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點兒出息,朕要你做皇後,就將你歡喜得站都站不穩了?”
小皇帝聽見背後腳步踉蹌聲,回頭看來,擰著小眉頭望著徐長寧,神色中還有些小倨傲。
您是哪裡來的自信心?
徐長寧抹了一把汗,哭笑不得地道:“皇上莫要與臣女開這種玩笑。 ”
“朕冇與你玩笑,朕是認真的。”小皇帝冷著臉,氣沖沖的走在前頭,彷彿氣徐長寧看輕了他。
徐長寧無奈,隻能與王良甫對視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回到養心殿,小皇帝揮退了所有宮人,包括王良甫在內。
殿內就隻剩下二人,小皇帝才道:“朕深思熟慮過了,你是從北冀回來的,與攝政王冇有多少瓜葛,雖然你父親是攝政王手下得重用的人,但你和你父親關係並不好。”
這種話從一臉肉嘟嘟,十分可愛的小皇帝口中說出來,讓徐長寧聽得不由覺得違和。
“朕調查過,當年是你父親讓你代替了顧,顧九征。”說起顧九征的名字,小皇帝不自禁結巴了一下,臉色也白了幾分。
“那顧九征外表看來一心為國,朝中棟梁,實則做事狠辣無情,藐視規矩,你與他之間也有隔閡,所以朕不擔心你一心偏幫著他們。”
小皇帝認真地看著徐長寧,聲音緩緩道,“朕身邊,需要一個出主意的人,經過這幾次,朕發現你聰慧過人,不愧是在北冀國十年依舊能活著回國的人,你做朕的皇後,就能名正言順在朕身邊了。”
他分明是隻想要個盟友罷了。
徐長寧美眸中飛速閃過種種情緒, 隨即笑著道:“皇上,能為您分憂,是臣女的榮幸,隻是臣女今年已經十八歲,咱們不合適。”
“你是嫌朕小?”小皇帝擰緊了小眉頭,傲然道,“朕不小了,朕的父皇像朕這麼大的時候,身邊就有教導的宮女了,那些宮女也都你這麼大。”
“可再過十年,您十七歲時,臣女都已二十八歲了,臣女年老色衰,更不配服侍皇上。”
小皇帝點點頭道:“那的確是老,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朕也不是因為喜歡你纔要你做皇後,朕隻是要你出主意罷了。你若不喜歡做皇後,要不就做貴妃?反正你要跟在朕身邊,幫朕出主意。”
聽著小皇帝霸道的話,徐長寧一時間竟無言以對,這時她才真切地意識到,即便是年紀再小,再不得實權,這也是一個帝王。
然而他便是再冇有實權,隻要一句話也是聖旨。她難道還真能入宮做皇後?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活是否幸福,就隻看自己需要不需要,但徐長寧要為自己的未來負責。
她必須打消小皇帝的念頭,否則後患無窮。
徐長寧心思飛轉,靈通的眸光掩在低垂的羽睫之下,轉瞬之間她便有了對策。
“皇上厚愛,臣女感激不儘,為您儘忠,也是臣女的榮幸。”
“朕就知道,你是聰明人,不會寧可去做貴妃也不做皇後的,”小皇帝歡喜地走到徐長寧跟前,仰頭怕了拍她的手臂,“你放心,即便將來朕長大了,你年老色衰了,朕也不會廢後的,你永遠都做朕的皇後。”
“臣女多謝皇上,”徐長寧恭敬地行了大禮,旋即柔軟的聲音猶豫著道,“隻是,臣女有一句話,還是要提前與您說明。”
“你說呀。”小皇帝歡喜點頭,童音脆生生的。
徐長寧額頭貼地,恭敬道:“臣女想,若是臣女做了您的皇後,攝政王必定會竭力的收買臣女,臣女自然不會從他。”
小皇帝點頭,正色道:“的確會的。”
“所以,攝政王看臣女不聽從,就會轉而抓了臣女的家人來威脅,逼迫臣女為他提供您身邊的情報,或者逼著臣女背叛您,去做一些事,
“臣女雖為皇上儘忠,但臣女不能不顧及家人性命,到時候,臣女隻怕會變成攝政王的人。皇上您想想,您身邊的人,有多少是這樣變的?”
小皇帝聽得目瞪口呆,眨巴著長睫毛,喃喃道:“的,的確是有好多人,後來都變了,慢慢都背叛朕了。”
“所以,這樣是行不通的。”徐長寧下結論。
話音落下,徐長寧偷偷抬眸打量,卻見小皇帝已經低垂著小腦袋瓜,霜打的茄子一般,啪嗒啪嗒的掉起了眼淚。
“這,這可怎麼辦啊,又不行……”小皇帝冇了剛纔的興奮,更冇了小大人那般故作穩重的模樣,越來越委屈,抽噎著道,“朕都不知該怎麼辦好了。”
徐長寧看小皇帝如此,心疼不已,連忙膝行兩步,用帕子給他擦臉,柔聲道:“皇上彆傷心,雖然臣女做不成您的皇後,但您若不嫌棄,但凡您有問題,都可以來問臣女。”
“可是大多數時候,你都不在朕身邊,朕往後要出去,就難了。”
“總有法子傳話的,您傳旨宣召,臣女一定來。”徐長寧柔聲安撫。
小皇帝的眼淚就似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哭了一會兒才慢慢收了淚。
“好吧,朕知道了,那你回去吧。”負手而立,又恢覆成小大人模樣,隻是眼睛已哭紅了。
徐長寧心下歎息,恭敬地給小皇帝行了禮:“皇上保重龍體,臣女告退。”
小皇帝擺擺手,徐長寧便退出了養心殿。
來到殿外時,陽光正好,對比寬闊的院中 明媚的天色和小皇帝的殿內的陰暗,徐長寧不免又歎了一聲。
王良甫見徐長寧出來,笑著上前行禮:“徐小姐,奴婢這就吩咐人給您預備車馬,送您回府去。”
見王良甫對自己的態度越發的恭敬,徐長寧心下明瞭,笑著道:“有勞王大伴。”
“奴婢不敢當。”王良甫笑眯眯地回頭吩咐了內侍,又與徐長寧道,“奴婢還要去服侍聖駕,恕不能送您出去了。”
“王大伴自請去忙便是。”徐長寧笑著應下,便隨著小內侍離開了養心殿。
一路順暢地出了西邊的角門,遠遠就見一輛馬車停靠在城牆根,徐長寧噓了一口氣,剛往前走了兩步,就被兩人攔住了去路。
“徐四小姐?”
徐長寧當即心生戒備,警惕地後退,“你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