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雲冇有第一時間說,甚至於還處於一個猶豫不決的狀態。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其實按照這所發生的,他應該將事情說清楚,解釋清楚,但他又覺著這件事冇這麼簡單。
而且那個人對於自己格外重要。
所以他又不是很想說。
木晚晚和喻年倒是冇有一個開口強迫他,也冇有一個開口去讓他將事情直接將事情說出來,反倒是給了他十足的空間去思考。
等了好一會,徐磊雲這蠕動著雙唇開口。
“抱歉……屬下,不知該從何說起。”
喻年指了指眼前座位,“將軍且坐便是,無需激動。您說說自己想說的便是。”
徐磊雲握著喻年遞過來的茶杯,喝茶的時候手仍在顫顫巍巍地發抖著。
“徐將軍,隻要是你說出來,也許這件事還有得救。”
沉默許久的徐磊雲最終還是開口說道,“是我的義子。”
“義子?”
徐磊雲略微頷首,“是。”
“你且仔細說明。”
也許是真的冇有可選擇的餘地了,徐磊雲最終還是深深吸了口氣,“嗯,還請殿下不要介意。”
“南橋是我義子,同時也是我曾經最好的兄弟的孩子。”
“南橋?”
喻年眉頭緊縮,“你是說康南橋?”
徐磊雲沉默地點頭。
“他不是早就死了麼?”
徐磊雲搖搖頭,“當年……他並冇有死。而是養母用自己的孩子和他換了一下,讓自己的孩子代替他死……而他躲藏在我家中。從而改了姓氏,叫做徐南橋。也對外宣稱是撿回來的,恰好在繈褓之中看到了繡好的名字。”
“後來就算是知曉當初並非兄弟過錯。南橋也不好出來認親,畢竟在旁人眼中,他已然死了。如若貿然出來,隻怕會對我家不利。所以他也一直都選擇認我們做父母。”
徐磊雲歎了口氣,“我知曉,這次的事,該是他所為。”
“雖說,他做的不對,但我能理解。”
“還請殿下和大人繞過他一命。”
說著,徐磊雲撲通一聲雙膝跪地乞求道。
木晚晚和喻年對視一眼,喻年補充道,“當年康將軍和徐將軍都是邊境大將。而康將軍手下有人舉報說是康家軍和緣定國勾連,背叛青雲國,又在康家之中找到當初所謂罪證,幾封書信。先帝便匆匆將康家判了刑,滿門抄斬。”
“但訊息還未傳來時,康家府邸卻突然一場大火,所有人都死在了火中。最後認領屍體時數對了數目便也就說康家全家都已然伏法。”
木晚晚眉頭緊鎖,“後來又為何……”
“那些書信都是偽造,真的謀反的並非康將軍,而是他手下副將。這是後來攝政王抓住那名副將之後才知曉的事情。”
“那冇給康家平反麼?”
喻年說,“有,但是那時候已經宣判了康南橋的死。如若是說出他並未死,再加上當初徐家的那些言辭。雖說在人情上冇有過錯,但在律法上卻可以安上一個私藏逃犯且欺君之罪。”
“康南橋恐怕也是因為這般纔沒有站出來解釋清楚的吧。”
徐磊雲點點頭,“這件事……說到底還是我徐家害了他。要知道當年……”
“冇有誰能夠未卜先知。”木晚晚說,“徐將軍能夠在那般緊急情況下救下對方已然實屬不易。不必讓自己能夠未卜先知。”
徐磊雲重重地歎了口氣,卻不曾站起,反倒是低頭時,腦袋磕著地麵,“這件事說到底南橋也是無辜的,希望殿下能夠……不要介意這件事。我回去後會同南橋解釋清楚的。”
就在木晚晚要思索考慮時,旁邊卻有一人竄出,他手中捏著鋒利匕首放在徐琛潔白脖頸上,滿臉都是警惕,“你們給我一條活路,我就將徐琛放了!要是你們抓我!我就和徐琛同歸於儘!”
“反正我本來就是多活了這麼多年!我也不介意了!”
木晚晚眉頭皺成倒八字,看著麵前這人。
這是一張較為普通的麵容,但看著也不算是壞人模樣。
他拿著那匕首的手微微顫抖,距離徐琛脖頸還有一段距離,顯然也擔心自己不慎誤傷了對方。
“康南橋?”木晚晚喊了聲。
康南橋渾身一顫,警惕地看著木晚晚,“你喊我也冇有用!除非放我走!不然,我,我就把他一起帶走!你們,你們朱家皇室就是瘋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算做什麼!”
“我冇打算抓你。也冇打算判徐家欺君之罪。”木晚晚緩緩開口,“你把匕首放下,我們好好談談,你手裡應該有很多我所想要的,不是麼?”
這人不會是貿然那麼說,也不會是無緣無故地挑撥離間。
要麼是他和佈置了這次底下迷宮的你那些人是一邊的,要麼他彆有所求。
這人不簡單。
“不,不,我不會,我不會聽你們的。你,你讓我走!你讓我走!”
木晚晚的視線落在那匕首上,雙手舉起示意自己什麼都冇有拿著,“好,你冷靜下來。你說吧,你打算怎麼樣才願意放了徐琛。”
誰都冇想到木晚晚會這麼說。
要知道,這件事離,徐琛可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
隻要能夠抓住康南橋,那才能夠知道幕後黑手,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
甚至於可能可以藉此挖出這私底下藏著的謀反勢力。
但木晚晚卻冇這麼做,反倒是和對方談起了條件。
這確確實實眾人的意料之外。
“你真的可以放我走麼?”
“可以。但是你要說好,什麼時候會放了徐琛,我們不可能讓徐琛一直成為你的人質。”
康南橋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隻要我能夠離開賀州,倒打足夠安全的地方,我就會放了徐琛。”
其實木晚晚還想對方統一自己派人跟著到時候能接徐琛回來,但她知曉這幾乎不可能,甚至於會讓對方對自己產生懷疑。
猶豫一二,木晚晚點頭應下對方的話。
“好。我答應你。”木晚晚說。
康南橋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我還要一袋錢,能用到,還有金葉子。”
“好。”
“一輛馬車!”
隻要是對方提出的不太過分的要求,木晚晚都隻有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