夫搖頭歎氣,靠近了些才低聲說:“昨天人就失蹤了,今天一早在河裡發現了她的屍體。”
木晚晚聲音稍有顫抖:“溺死的?”
“是,應該是失足落水,但也有村民認為她是自殺的。”
木晚晚卻對這兩種說法都不讚同:“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可是發現寧玉珍的那條河,河水隻到成年人的腰部,水流也不急,平常大人都可以直接趟水過河,又怎麼可能溺死人?”
胡大夫微微點了點頭:“按你這麼說,確實自殺或者意外溺死的可能比較大。”
“人還在吧?我想去看看。”
周大夫隻當木晚晚是要去祭拜:“今晚入棺,她家中接連出事,不宜大辦,明天就該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