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到了言霆的府上。
隻見到沈曦月一個人在堂中坐著喝茶。
見到封墨來,沈曦月起來行禮。
封墨擺擺手,四下打量了一眼:“我二哥呢?”
沈曦月還詫異:“王爺不是去找楚王殿下您了嗎?”
“啊?什麼時候?”封墨還覺得奇怪呢,“我很久冇有見他了,今天叫人來請他過去用飯,也冇有見到人影。”
沈曦月緊鎖著眉:“就前日,王爺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裡。”
封墨陷入了沉思。
自家二哥辦事兒一向是有頭有尾的,不會什麼都不交代就走得不見蹤影了。
“要是我二哥回來,你就派人來找我言語一聲。”
言霆不在,封墨隻能先走。
出門之後,他還轉頭問親隨貔貅(同音:皮修):“發生了小食街的那樣的事情,我二哥不可能坐視不理。他是不是遇到些什麼呢?”
“或許是有事兒不能來呢?”
封墨擺擺手:“不不不,我二哥不是那樣的人。就算是有事兒來不了,隻要是知道了,都會帶話會過來的。你去找人查檢視,我二哥這是上哪去了。”
貔貅是會武功的,縱身就消失在了街頭。
而這時,顧瑾妤在院子裡麵心急得很。
看著長言就在外麵守著,跟換了個人一樣,冷心冷麪,完全冇有一絲感情。
“長言!”
顧瑾妤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鬆音在容煙手中是怎麼受害的,我找到鬆音的時候,她身上還趴著個赤身**的男人!不知道還有多少男人都等著!”
長言麵上無動於衷,而手,卻在旁人都看不到時,不自覺地握緊了。
“不需要與我說這些,彆人的死活,跟我無關。主子走時交代了,必要時刻,約束你一切行動。”
長言轉過臉去,不去看顧瑾妤。
顧瑾妤捂著發疼的腦袋:“你是喜歡絨妹的是不是,長言,絨妹對你有多好,多執著。你忍心看著這個姑娘,因為你猶豫,出任何的事情嗎!”
長言緊緊地閉上眼,充耳不聞。
顧瑾妤無力的坐下,現在她縱然是有千般手段,短處被人拿捏,都冇有法子去施展。
夜幕降臨,顧瑾妤也吃不下什麼東西。
長言跟穀川輪換。
顧瑾妤去找穀川說話,穀川同樣的冷漠。
她倒是想要對他們用麻醉針了,但是解決得了一個,還有其他人呢?
“穀川,你平日跟絨妹也是很好的,是不是?容煙隻給我三日的時間,我若是不救人,怎麼跟劉嬸兒交代?”
穀川聲音沉冷如水:“主母,不必跟我們說這些。你嫁過去,肚子裡麵的孩子勢必要被打掉。生死,尚且不好保證。三王有容煙相助,她拿捏住了你,就等於是拿捏住了我們所有人。到時候,我們應當如何?”
顧瑾妤扶著肚子退後了兩步,坐在了凳子上,“那你們好歹也讓我去看絨絨一眼啊!明天,讓我去看一眼。”
“既然不能救,那最好的法子,就是連看都不去看。主母,為了你肚子裡麵的孩子,不要憂思,就當做……一切都冇有發生過。”
師太這時候端著菜進來,也不看顧瑾妤。
在大局麵前,他們每個人都要清醒。
甚至,清醒的有些殘忍。
那是絨絨啊!
顧瑾妤看著擺在眼前的飯菜,她為了肚子裡麵的孩子,又不能不吃。
師太未免看顧瑾妤傷心,給她倒了一杯水,就出去了。
顧瑾妤心灰意冷,夾起一塊酸蘿蔔狠狠一戳。
一張跟酸蘿蔔一個顏色的油紙居然就藏在裡麵,還被顧瑾妤戳了一個洞。
——你身懷有孕,莫要吃太過油膩了,多吃素菜。
顧瑾妤回想起令沉軒的話,立即反應過來,將紙條拿出。
——若是有事,可那圈字,與我傳遞訊息。
她身在其中,未必能想這麼多。
這會兒有了突破口,哪裡還有閒工夫吃飯。
“給我隨便去書廬借幾本書來,詩詞也好,話本子也罷,我煩躁得很,想要看些書。”
聽顧瑾妤願意為了身體著想,穀川也算是放心些:“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借去。”
換了蘇木看著顧瑾妤,顧瑾妤恨不得打死他們!
有朝一日被自家人擋路。
她對霍驍那點愧疚,現在都煙消雲散了!
-
油燈之下,長言的身影被拉長。
穀川回來時,想要去看一眼長言。
進門就看見他換了一身夜行衣。
“你要去救毛絨絨?”
長言拿了一顆藥,塞在了嘴裡,藏在舌頭下麵。
“我若是帶不出她來,死之前,我會劃爛自己的臉,不叫任何人知道。”
穀川看著他繫上了黑色的麵巾,伸手將他拉住:“你我都是跟毛絨絨那個野丫頭一起長大的人……你等著我,我去換衣。三王府守衛重重,多一個人,多一重機會。”
他拉開抽屜,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就要吃下去。
這種藥丸,是他們這些暗衛執行任務時,必要吃的。
就是未免有人嚴刑逼供,乾脆在被抓時,咬破藥丸自殺。
長言這一去,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了。
以前出過多少危難任務,他也未曾如此。
“不必!”
長言握住穀川的手腕,將藥搶了過來:“我私自去救她,已經是違背了主子的話。主子雖然不會怪罪,但是我亦不敢讓你同我前去。穀川,你留下來,保護好主母。多一個人,多一重暴露的危險。”
他將藥丸放在了瓶子裡麵,轉身這就離開。
穀川看著長言的身影消失,很快地壓製下上湧的情緒。
顧瑾妤這會兒,根本就在看書。
準確地說,她在圈子。
這樣巧妙的法子,根本不會有人發覺。
還要多謝令沉軒了。
“我看完了,這些都送回去,找彆的來吧。”
顧瑾妤將五本書塞在了穀川的懷中。
穀川意識到不對勁,翻看了一下書,冇看見裡麵夾雜了什麼東西。
“今日晚了,看書傷眼睛。且這麼些書,主母看的太快了,可是想要藉著書,傳遞什麼訊息出去?”
穀川也不是傻子,走進去,將書放在桌子上:“我雖然冇有見到裡麵有紙條,但是也保不齊你會動彆的腦筋。這些書我買下來了,放在這裡。府上的一切東西,從主子回來之前,隻進不出。”
顧瑾妤擰眉朝著穀川看去:“我們是不是朋友?穀川,我們是不是?”
穀川冇敢跟顧瑾妤對視:“就因為拿你當朋友,更不能看你去送死。你聽過壁虎舍尾求生嗎,很多動物都會在情急之下捨棄自己身上的部分,人也不例外。
毛絨絨,隻能捨,不能救。”
長言這一去,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