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喻年瞬間應了下來。
木晚晚這才鬆了口氣。
無論如何，能夠給喻年找到一個活下去的理由，那就好。
而冇過一會，莊羽在飯後緩緩走了進來，“小姑娘，今兒你這如意郎君醒了麼？”
莊羽的話語停在了最後一個字，他的視線落在那邊躺在床上的人身上，略微一怔，隨後緩緩頷首，“看來是醒來了。你們決定好了麼？”
喻年剛吞下一口麪湯，眉頭緊鎖，“決定什麼？娘子，你冇有告訴我。”
“啊，這個我本想等你好生休息幾天再說的。”
莊羽提醒道，“金絲梅的花期不長，如若不早點過去，怕是等你去了，那裡也早就凋零了，。”
木晚晚拍了下額頭，“其實就是幫你重塑筋骨的話，需要一些草藥，我要去采摘，所以要提前同你說一聲。”
“草藥？”
喻年眉頭皺得更深了，“這草藥是否很危險？在什麼地方可以摘取？你自己一個人去麼？”
木晚晚格外耐心地回覆道，“不危險，在一片離村子不遠的林子裡，嗯，因為這邊的人不能夠進入林子。莊老前輩眼睛剛剛痊癒，也不好進去。”
“這裡的人不能進入？”喻年反問道，“那你還說不危險？”
木晚晚有幾分心虛，但還是解釋道，“是因為他們的信仰，所以不能夠進去，並不是因為很危險，所以不能夠進去。相公，我可是要和你白頭偕老的，我怎麼可能欺騙你呢。”
喻年抿緊薄唇。
“我們現在缺的也就隻有金絲梅了。”木晚晚說，“這樣就能夠幫得到你。”
喻年的視線落在木晚晚身上，“我不願意你為了我冒險……你應該是知道我的意思。我不願意你為了我冒險，也不願意你去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娘子。”
木晚晚搖搖頭，“不危險，你彆擔心。要是真的危險，我肯定不會去的。”
喻年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對了，你不是想要和莊老前輩好生聊聊天呢！”木晚晚連忙開口打斷對方的話語，說道，“你看，現在莊老前輩可在你麵前，那你好好和他聊一會！我先去給你們沏茶！”
木晚晚擔心喻年在這個地方越陷越深，也擔心對方真的看出來什麼，連忙打斷，轉身時也朝著莊羽使了一個眼色。
等木晚晚出去後，莊羽極為自來熟地坐在圓桌旁邊，上下打量著正平躺在床上的喻年，“據說你是狀元郎？才華橫溢？當屬當世第一人？”
“小輩還未到達這等境地……”喻年忙說道。
莊若國除卻這一手高超的醫術以外，最為出名也有他們的才華。
這也是為何會引得許多文人墨客前往的原因了。
“這些都是那小姑娘嘴裡說著的你。”莊羽說。
喻年一頓，他笑了笑。
莊羽搖搖頭，“但是你現在筋骨皆碎，都是為了保護她，你可後悔？”
喻年嘴角的笑意瞬間收斂起來，他看向莊羽，格外認真地搖搖頭，“如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選擇保護她的性命。”
“嗯。”莊羽點頭，“也不枉這小姑娘一直照顧著你。說吧，你想和我說什麼。”
“這次去采摘草藥是否有危險？”喻年問道。
莊羽說，“我還以為你會想詢問這莊若國的事情，想問問當初為何滅國，想問問其他是不是還有人活著呢。”
喻年搖搖頭，認真地說，“當年的事情對於我們而言不過是滿足好奇心，但是對於前輩而言卻是**裸地揭開前輩身上的一道傷疤。既然前輩不是很願意揭開這道傷疤，那麼我也不需要去故意揭開前輩的傷疤了，不是麼？”
“哈哈哈，你這人，倒是有意思。”莊羽笑著說，“確確實實會有危險。但是更多的是她自己內心的心魔。那裡我常去，你放心就好。反倒是你。你需要重新打斷所有剛剛長出來的那些筋骨，再重塑筋骨，每天都要有大量時間在痛苦之中度過。”
“浸泡藥浴的疼痛，還有出來時你也要忍受著那些筋骨在一點點生長穿破你自己肌肉的疼痛。”
“這些疼痛，單單一種就能夠讓你痛不欲生了。”
“你還確定麼？”
“我確定。”喻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莊羽撚著鬍鬚微微頷首，“嗯，你這人，要是真的能夠撐下來，那倒是真有幾分本領，也有幾分本事了。”
喻年深深地吸了口氣，他轉頭時看到了窗外正在辛勤忙碌著的木晚晚，“我不是有什麼本事，我也怕疼，也擔心自己挨不過來。但是……我不會讓她一個人在人世間抗下那麼多。所以我必須活著。”
喻年太清楚了。
他和木晚晚的身份不同於常人。
也許普通人的話，丈夫死了，妻子也就苦點累點，省吃儉用將孩子帶大就好。
他們卻不同，他們所在的地方都是能夠將人直接扯下一層皮的地方。
如若自己不在了，麵對那些豺狼虎豹，嘉德帝又能夠顧念所謂的姐弟情誼，幫木晚晚幾次？
所以他不能夠放棄，再怎麼困難，他也要堅持下來。
莊羽搖頭晃腦，“當年莊若國的人都死了，死在了那一場火災之中，唯獨我一個人被阿孃送到了門口，緊隨著的還有那些醫書和他們想要托我留存下來的東西。至於為何死，為何會興起火災，大概要問的就是當年其他幾個國家的國君為何容忍不了我們這等小國吧。”
喻年冇想到自己自讀書以來就格外好奇的一個答案竟然會是這般殘忍……
所以莊若國當年的那一場大火不是什麼天災，而是**？
“事情都過去來了，冇有必要沉湎於過去，也冇有必要一直糾結其中。你啊，好生養著身子吧。你妻子很在乎你，也很喜歡你，這等你自己知曉就好。”
“等你好了，再出去吧。”
“起碼在這裡還能夠存活下去。”
“外麵的人進不來的，這裡我已然佈下七星八卦陣了，除非是這村子裡的人帶路，不然其他人無法進入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