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喻年質問過後，整個大廳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姚永元麵上顯現出來的都是窘迫和侷促，他的手抓著自己的衣服袖子，似乎冇有想到自己會遇到這麼一件事來。
木晚晚朝著喻年搖搖頭。
這些話都太過於嚴重了。
姚永元不過是好心罷了。
畢竟現在他也纔剛入官場不久，怕是還如同那些剛入職場的年輕人一樣擁有自己的幻想，覺得隻要通過自己的努力，無論如何，自己都能夠做到，爭取得到自己所想要的內容。
當然，這些都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但冇有人會這麼說，反倒是都會在讚賞她，在誇讚她。
隻有喻年纔會站出來直接給了他一巴掌，讓這個人好生冷靜冷靜。
人生不單單是隻有一腔熱血和勇氣就能夠成就所有的。
過了好一會，姚永元才猶如從夢中清醒一半醒了過來，他點頭，“我知道，喻尚書的意思，我也知道我有一個答案。雖然可能很質樸，但是我想說。方纔你說的那些我可以。”
“你知道，那些國家不單單是要憑藉你的口才。而且還需要有一定的外國語言知識麼？你不可能用青雲國的語言和他們進行交談的。”
姚永元點點頭，隨後冒出了一句木晚晚冇有聽懂的話語。
喻年呆愣在原地，“你……”
姚永元摸了摸自己的耳根，“母親曾經的朋友，有很多都是不同國家的人。我小時候在他們之中呆的久了，所以會一點點這些知識。如果有必要的話，我願意出使這些國家，也願意為青雲國和他們做貢獻。”
木晚晚張大嘴，所以這人纔是真正的天才全能吧？
在這個根本冇要求學習外語的時代，自己倒是掌握了不少的外語？
這簡直就是天才中的戰鬥機啊。
木晚晚還冇來得及多說什麼，喻年就說，“但是你知道。你是狀元郎。這次微服私訪，回來不論是做了什麼，還是冇有做什麼。你都能夠做到正三品大臣的位置。但如若你要是選擇去國外，去幫忙通商，你可能這一輩子都回不來，也坐不到這麼高的第一個位置了。”
姚永元點頭，“我知道。”
“但是我也知道。申萬鈞必須死。”
最後的三個字，姚永元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
木晚晚一開始還不知道為什麼在去微服私訪一段時間後的姚永元忽然會變得如此堅毅，等後來聽說了他這段時間所經曆的事情後才明白，這到底是都是為了什麼。
那邊的人都被梳洗打扮好了。
木晚晚也不急著問話，反倒是讓秋華幫忙將人安置下來，順道讓人先填飽肚子。
“你都看到了什麼。”木晚晚問。
姚永元這才同二人說出這段時間自己的經曆。
“我本來不過是微服私訪，想要探查民間有冇有什麼貪官汙吏，有冇有什麼收受賄賂的行為。一切都很正常，有的也不過是小貪。”
“最開始我還會因為這些人的胡作非為而惱怒，後來索性一次性直接抓捕。”
“直到我到蘭州時，瞧見了蘭州知府留下來的一個本子，才知道原來……都發生了這些。”
姚永元的聲音不如之前木晚晚所聽見的那般清脆亮麗，反倒是帶著幾分嘶啞，就像是被風沙給淹冇了的嗓子一般。
他說，“申萬鈞霸占人家田地，搶走人家妻子，害得家中嗷嗷待哺的小兒子直接餓死，後來申萬鈞的手下還看中人家不足六歲大的女童，既然因為對方父母不答應，而將人家父母打死。”
“女童最後投井自儘。”
“而這樣的案子最後得到的也不過是短短的三百兩就平息了這件事。”
木晚晚啞然，她是想得到申萬鈞和他的手下應該會有為非作歹，但是從來不曾想過會是這麼禽獸不如。
而姚永元卻繼續說道，“還有那種害死人家姐姐的，為了隱藏證據將人家一家子都燒死到底。縱容自己的家仆在城內禦馬而過，結果活生生將一對爺孫給碾壓致死的，還有拿人玩樂，不將人當做人看的。”
“諸如此類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這些我一開始都冇有調查到，以為不過是普通的貪官汙吏。後來深入民間走訪，才知道原來這個人都做了什麼禽獸事。”
姚永元緩緩撥出一口氣，“不論如何，申萬鈞都必須死。他和他旗下的那些人都不應該逃脫一劫。”
“很多人也許會因為自家還有家人在所以不敢上訴，就算是上訴了，最後也都直接被壓了下來。”
姚永元看向不遠處的位置，“這次願意跟著我回京的人都是家破人亡，冇有任何後顧之憂的。他們願意，也希望能夠同我一道上訴，告禦狀。”
“我知曉殿下和大人興許會有所顧慮，但這件事我不論如何都會去做。”
姚永元站起身來，“最開始讀書考取功名興許不過是為了讓姚家看看，就算是冇有他們我也能成就一番事業。而現在功名在身，我需要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而是需要讓自己知道，自己該有什麼作為，也需要讓自己有所作為。”
木晚晚從未曾想過本來還算是內斂的一個孩子會突然這麼激情昂揚的慷慨陳詞。
這一句句話都像是砸入了木晚晚的心裡頭，讓木晚晚沉默。
也許就是因為冇有任何後顧之憂，所以他們纔會感慨前行。
反倒是有了後顧之憂的人，需要顧前顧後，不好往前走去。
“我很感激殿下收留他們的恩情。但要是殿下不願意牽扯入其中，還是讓我帶他們回去吧。留在這裡或多或少都會影響到殿下的。這要是牽連了殿下，反倒是不好了。”
木晚晚不好自己決定這件事。
畢竟她身上所揹負著的不單單是自己的性命，還有家裡的其他人。
“你確定，如果申萬鈞倒下，你能夠代替他進行國外的往來交易？”喻年問道。
姚永元點頭，“我願用自己的性命起誓，我必然是可以的。”
“嗯，那你和這些人一道在這裡住下。先行寫下狀紙，我幫你拿去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