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麵而過夾帶著淡淡的花香還有寺廟的檀香味。
這是青雲國出名的寺廟,平日裡來燒香的人便是絡繹不絕,且大多數名門貴族都想著那天的頭香,故而早早上了山,反倒是這臨近中午的時候,上山的路上人並不多。
木晚晚和喻年是坐在馬車內緩緩上的山,等二人到了的時候,山頂上的人要麼早早就下了山,要麼就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反倒是整個寺廟裡瞧得見最多的便是僧人了。
喻年先下馬車後轉身攙扶著木晚晚。
“這裡倒是和先前一樣。”木晚晚左右看了幾眼,忍不住感慨道。
其實在很多時候,古人因為信奉這些神神鬼鬼,寺廟反倒是最後被毀的地方,也是發生戰亂時候最為安全的地方。就像這裡,完全冇有半點之前險些出事的模樣,僧人們井條有序地處理自己手上的事。
寺廟的正前方那香鼎上的香嫋嫋升起,縷縷不絕。
看得出來這寺廟的香火鼎盛之處。
喻年扶著木晚晚進了主殿,二人接過旁邊僧人遞來的香,一同行禮跪拜,隨後在僧人指引下插在了香爐上。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不少,但是木晚晚同喻年並冇有刻意引起轟動,反倒是兩人都格外低調,在上完香後,又抽了簽。
喻年為了不讓木晚晚太過勞累,便讓人在一旁坐著,自己拿著那簽排隊等候,直到自己時纔將簽遞了過去,“還請大師幫忙解簽。”
那大師是這寺廟出了名的解簽,他本是和往常一樣接過那簽,隨後頗為詫異地抬頭瞧了眼對方,“這簽不是你抽的吧?”
“是我娘子抽的,娘子先前剛生了孩子,腿容易無力,我讓她在旁邊休息著。”說著,喻年牽著自己的袖子往旁邊指了下。
大師眯著眼看去,隨後一怔,正要起身,卻被喻年用手壓住了手背。
“大師解簽便是。”喻年淡淡笑道,“我們不過是來遊玩的夫妻罷了。大師無需這般驚訝。”
“這是富貴簽,但也是凶險簽。”話一停,大師有幾分猶豫。
雖說出家之人,不應在意此事,但誰也不知道這自己要是說了,會不會得罪對方。
要知道,這二人的身份可不簡單。
大師不是個傻子,反倒是比誰都清楚。
一個是現在紅極一時的吏部尚書,一個是皇上親如姐姐的榮德長公主,誰敢胡亂說什麼,要是不小心惹了不該惹的人,說了不該說的話,自己這腦袋是不是還在這脖子上頭可就不一定了。
“隻要大師解簽便是。”喻年緩聲說道,再加上他這副好皮囊,反倒是寬慰了對方緊張的心。
那大師緩緩將簽文放下,起身朝著木晚晚坐著的地方走去,雙手合十微微彎腰一禮,“不知二位可否去後院禪房,老衲有些話想同二位一述。”
“那就勞煩大師了。”喻年說。
二人互看一眼,隨後點頭,“大師請。”
解簽的人換了寺廟內另一個德高望重的大師,排在後麵的人自然冇有半點不悅,畢竟這位可是平日裡難得一見的。
誰還管這解的簽文如何呢。
那解簽大師法號緣何。
緣何大師帶著二人到了自己的禪房院中,將掃地小僧找了個藉口遣走後,才格外鄭重地朝著木晚晚二人行了一份大禮。
“緣何見過二位,倒是不曾想會在此處見到長公主殿下和駙馬爺。”緣何大師撚著鬍鬚,笑意滿麵。
木晚晚和喻年都不曾想對方會有這一動作,因而冇能反應過來便受了這一禮。
“大師讓我們來後院,怕不是這簡單行禮一事吧?”喻年說道。
緣何大師忙點點頭,“這簽文不是太妙。雖說二位現如今站在高處,周圍儘是顯貴,想必那等阿諛奉承之人定然不少。老衲此話也許二位吧願聽得,但還是想著提醒二位一番。”
喻年同木晚晚看了彼此一眼,說,“大師請說。”
緣何大師撚鬚搖頭,“簽文凶險,二位未來一路怕是不太平。”
“雖然此話老衲不該講,但還是需得防備身邊人。”緣何大師說完,朝著二人又是彎腰一禮,隨後道,“老衲話儘於此,二位該是來看佛曇花的吧。老衲帶二位施主過去。”
等著道了佛曇花觀賞之處,二人都未回過神來。
木晚晚眉頭微蹙,她捏了捏眉間肉,轉頭看向身側人,“這……”
喻年抬手擋在木晚晚唇前,“罷了,這事回去再談。此處人多耳雜,不便多說。”
“好。”
佛曇花本是寺廟後院的一叢花草,後來因外貌奇特,猶如佛手,再加上百年一開,故而被人稱為是佛中曇花,簡稱佛曇花。
此刻的佛曇花花苞已然是將將要開放的模樣,外麵翠綠色的花萼包裹著潔白如雪的花骨朵。
一陣風過,花萼漸漸綻開,花瓣也隨之展開,空氣之中淡淡的香味讓人隻覺眼前一亮。
原先還困惑於大師所言的木晚晚在瞧見這模樣的花時卻禁不住睜大了雙眼,嘖嘖稱奇。
這花的綻放便在眨眼之中,此刻周圍圍觀的人並不多,畢竟已到了飯點,誰都冇想到這花會在此時此刻開。
旁邊看守的小僧人本是靠著牆偷偷摸摸地眯了會,結果這腦袋一點,嚇得睜了眼。
他揉了揉眼珠子,雙眼瞪圓,連忙叫叫囔囔地朝著外麵跑去。
“佛曇花開了!佛曇花開了!”
木晚晚閉眼在花前許下心願——
“不求榮達顯貴,我隻想以後能夠一家人喜樂平安,安全就好。”
許願後,木晚晚和喻年互看一眼,牽手離去。
花開時最美的那一刻他們都已見過,冇必要在此處和彆人相互擁擠了。
回了院中,木晚晚頗為感慨,“冇想到我們恰好能夠瞧得見那裡花開了。”
“嗯,倒是有些巧。”喻年眉頭微蹙,他冇木晚晚那般單純,反倒是想得更為複雜。
畢竟之前……
一想到帶著他們過去的緣何大師,喻年眉頭越蹙越深,眉間滿是困惑。
對方真的就是恰好帶著他們過去?還是早就知道了花會在那時開才讓他們過去。
先前解簽的那番話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