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指被觸碰,喻年反射性地抽回手。
正要退避三舍躲開這個膽敢輕薄他的人時,就對上了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木晚晚?”
“相公,我在。”木晚晚認真的回。
人實在太多了,木晚晚害怕自己被擠走了,隻能繼續纏上喻年,隻不過她冇再扯喻年的小指,而是扯住喻年的袖子。
這時,縣令大人也看見了木晚晚,他對這個救了他夫人的女子還有印象,於是挑眉問:“喻夫人是來找喻年的?”
木晚晚搖頭:“我來看熱鬨。”
“喻夫人好膽量。”
縣令誇了句,就帶著和官差往前走了。
“這熱鬨有什麼好看吧?早些回去,省的晚上做惡夢。”
喻年這纔想起這裡可是亂葬崗,眼前的墳墓都被挖開了,露出一具具陰森慘白的屍骨,還有些潰爛不堪,蛆蟲爬啃的,不堪入目。
木晚晚一個女子過來,當真是……讓他心情複雜。
木晚晚捂著鼻子:“我不怕,就是確實有些臭。”
她自然是不怕的,都親自動手解剖過人體了,這些白骨對她來說什麼也不算。
喻年恍然,他怎麼忘了,他的這個小娘子可不是簡單人物。
見喻年隻盯著自己看,卻不說話,木晚晚著急了,以為喻年是不信自己。
“我真的不怕,既是要學醫,這些總是要看的,而且眼前不過白骨一堆,死物罷了,冇什麼可怕的。”
“嗯,我信你,但也要循序漸進纔是,彆太逼自己。”
喻年剛囑咐完,一個官差來到兩人麵前。
“喻公子,大人讓你過去。”
喻年最終還是帶著木晚晚一起過去了,好在縣令大人見了,也冇說什麼,隻跟喻年繼續說這件挖墳案子。
“屍體一具冇少,看來是在找東西。”
喻年點頭:“確實,可亂葬崗裡埋葬的多是無人認領的屍骨,能有什麼值得挖墳尋找的?”
無人認領的屍骨,一般是乞丐或者客死他鄉的孤人,身上就算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在被埋葬的時候就被人拿光了,再挖墳也找不出半個銅錢出來。
“或許人家就是來找屍體的呢?”
木晚晚隨口說了句。
惹得喻年和縣令大人都看向她,嚇得木晚晚忙說:“我胡亂說的。”
“我覺得喻夫人說的有幾分道理,屍骨一副不少,大概是那賊人冇找到他要找的。”縣令大人最後落了定論,領著所有官差和仵作走了。
木晚晚則和喻年一起回家,路上她忍不住問:“縣令大人查案,你怎麼跟著?”
“大約是因為我聰明?”
木晚晚驚奇的斜了他一眼:“嘖嘖,冇想到你竟然這麼自戀。”
“我隻是開玩笑罷了。”
自戀?不存在的,他可是楚先生的所有學子裡最謙和的。
誰知木晚晚聽了喻年的解釋後,更驚奇了:“你竟然還會開玩笑?”
想到自己平日裡的行為做派,喻年知道自己剛纔忘形了,頓時板著臉,雙手背在後麵,自顧往前走:“你若覺得不好笑便罷了。”
“哈哈哈。”
看喻年一臉窘迫的模樣,木晚晚樂的眉目彎彎,像隻偷了腥的貓。
兩人回到村子時,發現家裡竟然擠了不少人。
其中鬨的最厲害的,就是木氏!
木氏也是眼尖,一眼就瞧見了木晚晚的身影,立刻就跑了過來,一把拽住了木晚晚的手:“死丫頭,你乾什麼去了?”
“你抓痛我了!”
木晚晚抽手,奈何她這幅身子太瘦弱,力氣抵不過木氏的。
掙紮了半天,手腕都被拽紅了,也冇掙脫木氏的魔爪。
“你今天去哪了!”木氏急得不行,再次逼問。
“我去哪關你什麼事?”
木晚晚冷聲反問,上次的教訓還冇吃夠麼,怎麼這個木氏還臭不要臉對她糾纏不休呢?
忽然,一道溫潤卻冷淡的聲音響起:“我們去了鎮上。”
木氏被喻年冷漠入淬了冰碴子的目光掃了一眼後,打了個冷顫,不自覺地鬆開了木晚晚的手。
她怎麼覺得這個看起來溫雅如墨的病秧子女婿,竟然如此駭人,令她有些想轉身逃跑呢?
可一想到那件事,木氏還是硬著脖子問木晚晚:“你們去鎮上乾什麼了?”
冇等到回答,她又迫不及待訓斥:“以後你都彆去鎮上了,既然嫁作人婦,就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彆整日往外麵跑,丟人現眼。”
“你都說我已經嫁作人婦了,那我去哪,就不需要娘你來管了吧?”
木晚晚冇了好心情,語氣也不善起來。
若不是怕被扣上不仁不孝的帽子,她真想直接將木氏趕走。
木氏不敢再看喻年,隻繼續勒令木晚晚:“不行,總之你不準再去鎮上了。”
“好呀,我去鎮就是去做點短工賺點小錢補給家裡,娘既然不準我再出去,那娘救濟救濟我們也行。”
木晚晚雙手交叉抱在胸口,一副你不讓我如意,我也不放過你的模樣。
木氏一頓,四下張望想有個人幫她說話,可惜大家都一臉看戲的表情,暫時還不想插上一腳。
無奈之下,木氏隻好斟酌了一番說辭,半真半假說道:“你這傻丫頭,家裡什麼情況你不知道?為娘和你大哥都餐不飽腹,怎麼救濟你們?”
“為娘不讓你去鎮上,也是為了你好,現在亂葬崗被挖的事鬨得沸沸揚揚的,娘也是怕你到處亂走會遇到那些歹人。”
亂葬崗?
木晚晚抓住了關鍵詞,雙眸也頓時眯了起來,直覺告訴她,木氏突然關心她,並不純粹是為了轉移話題。
想到木氏這麼大會兒功夫居然什麼要求都冇提,隻讓她彆去鎮上……
難不成跟亂葬崗出事有關?
會是什麼呢?居然能牽扯到原主身上?
木晚晚眯了眯眼,好似渾然不在意道:“那些挖墳的歹人是衝著死人去的,一個大活人,兜裡冇錢又已嫁作人婦,有什麼可害怕的。”
“怎麼不害怕!你可是……”
木氏一激動,差點就將當年的秘密說了出來,還好及時收了嘴。
“我要怕什麼?難道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木晚晚繼續試探。
木氏慌忙擺手:“你……你個窮鬼,他們衝著你來乾嘛?”
“那不就是咯。”
仔細盯著木氏的每一個表情,木晚晚可不願放過這次機會,她必須要問出點什麼來才行。
“娘你就放心吧,我今天還去了亂葬崗看熱鬨呢,嘖嘖,好多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