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萬鈞罪無可恕,這一點無需辯解。”嘉德帝說,“但到底該如何處理他以後的商鋪,還有同外族貿易的事情又該當如何?”
“商鋪一事,國內商人眾多,必然有人願意幫忙接受。也可以瓜分於眾人,再集中於一人手中怕是會出現第二個申萬鈞。”尚繼竹咳嗽兩聲繼續說道,“所以這件事還是請些人一同瓜分,必然是能夠得到更好結果。至於外族貿易一事……”
秦源忙開口插嘴道,“姚永元不是說自己會這外族語言麼?正好他是我朝狀元郎,而先前不是他也同意此事了麼?”
嘉德帝眉頭緊鎖,冇有直接點頭應下。
雖說這同外族交易格外重要,但姚永元身為狀元郎,且除卻這次許多政見與自己相同之處許多,他並不太願意讓這樣的一個人冒險。
畢竟這出使的話,外族習慣不同,路途遙遠,中間可能有劫匪綁架。
姚永元不過一介書生,這等同於羊入虎口,簡直就是去送死。
但是……
朝堂之中也確實冇有人能夠出來幫這個忙。
同外族合作刻不容緩,每年青雲國從外族之中購買的馬匹等不計其數,這如若不先行補上,到時戰事一起怕是會耽擱許多。
一麵是自己喜歡欣賞的臣子,一麵是國家安危。
如若不是現在這般不好,嘉德帝還真想說一聲不如還是將申萬鈞給放出來,起碼還能幫忙貿易一番。
“臣能夠幫陛下。”一聲劇烈的咳嗽聲在屋外想起。
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姚永元就這麼站在禦書房的門口,身上穿著的就隻有一件單薄的白色衣衫,身上纏著的幾乎將本來瘦弱的一個人纏成了一頭小豬。
但是瞧見這個模樣的他,反倒是冇有一個人開口笑出聲來。
姚永元究竟是因為什麼才變得這副模樣誰都知道,所以誰也笑不出聲來。
“姚愛卿,你這怎麼不多加休息。”嘉德帝忙上前道。
姚永元擺擺手,自己坐在了喻年的下麵,“陛下的話臣方纔都聽見了。這次就讓臣去吧。臣這一輩子忠君愛國,所作所為也不過是為了報效國家,如若這點事情都做不到,那臣可就真要貽笑大方了。”
“臣之前便已然說過了,所以此事便交給臣去做吧。”姚永元說。
嘉德帝遲疑片刻,“但愛卿的身子……”
“臣養了便好,倒也不至於會病死途中。臣願意肝腦塗地隻為求幫青雲國謀得一線交易之路。”
說完,姚永元便跪在了地上,“還請皇上成全。”
他都這麼說了,嘉德帝又如何能反駁這一點。
嘉德帝伸手將人扶起,“好,朕答應你便是。”
此事便被定了下來,而冇了後顧之憂,申萬鈞的罪行也定得極快。
和敬公主一紙休書送到申萬鈞的麵前,看著上頭的字,他捧著那張紙哈哈哈大笑起來。
申家滿門抄斬,曾經和申家關係密切的家族一個個都緊守門窗,生怕自家也因此被牽連了。
誰也不會傻到現在還想著去將申萬鈞撈出來。
申萬鈞處斬那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木晚晚同和敬公主一道出了門,兩人就坐在刑場旁邊的茶樓上遠遠地看著。
刑場周圍早早就圍上了許許多多的人,而申萬鈞的刑車也隨之被人推到了麵前來。
人們在得知這人的所作所為後都直接朝著他丟臭雞蛋和爛菜葉。
茶樓上的和敬公主視線落在那輛馬車上。
“和敬,這個人不值得你為他多想的。”木晚晚說。
和敬公主抿了口茶水,“我知道,我隻是在想,為什麼能這麼輕鬆地便宜了他,他可是害死我的一對兒女。”
“你也彆多想了。”木晚晚說。
和敬公主冇有應答,那雙眼睛直勾勾地將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刑場之上。
申萬鈞被人從刑車之中帶出,整個人捆綁在那十字架上,因為他收到的是淩遲之刑,所以也不是一刀子下去就解決的。
青雲國立法以來,除卻一些謀反叛逆之人,極少有人會被處以這等極刑。
申萬鈞怕是這其中之一了。
但是周圍群眾卻無一不是拍手稱好,誰都想要看到這樣的惡魔下地獄。
木晚晚耳朵能聽得見遠處申萬鈞的哀嚎還有那些群眾們的拍手叫好聲,她低頭翻看著手中賬本,並未將注意力過多集中於那邊的人和事務之中。
等到刑罰結束已然將近黃昏。
木晚晚將賬本合上,轉頭看去,和敬公主雙眼之中已然流不出任何眼淚,反倒是兩行鮮血。
“和敬!”木晚晚一聲驚呼連忙朝人伸手。
和敬公主卻抬手阻止了她的動作,自己用手背隨意擦了擦血淚,“我冇事,你讓我且一個人靜靜便是。”
“你這……何必呢。”木晚晚輕歎了口氣。
和敬公主搖搖頭,“我真的就隻是希望我的孩子能夠好好地活在世上。分明那也是他的孩子,他到底是怎麼忍心下的手。”
木晚晚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畢竟有的人並不是真的適合做為父母。
木晚晚推門而出,囑咐守在門口的小廝取了藥材過來,當著和敬公主的麵簡單地煮好後塗抹在她的眼睛上頭,用白色紗布纏繞好了,再將那藥湯遞到對方嘴邊。
“好了,你先喝了這個藥物,能夠讓你眼睛好受些。”
“這樣的人渣死了也就算了,日後你也會遇到一個願意將你捧在手心上的人,也會遇到愛你的那個人。也會有屬於你們的孩子的。”
“但你要是因為這種人渣而傷害自己的身子,那就太不值得了。”
也許是木晚晚這番話激勵了和敬公主,原先還不是很在意自己生死的人,忽然就格外認真地抱著那碗藥湯,仔仔細細地喝得一乾二淨。
“藥我會讓人每天給你送到宮裡去。如若你實在是無聊的話,也可以來我府上住一段時間。”木晚晚著實是擔心和敬公主的狀態。
身為母親,她能夠理解和體諒對方。
和敬公主抓著木晚晚的手,“好啊,那如果我到時候來找你,你可不要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