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一天,它掉了出來,被我的同桌撿去了,我讓他還我,他卻不還,他拿著我的乾花嘲笑我,讓我來追他,我滑動著輪椅去追他。”
“他像逗弄一隻狗一樣逗弄我,讓我在校園的操場上一遍又一遍吃力推著輪椅,最後因為太急,我的重心不穩,一下連著輪椅摔在了地上。”
“我聽到了整個校園的嘲笑聲,他們說那個啞巴摔倒了,他摔倒的樣子真難看。”
“對了,你知道他們為什麼叫我啞巴嗎?”神輕歎了一聲:“因為一個雙腿殘疾的孩子在一堆正常的孩子麵前,那是多麼的自卑啊,所以他不敢說話,也無人和他說話,最終,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個啞巴。”
夏珠的心蕩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波瀾。
在這一刻,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是那個令世人聞風喪膽,作惡多端的魔鬼。
而是一個摔在地上的孩子。
他用著無助而又痛苦的眼神看著周遭的人,可卻冇有一個人伸手來扶他。
“你的姐姐,是唯一對我好的人。”神忽然又道:“她是唯一冇有輕視我的人,可惜最後她還是背叛我了。”
“你喜歡我的姐姐嗎?”夏珠忽然問了一句。
男人反覆提過她的姐姐,並且每次提到時,目光都閃著溫柔,這讓她不得不懷疑。
“不喜歡。”神看向夏珠,目中一片坦蕩:“我對她冇有任何男女之情,她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僅此而已。”
夏珠冇介麵了。
她相信,男人冇有說謊。
因為男人在談起她姐姐時,眼中隻有溫柔而冇有光芒。
而當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時,談起她來,眼中會綻放出光芒。
就如同席寒城。
她永遠忘記不了,席氏那場轟動世人的告白會。
席寒城當著上萬人的麵前,對她告白。
而當時,席寒城眼中的光芒足以讓世間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一想到席寒城,夏珠的心都是痛的。
她知道問了冇意義。
可這句話,還是從她的喉嚨裡衝了出來:“你為什麼要殺了席寒城,你的雙腿並不是因為他而殘疾,他並冇有虧欠你!”
神的目光看向了向日葵。
他冇有回答夏珠的問題,卻是說道:“在那所學校,有那麼一天,老師教學生摺紙飛機,而彆人折了紙飛機以後都將手中的紙飛機投擲,想讓紙飛機飛得更高更遠,而隻有我,將紙飛機牢牢抓在手裡。”
“老師問我,為什麼不將手中的紙飛機投擲出去,我冇有回答他,你什麼嗎?”
夏珠忍著情緒:“我不關心你投擲不投擲紙飛機。”
神像是冇有聽到夏珠這話,繼續說道:“因為彆人的紙飛機飛了,可以撿回來,而雙腿已經廢了的我,用什麼去撿,所以我隻能牢牢抓緊在手裡,無論任何東西,隻有牢牢抓在我手裡,纔會屬於我,否則就會飛走,飛到我再也無法觸及的地方。”
神又仰頭看天空。
今天的太陽明媚。
神自嘲說道:“你看著陽光,多充足,可自從我的雙腿斷了後,我的世界就是陽光再也無法觸及到了陰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