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哥哥！娘！”
二王妃看全家幾乎都到了，欣喜不已。
上去就拉住元老爺哭訴：“爹，這個賤人簡直了，我給她王爺側妃的位置，叫她把這件事情平息，她居然都不同意！”
元老爺原本就虛弱得很，現在看見二王妃就來氣。
被她攙扶著，聽見這麼一句，頓時怒火中燒，抬起手就給了她一耳光：“混賬東西！”
二王妃被打懵了，捂著臉連連後退：“爹……你怎麼打我啊？”
元老爺咬緊牙，深吸一口氣，抬起顫抖的手指指著二王妃：“跪下！給顧東家賠禮道歉！”
不隻是二王妃呆了。
就連顧瑾妤也呆了。
她都準備好舌戰群“元”了。
“爹！我什麼身份，這個賤人什麼身份，你居然要我下跪道歉？”
二王妃鬆開手，雙手緊握，歇斯底裡的看著元老爺嘶吼得滿臉通紅。
元老爺抬手又給了二王妃一巴掌：“你這個蠢貨，你現在都不知道因為你的愚蠢，造成了什麼災難！元衡，元櫻，還有你，你們三個，給我跪下！”
元衡跟元櫻就算是有不願意，但是現如今也隻能給顧瑾妤下跪。
顧瑾妤漠然走到了一旁坐下，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元衡跟元櫻。
還有一個二王妃，倔強得死也不從。
“元蓮！”元彬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二王妃元蓮。
二王妃猛然擰過頭去：“我不跪，顧瑾妤算什麼東西，受得起我這一跪？”
元彬過去用儘全力甩了一巴掌在二王妃臉上，打得她人仰馬翻，嘴角滾血。
他氣怒地指著地上爬不起來的元蓮怒吼：“你是不是現在還坐著二王爺會來救你的美夢？二王爺說了，誰做的事情，誰擋刀！”
元蓮捂著臉震驚地看著元彬：“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二王爺是皇家子弟，因為你被連累，他憑什麼救你？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今天要是顧東家不原諒你，你隻能等死！”
元彬真是恨不得敲開她的腦子，看看裡麵裝的什麼。
元蓮這會兒還不認錯，也不覺得大家會拋棄她。
元老爺閉了閉眼，被攙扶著走到了顧瑾妤的跟前，跪在了元衡跟元櫻的前麵：“顧東家，這次的事情，求你高抬貴手啊！”
“爹！你怎麼可能下跪，你怎麼能給這種人跪？”
元蓮尖聲喊著上來，拉住了自己爹爹：“起來，她不配，她是個什麼東西？”
“顧瑾妤，我爹的這一跪你受得起嗎，你還坐得這麼心安理得，你就不怕遭報應！”
顧瑾妤確實是心安理得地坐著，端著水看著這一家人：“俗話說，養不教，父之過。你二王妃害我的小食街成了一場空，一百多家店鋪呢！我顧宅也冇有了。我的所有心血，付諸東流，差一點蹲大獄。你說，你爹冇有教育好你，我受不受得起？”
元彬聞言，也跪在了自己爹爹身邊：“一切都是我們管教無方。顧東家，你有所不知，元衡拿走家中所有產業，是父輩們累積至今的。
如今我們上門來，就是希望你看在我們誠意的份上，不要在追究這件事情。元家如今已經不成了，若是你不願意就此作罷，陛下不會讓二王爺一個皇子背醜事，隻會把所有加到我妹妹一個婦道人家身上。
同為女子，我們不求你不記恨我們，但求……但求你能念在我們已經如此可憐卑微的份上，去跟官府說一聲，放我們一馬。”
顧瑾妤斜倚著頭，看著此刻已經被嚇得瑟縮起來的二王妃。
還有麵容愧疚的元彬，以及其他人。
原來，是來賣慘的？
“說什麼？”顧瑾妤淡聲問。
元彬也是年長的人了，是兩個孩子的爹。
如今豁出去臉，擦了一下眼淚道：“跟官府的人說，一切都是誤會。是元衡敗光了家中的財產，惱羞成怒，藉著二王爺府上的勢頭，來冤枉你。”
顧瑾妤看了一眼滿臉不甘心的元衡，想來這元衡是來的時候被教育過了。
她道：“官府怎麼可能信？”
“你們之前就有恩怨，一切都可以解釋的。顧東家，求你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顧瑾妤摸了摸肚子，笑道：“我是個生意人，不是放馬的。你們自己做錯了事情，怎麼要我承擔呢？”
蔣氏急切道：“顧東家，你也是個女子，現在還懷著孩子，就不能為彆人想想？你的善心呢！”
“我應該有多少善良，才能原諒你們這些傷害我的人？你們說這說那，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也冇有提怎麼補償我的損失。哦，我去說了，那我的損失，給元衡一個不值錢的草包庶子背，到時候你們看事情解決了，我找誰道我的冤屈委屈損失去？”
元彬冇想到，顧瑾妤會這麼難對付。
也是，一個能夠起家百店的女子，能是什麼好角色？
“顧瑾妤！你怎麼這麼惡毒，我家都毀了，你怎麼還死咬著不放！”
元蓮泣不成聲，揚聲怒罵。
顧瑾妤笑起來：“你家毀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站起來，走到了他們的另一頭。
看著外麵陽光炙熱，顧瑾妤笑得越發燦爛：“做錯了事情，就要受到懲罰的。二王妃，我還真不願意跟你這樣的蠢貨多說。元老爺，你們起來，回吧。
這件事情，既然發生了，絕不可能善了。還有，你們欠我的銀子，我也一併討回來。二王妃火燒小食街，賬單會送到二王府，你們家想要賠償我，也可以！”
元蓮真是冇想到，他們都這麼低三下四了，顧瑾妤還不願意原諒：“顧瑾妤！你為你肚子裡麵的孩子積點德吧！”
顧瑾妤哈哈笑起來：“你有說我的時候，多拿鏡子照照你自己！”
元老爺被攙扶著站起來的那一刻，朝著元衡跟蔣氏看了一眼。
元衡身子微微一顫，就見到蔣氏先他一步朝著顧瑾妤衝了過去。
管家眼疾手快，擋在了顧瑾妤跟前。
蔣氏在離著顧瑾妤兩步之遠的地方停下，拔出刀子抵在了脖子口：“顧東家，求你原諒我女兒，我們給你補償。”
顧瑾妤看著這種做派，忍不住伸手鼓掌：“好好好，好一齣‘逼人諒解’的戲碼！”
蔣氏看著顧瑾妤居然還無動於衷，她咬咬牙，心一橫，朝著元蓮跟元彬看了一眼。
那一眼，充滿了決絕。
“顧東家，我替我女兒贖罪！”
鮮血在明媚的陽光裡，是紅得透徹發亮的。血珠還冇有落地時，如同一顆顆上好的珍寶。
砸在地上的那一刻，瞬間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