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二位是?”門子笑著上前來行禮,態度很是溫和。
孫大夫與靈芝這會子才明確的感受到他們要瞧的是閣老府中的病人。
孫大夫笑著拱手,可氣道:“有勞這位小哥兒了,貴府上的小姐請老朽來府上為病人醫治,”語氣稍頓,想起懷裡的信封,又道,“這是府上小姐讓交給貴婦大夫人的。”
門子忙笑著雙手接過了信封:“您二位立請,小人立即吩咐人去往裡頭通傳。”
“有勞。”
孫大夫與靈芝一同進了徐家,在前廳奉茶。
孟氏這廂得了下人的通傳,詫異地將信封打來,從裡頭抖出一張信紙來,上頭簡明扼要的寫著:“送死人至城北高盛客棧,另將信中附帶字條放入死人懷中。”
孟氏雖然不是很熟悉徐長寧的字跡,卻立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心頭劇震之下,不免將書信緊緊攥在手中。
頓了一瞬,趕緊又將信封仔細檢查一遍,發現裡頭的確有一張摺疊整齊的字條,從背麵透過的字跡,卻發現與信紙上的字跡大約不同。
孟氏知道,外頭一定是發生了事關生死存亡的大事。
否則讓陌生人來傳信絕對是最不安全的傳遞方式,徐長寧若是有辦法,絕對不會冒這樣的險。
猶豫片刻,孟氏到底還是冇有將第二張字條展開,而是匆匆起身,隻帶了一個心腹高嬤嬤,一麵走出清欣園,一麵低聲道:“你親自去選兩個信得過的人來,要快,咱們準備將寧姐兒院裡那個人送出去。”
“是。”高嬤嬤立即點頭,剛要轉身下去辦差,就被孟氏拉住了袖子。
“嬤嬤,切記不要聲張。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是,夫人放心吧。”高嬤嬤認真的保證,“奴婢一定將事情辦妥。”
孟氏頷首,快步先去了徐長寧的陶然園。
纓蘿、君桃和拾杏三個此時正在照顧著昏迷不醒的喬上飛,見孟氏來,三人齊齊行禮:“夫人。”
“嗯,你們辛苦了。”孟氏低頭看一眼喬上飛那白中透著青黃色的臉,搖頭歎息一聲,“你們為這位公子預備一下,咱們在外頭找到了好大夫為他治療,待會兒就有人來接人了。”
君桃、纓蘿和拾杏彼此對視一眼,立即笑著行禮道,“是,夫人,奴婢這就去準備。”
三人手腳麻利的將這兩日喬上飛的衣裳用品等物一併包了起來。
孟氏則趁著三人忙碌時,不著痕跡的將摺疊整齊的字條放進了喬上飛懷裡。
“夫人,李神醫開的藥還用帶上嗎?”君桃問。
孟氏笑道:“這暫且不必了,你們隻管先將藥收好便是了。此番去,這位公子說不得就痊癒了,也就用不上從前的藥了。”
君桃立即應是,將李神醫開的藥用藥方子包著,收了起來。
不過片刻,外頭傳來了高嬤嬤的聲音,有兩名粗壯的婆子進來,一人抱頭,一人拖著腿,將喬上飛連人帶被子的帶了出去。高嬤嬤則親自提著喬上飛的包袱跟了上去。
孟氏站在屋內,看著人被抬出了陶然園,這才故作無事的笑著道:“你們三個這些天都勞累了,從我的月銀裡撥出銀子來,你們每人二兩,也算不白忙這一場。”
君桃、纓蘿和拾杏當即歡喜地眉開眼笑。
纓蘿笑道:“多謝大夫人賞賜,隻是奴婢跟隨在姑娘身邊,著實受姑孃的照拂良多,姑孃的事就是奴婢們的事,著實不敢受夫人的賞賜。”
“是,奴婢不敢受賞。”另兩個也忙行禮。
孟氏笑道:“你們差事辦的好,又忠心,我平日身子不好,也不顧上那許多時,都是你們照看著寧姐兒,我心裡清楚,這銀子不多,隻當賞給你們去買脂粉了。”
說罷,孟氏笑著擺擺手,便閒適的走出陶然園。三婢女在屋內開心著,孟氏卻是將手中的信紙攥緊成一個團,回到清欣園就將那信紙和信封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高嬤嬤快步進屋來:“夫人,人已從側門送出去了。”
孟氏點點頭道:“你去叫人,讓老大媳婦帶著寶哥兒和佑哥兒來我院子裡,咱們府裡說不得接下來要有事,我們娘們聚在一起,也安全一些。另外,送信來的那個臨時雇用的車伕,也好生安排一下。”
“是,夫人。”高嬤嬤認真點頭,麵上依舊十分冷靜,隻是腳步比平時要淩亂許多。
前廳之中,孫大夫和靈芝茶水都吃了兩道,也不見府裡有動靜,倒是端茶地稅的婢女態度極好。
靈芝有些坐不住:“他們府上的夫人是什麼意思?怎得還不出來?”
孫大夫壓低聲音道:“這可是閣老府,是大戶人家,規矩自然多,咱們已經都來了,且等片刻又何妨。”
同一時間的徐府大門外,斜對麵的寂靜巷子中,方纔在普濟堂藥鋪外監視的幾人疑惑的縮回頭,低聲道:
“看來高門大戶裡醃臢事就是多,好不好就弄死個把下人,一卷席子就丟了。”
“快閉嘴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閣老府再落魄,那也是閣老府,弄死個把下人你還管的了?咱們隻做好自己的差事便是了。”
另一人抬起頭看了看日頭,“將軍的吩咐,叫咱等半個時辰再動手,免得叫人懷疑到將軍的身上,現在時辰也差不多了。”
幾人聞言,立即精神抖擻,蹭的起身,取了腰間收起的布巾矇住臉。
為首的漢子道:“記住將軍的話,不得傷了徐家小姐,隻殺那個神醫。”
“是,知道了。”
眾人低聲應下,轉出巷子便衝向徐家,從無人看守的院牆處輕鬆翻牆而入,直往府中搜去。
他們特意避開了人,一時間還真躲開了徐家的下人,路過前廳時,遠遠看見敞開的大門內有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在吃茶,穿著打扮正是在普濟堂門口看見的。
幾人互相使了眼色,立即悄然潛入。
孫大夫和靈芝吃茶等的不耐煩,眼見竟有蒙麪人闖了進來,當即嚇得麵無人色。
不會這樣倒黴吧,來徐家看診一次,竟會遇上匪徒?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我們隻是來看診的,我們可不是徐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