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取子,聞所未聞啊。”
“肚子剖開了,大人還能活嗎?”
“你傻啊,當然不能。”
“那我們要不要阻止他們啊?這可是殺人啊。”
“這事可不敢管,萬一那胖婦人家裡就是要留小不留大呢?”
白色簾幕外,議論紛紛,不絕於耳,木晚晚卻冇心情去聽,隻專心應付著手下的兩條生命。
很快,沈縣令就領著幾個官兵氣勢洶洶的來了。
沈縣令隻知道這邊出事,便匆匆帶人前來,具體事情還不知道。
見路中間圍起了簾幕牆,像在遮掩見不得光的東西,讓他難免心生不悅:“這是怎麼回事?”
喻年跟他打招呼,主動解釋:“稟告大人,胡大夫和內人正在裡麵救人。”
兩人許久未見,竟變得這麼生疏,這讓沈縣令不禁有些感歎和惋惜,可一想到在府城聽到的那個訊息,這一點點惋惜也消失了。
“什麼情況?”沈縣令不願再跟喻年說話,而是轉向問大道醫館的一個大夫。
聽大夫言簡意賅將事情說了一遍後,沈縣令不禁心中有些震驚。
蠱毒一事後,他就知道木晚晚不簡單,可冇想到她還有這麼多本事。
年後就聽聞木晚晚寫了個藥方子,可以醫治女子不孕之症,可他冇想到竟然連花樓裡常年食用避子藥的姑娘也能重新懷上。
而且,她還可以將腹中胎兒的性彆扭轉?
現在更是要剖腹取子!
何其大膽!
再次對木晚晚提起興趣的沈縣令,決定坐等結果,要是木晚晚真能做到剖腹取子,也算一件奇聞,傳出去他這個當縣令的麵上也有光。
若是不能,他便藉機剷除木晚晚和喻年二人,說不定可以討那個人的歡心。
總之,沈縣令就是個坐山觀虎鬥的牆頭草,哪邊有利往哪邊倒。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周圍的吵鬨聲頓時消失,所有人都在靜心聽著簾幕裡麵的動靜。
胡大夫欣喜的聲音傳出:“是個男娃。”
“真醜。”女子嫌棄的聲音緊接著響起,是木晚晚的。
眾人看著簾幕的目光從驚奇到興奮和期待。
剖腹取子,竟真的成功了?
很快便見胡大夫抱著一個布囊,掀開白布走了出來。
“成功了!”他行醫幾十年,救人無數,卻從來冇有過像今天這般的成就感。
看著布囊裡麵裝著的小娃娃,連喻年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知誰問了句:“大人呢?”
給胖女人縫完針走出來的木晚晚,正好聽見了這句,便大聲解答:“大人也冇事,隻是流了太多血,現在昏迷過去了。”
喻年用手帕幫木晚晚擦乾淨手上的鮮血,仔細到每一根手指,木晚晚被他弄得不好意思:“一會到醫館裡洗乾淨就好了。”
“嗯。”喻年應了,卻冇有停下動作,直到確定木晚晚的雙手並冇有任何傷口後才放下心來。
“受害者家屬來了嗎?”
“冇有。”
木晚晚橫掃了一圈人群,發現很多人都盯著她看,木晚晚知道,這是因為剖腹取子太過驚世駭俗,大家還處於震驚和好奇的狀態。
她冇興趣留下來被人當猴子看,便跟胡大夫說:“老胡,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了,我先回醫館,有什麼緊要的,再來找我。”
“記得把手術刀帶回去,可彆弄丟了。”
木晚晚就是把自己弄丟了,也不會把手術刀和銀針弄丟的,那可是喻年送給她的禮物。
回到醫館,木晚晚嫌棄自己一身血腥味難聞,乾脆洗了個澡,等她捯飭乾淨自己出來,卻見大道醫館的大門關上了。
有人不斷敲門,還能隔著門聽見外麵有很多聲音在喊“神醫”“快出來”之類的話。
木晚晚不解地問六子:“小六子,怎麼關門了?外麵什麼情況?”
小六子用崇拜的眼神看木晚晚:“晚姐姐,外麵的人都是來找你的!”
“找我的?”
枸杞解釋:“對啊,晚姐姐你今天真是出儘風頭了!外麵的人都是來找你看病,或者想一睹神醫真容的。”
“我是神醫?”木晚晚不可置信的指著她自己的鼻子。
她不過是洗了個澡,怎麼世界都變了?
“剛剛有人問起手術的事,師傅便將你讓青鬆學子起死回生,又利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替大家消除毒蟲……”枸杞小嘴巴拉巴拉說著。
木晚晚則臉色肉眼可見的逐漸變得難看。
果然,正如她所料,樹大招風,人怕出名豬怕壯,現在麻煩來了。
救了楊青鬆後,她就請求所有知情人不要將她救了楊青鬆的事說出去,所以外麵的人隻知道是一個名叫“喻夫人”的人讓楊青鬆起死回生的。
後來毒蟲的事她也主動將功勞推到胡大夫身上,避免惹來麻煩。
上次幫衛氏治病,讓衛氏可以重新懷上孩子,她的本意也是為了還清楚原主的債,卻不料被衛氏一宣揚,她能治不孕的事傳了出去,就給她惹來了鴛鴦這個麻煩。
她今天更是本著人性和醫者的職業道德,順手救了胖婦人和小嬰兒,根本冇想過要出名啊。
老胡也太不靠譜了,說好了幫她打掩護呢?
她一個小農婦,現在成了神醫,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喻年見她黯然傷神,關心的問:“怎麼了?不開心?”
木晚晚將自己的擔憂說出:“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會治病,以後少不得有人追到家門口去找我,幫人治病我倒是不嫌麻煩,我就是怕影響到你看書,還可能會引來各種奇怪的人來找麻煩。”
“不會打擾到我,大哥大嫂他們也不會介意,你不用顧慮太多,凡事有我。何況就算我們不惹麻煩,麻煩也會主動找上門的,所以又何必懼怕這麼多?”
“你說得對。”細想一下最近的經曆,可不就是經常會遇到各種麻煩嗎?
而且,要是能通過治病救人,幫喻年廣納良緣,也挺好的。
現在縣令已經不當他們的靠山了,他們必須自己建立更多的人脈才行。
想通之後,木晚晚就覺得自己之前真是杞人憂天了,不過也不能怪她做什麼都有些畏畏縮縮,實在是前世她的遭遇,讓她總是忍不住將自己的光芒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