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現在不奪回噬心蠱,一旦吳寬死了,攝政王和顧九征的人來驗屍搜身,一定會發現裝著噬心蠱的小瓶子,那她的未來就更加艱難了!
“你跑哪去了?”
千鈞一髮之際,扶芳迎麵而來,見徐長寧被一個滿臉白的瘋鬼追殺,眉頭擰成疙瘩:“這是怎麼了?”
“快救命!”徐長寧低呼,直接往扶芳的方向跑。
扶芳躲閃不及,差點被目不能視的吳寬撞上,反手一掌就拍在吳寬的心口。
“砰”的一聲悶響,吳寬當場被打翻在地,嘴角有鮮血湧了出來,劇毒加上這一掌,終於要了這位年過古稀的武林高手的性命。
徐長寧長噓一口氣,趕緊去翻他身上,從他懷中翻出了那天她看見的白瓷小瓶,迫不及待的打開瓶塞。
她眼中什麼都冇看見,但是噬心蠱愉快的情緒她感知到了,隨即左耳垂上就多了十分熟悉的存在感。
扶芳滿麵疑惑:“他是何人?”
徐長寧將瓷瓶塞回吳寬懷裡:“他是八猛之一,禦馬監掌印太監吳寬。”
“什麼?!”扶芳麵色钜變,不可置信地看著徐長寧,“你好端端的,殺他做什麼?你要在他身上找尋何物?”
“隻是湊巧,我什麼都冇找到。”
扶芳眼中慌亂難掩,咬牙切齒地瞪著徐長寧,沉聲道:“你要死,便自己去死,何苦帶累我!”
說罷轉身,運足輕功眨眼之間就消失在視線中。
徐長寧起身想走,便聽見似乎有淩亂的腳步聲往此處聚攏,還有人驚呼:“就是這邊!”
徐長寧心跳加速,頭腦卻十分冷靜,她又不會輕功,逃是逃不掉的,何況她的手上和衣袖上還沾染了少量的石灰粉。
靈機一動,徐長寧立即蹲在吳寬身邊,驚恐地推著他:“吳公公,您怎麼了?您快醒醒啊!”
顧九征帶著一眾人快步趕來時,正看到纖細柔弱的女孩蹲坐在滿臉白灰的吳寬身邊,哭得梨花帶雨,小臉煞白的柔弱模樣。
心中疑惑頓生,顧九征大步上前,提著徐長寧的領口將人扥了起來:“你怎會在此處?”
“我,我路過此處,忽然就看見吳公公從那個房間衝出來,滿臉都白的,像鬼一樣,忽然就有個黑衣人跳出來,拍了他的胸口這一巴掌,那個人打完了就逃了,我一橋,吳公公已經……”
徐長寧淚流滿麵,哭得直打嗝,長睫毛被淚水粘在了一塊,模樣可憐兮兮,像個受驚嚇的孩子。
可顧九征卻一點都不信。
此處動靜太大,驚動了不少來山莊遊玩之人,攝政王顧天麟也得了訊息,帶著身邊之人趕了過來。
聽說攝政王道了,人群摩西分海一般向兩邊退開,方纔還議論紛紛的眾人,此時都徹底安靜下來,還有人怕攤上事,已悄然退開了。
顧天麟垂眸,看了一眼死狀瘮人的吳寬,隨意一擺手。
他身邊親信立即上前檢查,探過吳寬頸部動脈,又仔細檢查他臉上的石灰粉,隨後將他衣領扯開,扒開雪白的中衣。
老年乾癟的胸口上,印著一個清晰的掌印,且胸骨都被打的凹陷進去了。
“回王爺,吳總管是被人一掌斃命的。”
攝政王眼神冰冷,嘴角卻掛著一個玩味的笑:“哦?被一掌斃命的?本王倒是不知道,吳寬那樣的高手,能有何人有這樣的本事,能將他一掌拍死。”
“許是有人偷襲,先撒了石灰粉,眯了眼吳總管的眼。”侍衛分析。
攝政王走到徐長寧麵前,顧九征便鬆開了領著她後領口的手,退在一旁。
“方纔第一個在此處的人,是你?”
“回攝政王,是小女子。”徐長寧似被攝政王的威壓震懾,纖細的肩膀縮著, 身上不住發抖,聲音都在打顫。
攝政王看了看徐長寧的小手,又問:“你怎會在此處?方纔看到什麼了,都說來聽聽。”
雖是閒適的語氣,徐長寧卻知道,攝政王這樣的人是瞪眼就要人命的,想過關,全說假話必定不行。
徐長寧哆哆嗦嗦地道:“小女子今日,應邀前來,中途到這邊的淨房更衣,繞出假山石後,就發現方向走錯了。但山莊裡的景色太美,想著便是走錯了也不打緊,就在這附近看看景兒,誰知道在這裡逛著呢,那個房門忽然就碰的一下被人推開了。”
白皙的小手指著方纔吳寬的包廂:“吳公公當時披頭散髮,滿臉都是白的,張開手衝出來,像個鬼一樣,我嚇得不輕,還不等反應,就有個蒙麵的黑衣人從那邊跳出來。”
指著一旁的屋頂,“那個人也不說話,當麵就拍了吳公公一掌,回頭就跑了,我在宮中時,與吳公公有一麵之緣,心裡雖害怕,就趕緊去看,這時顧二公子就帶著人趕來了。”
徐長寧說了大部分的真話,加上她那被嚇得不輕的小模樣看得人著實心軟,且已經驗過,吳寬是被人一掌斃命的,徐長寧是個柔弱嬌小的女子,一看就知不會武功,就連手都比那巴掌印小了兩圈。
攝政王想到此處,基本可以斷定徐長寧不是凶手了。
但即便如此,攝政王還是上前一步,在眾人的視線之下一把抓起徐長寧的手,指頭捏著她的脈門。
徐長寧驚得瞪圓了眼,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就似被野狼盯上的小白兔。
確定她果真不會武功,攝政王放開手:“看來你所言不假,你手無縛雞之力,而凶手卻是個內家功夫的高手。”
徐長寧揉著被捏紅了的手腕退後兩步,暗暗鬆了一口氣,心下對扶芳卻越發警惕了。
從前,是她低估了扶芳的能力。也高估了扶芳的忠誠。
一個武藝高強,名刀明搶她無法壓製,且對她還不忠誠的同伴,往後必定成為她的隱患。
扶芳,不能留。
攝政王回頭吩咐眾人都散去,麵沉似水的吩咐身邊之人:“嚴查刺客,吳寬乃是本王左膀右臂,敢動他便是在與本王過不去!”
“是!”侍衛們齊聲應下,有人去抬走吳寬的屍首,有人則下去做進一步安排。
攝政王雖不懷疑了,可顧九征眼中的疑惑卻更深了。
“徐四小姐,你過來,我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