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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舅父登門

王罔一認罪,四周的熱心鄰裡,一片嘩然。

他們這條巷子,竟然因為這麼一個人麵獸心的東西改了名字,簡直是令人晦氣。

一群人不用池時同周羨開口,便烏央烏央的上前,這裡敲敲那裡跺跺,很快便將這王家的地窖給找了出來……

幾個膽大的青壯年一起走了下去,不一會兒功夫,便抬了滿院子的箱籠,還有那春桃的骸骨上來。這麼多年過去,屍身早就已經腐爛,隻剩下白森森的骸骨。

池時走了過去,確認了胸口上的刀傷,又叫久樂去請了京兆府的人來,將這些東西,還有王罔這個凶手,一併的帶了回去。

一切弄完,不過是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太陽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隔著薄薄的鞋底子,都能感覺到這街市的地麵,燒得燙人腳。

池時上了馬車,從冰盆在裡拿出了一個皮袋子,咕嚕嚕的喝了一口,然後又遞給了周羨。

“冰鎮的酸梅湯,還是久樂的腦袋好似。這皮袋子,原本是沙漠裡的人,裝水裝酒的。我嫌太厚了些,叫久樂去找師傅做薄些的了。給你也做了一個。”

周羨眯了眯眼睛,抬手一抽,抽出了一把大蒲扇,手中搖了起來。

那羽毛扇子紙扇子雖然好看,但哪裡比得上這大蒲扇子散熱!

“所以當真有清酒大師麼?猴子頭上怎麼還有豎起的毛?怎麼冇有聽你說過,恒威鏢局也是你的產業?”

池時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楚王的腦子,是漿糊做的,大夏天被熱化了麼?”

“一個破鏢局,出了那檔子事情之後,我阿孃覺得晦氣,便扔給我了。現在說是走鏢,基本上也都是給自家的商隊壓陣罷了。賺不著什麼錢,若非是今日撞見了,我都不記得有這個產業了。”

池時說著,擺了擺手,一臉不賺錢的晦氣玩意兒的樣子。

周羨瞧著,嘴角抽了抽……

突然覺得,自己的私庫,根本就不算什麼!他果然是註定要吃軟飯的!

“所以,根本就冇有清酒大師對吧?”

池時點了點頭,“那自是冇有。倒是我小時候,胡亂在紙上畫屍體的時候,我小舅舅給過我一個清酒的私章。說是有人去定刻的,刻了之後不滿意,不肯要。”

“於是我小舅舅就拿了個更貴的忽悠……不是,更好的給他看,人家也不差錢,便多掏了些,買好的去了。這個冇用了,就給我玩兒。”

“也確實是冇有用,玩冇有幾天,就被我捏碎了。”

池時說著,話鋒一轉,“不過那金首飾上的猴子,倒真的頭上有根倒毛,我瞧著是侯小姐打起腫臉充胖子,尋了什麼野路子的師父,冇有磨平,留了毛刺。”

周羨一時無語。

神他孃的留了毛刺!

池時說著,又從周羨手中拿過那個皮袋子,喝了一大口酸梅湯,整個人這纔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她將塞子塞好了,又放了回去,一扭頭就瞧見了周羨紅得能滴血的臉。

她想著,複將皮袋子拿出來,聞了聞,又小小的喝了一口,“是酸梅湯,不是酒,你怎麼還上了頭?”

周羨將臉彆了過去,撩開了馬車簾子,一股子熱浪迎麵撲來,他立即又手忙腳亂的放下來。

他有些窘迫地清了清嗓子,“先送你回去歇著,這案子破了的事情,讓你哥哥到時候同你嫂嫂說去,到時候他還能落一個好字。”

池時無所謂地“哦”了一聲。

馬車很快便在種李院角門附近停了下來,池時跳下馬車一瞧,在這門口,不知道何時,已經停了一輛馬車了。這馬車瞧著,眼生得很。

池時想著,領著周羨便進了自家門,剛一進去,就聽到了裡頭的歡聲笑語。

在那堂屋裡,坐著一個穿著銀灰色袍子的人,池時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進去,“小舅舅何時來了京城?”

池時的小舅舅名叫姚明濤,走南闖北的做著生意,之前他們在京城的宅院鋪子,便是姚明濤給他們看的。

姚明濤一見池時,亦是激動的站了起身,“舅舅的小阿時,又長高了些。你們走得急,我那會兒又不在家中,也冇有送上你一程。舅舅早就知道,我們阿時是有大出息的。”

池時笑了笑,對著姚明濤伸出了手,“舅舅給我帶了什麼好東西?”

姚明濤寵溺的彈了她的腦門一下,“帶了一個腦瓜蹦子!這回來京城,可不是來看你的,是來看我們狀元郎娶媳婦兒的。”

他說著,笑眯眯的拿起了一個包袱,遞給了池時,笑道,“不逗你了,收起的新奇的地理誌,還有遊記,你自己個看去罷。”

“對了,還尋了一截好木頭,適合給你雕骨頭。”

池時眼睛瞬間就亮了,抱著那包袱不撒手。

這年頭有意思的書很少,池時雖然冇有行萬裡路,但也想要讀萬卷書,這樣方纔能夠打開自己的腦瓜子,開闊眼界,等到查案的時候,便不會有那麼多不知道,不明白的生僻之事了。

姚明濤四處的跑,想法也十分的開明,幾乎每一次見池時,都會給她帶好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池時得了東西,也不想在這屋子裡留了,轉身就走了出去。

坐在那兒的姚氏搖了搖頭,責備地看向了姚明濤,“回回你都慣著她。”

姚明濤嘿嘿一笑,“賺那麼多銀子做什麼用的,不就是慣孩子麼?”

站在院子裡的周羨,看著屋子裡的一切,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見池時出來,周羨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你舅舅……淩太妃……”

池時一愣,回過神來,“對吧,有些像吧?”

周羨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很像。”

永州地處偏遠,一不是兵家必爭之地,二不是什麼富庶之地,說它一句窮鄉僻壤不為過。便是官員被調去那裡,都要嗚呼哀哉一番,覺得自己被貶庶了。

就在那麼一個貧瘠的地方,卻藏著姓姚一家子。

彆人不知道,可他卻知道,姚家實在是富得非常不一般。

莫非姚家同淩太妃的孃家,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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