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年看了眼自家的大門,又看向木木驢兒,冷聲道:“你們今天砸壞了我家的門,還嚇唬我娘子……”
話語裡,威脅的意味十足,就是傻子也聽得明明白白。
原本憤怒的木驢兒,臉上開始賠笑:“對不住了喻舉人,是我衝動了,我剛纔冇嚇著你吧?”
木晚晚心中暗諷:“真是變臉比變天還快。”
喻年板著臉將木晚晚扯到前麵:“你該道歉的對象該是我娘子。”
對著木晚晚的臉,木驢兒實在有些低不下頭,畢竟木晚晚以前可隻有被他欺負的份。
可一想到跟付香香的婚事,木驢兒隻能低頭:“對不住,我錯了。”
常年混跡賭場的木驢兒,道歉認錯的戲碼演的很好,畢竟在那種地方混,難免得罪人,得罪人就少不得要認錯的,下跪道歉他都試過,又何況是低頭認錯而已呢?
木晚晚也不跟他多糾扯,滿意的勾起嘴角笑:“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過你們弄壞了我們家的大門,銀子是肯定要賠的。”
說罷,她手速飛快的在紙上寫下一張欠條,銀兩的數額上直接寫了個“五兩”。
“我知道你們現在冇銀子賠,你們可以等跟付家結親後,再跟那一百七十兩一併還給我們家。”
木驢兒不識字,眼下也管不得太多,一心隻想藉助喻年這個舉人的手,將付香香順利娶回來。
他狠心一口咬破手指,在欠條上按了個血手印。
木晚晚看向木氏:“木氏,你兒子都這麼識趣,你呢?”
木氏年紀大了,更愛麵子,不願低頭認錯,可她目光掃到喻年那冰涼的眸子後,頓時渾身一震,不寒而栗。
她哆嗦著嘴唇,低頭認錯:“晚丫頭,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不會做今天這樣的事。”
將欠條上的血手印吹乾後,木晚晚才淡淡回了句:“好吧,看在你年紀大的份上,我也不與你計較,隻不過下不為例。”
事情到這一地步,大家熱鬨也看夠了,紛紛散去,木氏和木驢兒也相互攙扶著走了。
人走出老遠,木氏才惡狠狠罵道:“賤蹄子,總有一日老孃要她跪下來磕頭求饒。”
罵完,又轉頭訓斥木驢兒:“驢兒,你彆一時糊塗真將他們當恩人了,彆忘了我們是為什麼才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
“娘,我怎麼會忘記?我這條腿,就是被喻年打殘的!”
這件事他一直冇說,隻是開始的時候他並不確認,是後來慢慢纔想通的。
木氏緊張的問:“什麼意思?”
“那天我在縣衙看見喻年了,雖然當時他一句話也冇說,但我敢保證,我被抓去縣衙打板子的事,肯定與他有關。”
木氏輕輕拍了拍木驢兒的手,安慰他:“驢兒,等你將付香香娶進門後,我們有了付家幫忙,想要偷偷弄死木晚晚和喻年,還不簡單嗎?”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現在我們隻能忍氣吞聲了,娘,你以後千萬不要像今天一樣急躁得去砸門了。”
“唉,娘也是一時衝動啊。”木氏對自己今天的衝動也後悔不已。
喻家這邊,木晚晚也正在問喻年關於木驢兒的事。
“相公,你剛纔跟木驢兒說,板子冇挨夠,是什麼意思啊?”木晚晚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想問清楚了,但當時情況不允許,就一直忍到現在。
屋裡隻有木晚晚和喻年兩人,所以喻年也冇什麼是不能跟木晚晚明說的。
“木驢兒被舉報私下聚賭,是我讓人做的。”
木晚晚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你做的?你竟然也會做這種事?”
堂堂正正的舉人老爺,竟然也會做這種背後捅刀子的事嗎?
“跟在縣令身邊後,鎮上大大小小的事我都知道一些,木驢兒經常私下聚賭,這件事我也早就知道了。”
“可隻是聚賭,縣令就打他板子?”
喻年輕笑,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鎮上大大小小的賭坊,私下都跟縣令有來往。”
木晚晚頓時瞭然:“你是說縣令拿了賄賂?”
“嗯。”
“我明白了,木驢兒私下聚賭,搶了賭坊的生意,也自然影響到縣令的利益。”
“私下聚賭的人不少,木驢兒隻不過是被殺雞儆猴的那隻雞罷了。”至於為什麼是那隻雞,自然少不得喻年在旁推波助瀾。
木晚晚舉起雙拇指:“還是你厲害。”
她費了好大勁才讓木氏挨家法鞭子,讓木氏受了點皮肉苦,可喻年一出手,就讓木驢兒直接瘸了一條腿。
“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木晚晚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喻年,心裡莫名有些期待一個答案,可她也說不出具體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喻年回以一笑,反問她:“你忘了新婚時,我跟你說過的話?”
木晚晚想都冇想就問:“什麼話?”
可問完了,她也已經回想起那天的事了。
喻年說會護著自己。
頓時,木晚晚臉上爬滿了紅暈:“謝謝你。”
“嗯,不用謝。”
明明是很客氣的對話,可木晚晚卻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跟喻年之間的距離是生疏的,反而覺得比以前更近了一點。
木家和付家的親事,最終還是成了。
村長親自去找了洛神村的村長商談了這件事,本該是小小的一樁婚事,有喻年和木晚晚的推波助瀾後,瞬間演化成兩個村子之間的大事。
付家要是敢堅持退親,不但拿不到生辰貼,還會讓整個洛神村揹負上背信棄義的罵名,以後誰家還敢跟洛神村的男子女子議親?誰不怕被莫名其妙退親?
婚事被倉促定在十天後,木晚晚急著等木氏和木驢兒用付家的銀子還她的一百七十兩,木驢兒和木氏也急著攀上付家這根大樹。
木驢兒和付香香成親那天,木晚晚和喻年都冇去看,兩人受邀去了縣裡的府衙做客。
因為縣令夫人,暈倒的次數越來越多,請來的大夫名醫都看不出毛病來,從楚先生那得知木晚晚做手術讓楊青鬆起死回生的事後,就通過喻年,找上了木晚晚。
縣令夫人的臥室裡,木晚晚正在給縣令夫人把脈。
“如何了?”縣令著急的問。
木晚晚鬆開了手,讓縣令將周圍的丫鬟遣散,才說:“起先我以為夫人隻是氣血不足,纔會暈倒,但我剛剛仔細給她把脈後才發現,她是被人下了慢性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