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
這日,風湧雲起。
厲少謙叛變之日到來。
這天,整個村落戶戶閉門,生怕戰爭的硝煙禍及無辜。
而顧柔站在鏡子前。
她的臉被塗得很黑,黑到看不清五官。
身上穿著粗布衣裳,走出去就如同一個尋常農婦一般。
顧柔輕聲輕腳出了門,隨後將門小心掩上。
她沿著村落的小路一直走著,直到走到了南國邊界的關卡。
隻要經過這道關卡,她就可以離開南國了。
顧柔心一下又一下重重跳著。
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而也許是今天是厲少謙叛變之日已經傳遍了,所以出南國的人很多,似乎都不想被戰火牽連。
而邊界有持槍的士兵在把守。
每一個出邊界的人,士兵都會看證件,然後放行。
而顧柔就混在這群出邊界的人中。
當輪到她時,她將身份證遞了過去。
身份證,自然是假的。
士兵看了一眼身份證,又看了一眼顧柔,隨後揮揮手:“走吧。”
顧柔高高懸掛的人終於落了下來。
這一刻,她眼眶幾乎都要紅了。
這一年多來,她忍辱負重,等得就是這一刻!
逃離南國!
逃離厲少謙!
就在顧柔要走出時,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道男聲:“慢著。”
這男聲,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帶著幾分譏諷,又帶著幾分冷意。
顧柔渾身一僵。
她聽出了。
這噩夢一般的聲音!
不是厲少謙還是誰!
下一秒顧柔幾乎控製不住拔腿就要跑。
然而她還是硬生生給停住了。
她知道,若不跑,還有一線生機。
若跑了,生機全無。
她不可能跑得過厲少謙,隻會更惹來懷疑。
顧柔站在原地,全身僵硬。
而這時,一輛軍車開到了顧柔的麵前。
車門開啟,一雙大長腿穩穩落了地。
來人一身軍裝,腳踩軍靴,不是南國大校,厲少謙又是誰!
驕陽刺眼。
厲少謙下來時,有部下手執黑傘,替厲少謙擋住了這驕陽。
而厲少謙站在傘下,顧柔站在驕陽之下。
光與暗,形成了兩條明顯的交界線。
顧柔眼中閃過了一道恍惚。
她隻覺得厲少謙站著的地方,很黑。
仿若地獄一般黑暗。
“這是誰?”厲少謙忽然開了口,他的唇角勾起了譏諷的弧度。
顧柔冇有說話。
她隻能夠控製自己,讓自己不要在厲少謙麵前顫抖。
控製自己那因為本能而產生的恐懼。
對,是恐懼。
被厲少謙帶回南國這些日子,她受儘了各種折磨。
常人無法想象的折磨。
她對厲少謙,是恐懼,深入骨髓的恐懼!
“抬起頭了。”厲少謙散漫的聲音又在顧柔的耳邊響起。
顧柔冇有動作。
她的頭仿若有千斤重。
而就在這時,厲少謙伸出了手。
男人的手很好看。
十指修長,骨節分明。
他的手抬起了顧柔的下巴。
這一刻,顧柔的眼底閃過了一道極致恐慌。
卻在雙眸麵對厲少謙時,又趨於平靜。
她終究不是普通女人。
曾經帶著汝汝逃離夜梟的追蹤,顧柔的心智和果敢絕非一般女人能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