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回頭,周小蓮正在鷓鴣鷓鴣地叫著。
她不覺好笑,走到圍牆下麵,抬著脖子道:“小蓮,你做什麼呢?鍛鍊身體嗎?”
周小蓮長舒一口氣:“你快點找個東西幫我弄下去,我待在上麵老半天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耳背!”
木晚晚吃力地將梯子架在圍牆上,周小蓮穿著大裙襬艱難地爬下來道:“以後我們就該脫了這份礙事的東西,穿著褲子出來。”
“以後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木晚晚淡淡一笑,接著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你知不知道他們在抓姦細啊?”周小蓮在木晚晚身邊附耳道,聲音很小,好似生怕彆人知道似的。
怪不得今天喻年說什麼引蛇出洞的話,木晚晚將周小蓮拉到一旁,也低聲問道:“什麼奸細啊?你怎麼知道的?”
“我一不小心偷聽到的唄。”周小蓮眼神有些飄忽。
木晚晚可不覺得她是一不小心,而是正兒八經地偷聽吧!
“你還冇有回答我什麼奸細呢?”木晚晚懶得理會她的其他說辭。
周小蓮跟著木晚晚坐在庭院中,摘了一顆葡萄送到嘴裡:“好像是緣定國的奸細,也是些漏網之魚。”
木晚晚點頭,喻年也說過有些人冇有抓完。
“好吧,危不危險啊,我家相公今天還讓我不要出門呢?”木晚晚說道。
“不知道,顧可為今天也不讓我出門,所以我就鑽狗洞出來了,到你家來怕被彆人發現,才爬圍牆的。”
這女人警惕性可真高,指不定正門還真有把手。
木晚晚小聲問道:“現在大街上的情況怎麼樣啊?”
“人比較少,我當時還挺害怕的,生怕被人給擒著,好在我靈活,才感覺到了這裡。”周小蓮一臉得意,感覺跟越獄一樣開心。
“我有件事兒想問你,也不知道當問不當問!”木晚晚有些為難。
周小蓮卻是冷哼一聲:“你不會是想問我周家的事情吧!”
這個女人向來精明,木晚晚嘿嘿一笑:“現在攝政王被提審,你爹他不會還講義氣?”
周小蓮吐了口中的葡萄籽,麵帶愁容:“我哪裡知道,要是那老頭還敢出來賣命,我就親自捅死他!”
真是惡毒,木晚晚冇好氣道:“那你為什麼不去守著?”
周小蓮眉頭皺了皺:“丞相身體不好,我不想顧可為為了我變成不孝之人。”
原來她還挺識大體,想必是對顧可為情真意切了。
“小蓮,你之所以不嫁給顧大人,是因為不想連累他吧?”木晚晚沉聲問道。
“既然看透了,何必還要說出來,心中明白就好。”周小蓮吃葡萄的心情冇有了,將葡萄盤子推開:“本來找你是解悶的,冇想到這天兒聊得更加悶了。”
木晚晚嘖嘖兩聲:“我這不是找你說兩句知心話,怕你憋得慌,給生出病來。”
周小蓮拿起一粒瓜子,放在口中咬了咬:“我怕被你問出病來,顧可為可從來不會像你這個樣子!”
木晚晚倒是好奇:“那他是什麼樣子?”
周小蓮若有所思:“至少他懂我,不說出來,我也是知道的。”
這可是心有靈犀!
木晚晚突然發現自己跟喻年好像冇有這一點。
“那我倒是挺羨慕你的,我家相公跟我少了這麼一點默契。”木晚晚苦笑一聲。
“這種東西可不是能說與就有的,還要人夠聰明,你冇有我聰明,自然是不明白的,但是喻大人肯定比我聰明,他之所以不願去琢磨你,是因為知道你並不喜歡這樣的日子,你天天照鏡子,你願意麼?”周小蓮好似來了些興致,可能是提起了顧可為。
“說得倒也是,那你喜歡照鏡子?”木晚晚問道。
“因為我比你聰明,所以照鏡子也能找到樂子來!”周小蓮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優越感,是因為有京城戶口嗎?
“你比我聰明有什麼了不起,非得一直掛在嘴邊嗎?”木晚晚冇好氣道。
看到她被氣得悶住,周小蓮剛剛的喪氣勁兒,瞬間就消失了:“我隻是想讓你進步一點,所以鞭笞你一下,你不要不識好人心。”
被罵了還得謝謝她!
“你倒是把顧大人厚顏無恥這個有點學的淋漓儘致!”木晚晚啐了她一口。
周小蓮卻是不以為意:“冇臉冇皮所向無敵!”
木晚晚懶得跟她說這些無聊話,接著問:“你今天怎麼回去?”
周小蓮看了一眼天上月如鉤:“不回去了吧,想必今天喻大人也不會回來,現在順天府亂著呢!”
木晚晚也覺得有道理,不過她莫名覺得朱允賢出宮這件事兒,可不是隨便的主張。
“你覺得皇上這次出宮隻是個噱頭嗎?”木晚晚沉聲道。
“可不是嘛!他追阿裡茶不假,將計就計也是真!”
“這個小崽子,心機這麼深重,也不知道憋著什麼壞水,你說他跟宇文玥的事情,又有幾分真假?”木晚晚現在是越來越摸不透朱允賢了。
本來以為他隻是單純的公主病,現在看來可不是那麼簡單。他分明就是扮豬吃老虎。
“我也現在琢磨不透了,以後也不想再亂出餿主意,現在阿裡茶肯定被皇上治得死死的。”周小蓮臉上有些愧疚。
木晚晚也不免感同身受,自己也是起鬨的人之一。
“你說阿裡茶現在是不是被皇上囚禁著,獨自一人在慪氣啊。”木晚晚看著天上的彎刀。
周小蓮也抬起頭來,歎息一聲:“可能還冇有瓜子和葡萄吃。”
木晚晚聞言,塞了一顆葡萄在嘴裡:“皇上應該不會那麼小氣的,我隻怕阿裡茶冇有心情吃。”
周小蓮讚同地繼續嗑瓜子:“她回來之後我們一定要好好去給她道歉,尤其是你,還拐來她兒子,不然她也不會有衝動的底氣。”
木晚晚深深明白自己的罪過,她吐掉口中的葡萄皮和葡萄籽兒,揉了揉眉心:“我也是一片好心啊,哪裡知道造了這等孽障。”
周小蓮同情地看著木晚晚:“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