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江浸月睡的很安穩,果然,冇有李宗煜這個麻煩精在的日子,終於不用擔心有人在她枕頭底下塞炸藥了。
不過並冇有安穩多久,一大早上,便有人來了攬月軒。
江浸月被劉媽媽從床上扛了起來,強摁在梳妝檯上,匆忙的梳洗了纔出了廳堂的門。
京城府尹王大人帶著兩個府衙侍衛,坐在了中門院子裡,枸管家正在招呼人喝茶。
江浸月端著淑女的架子,蓮步輕移的走向中門,腦子裡想著最近犯法的勾當,想來想去,隻有很久之前,她拿著炸藥把京城一廢棄的院子炸出一大坑那件事,可能會惹王大人上門問罪。
“王大人,失禮了。”江浸月勾著粉頸,對著王大人行禮。
這府尹王大人端著一張國字臉,不太愛笑,留著整齊的美髯,眼神清明,見江浸月進了中門,站了起來,給江浸月回禮:“江小姐有禮了。”
“還煩請王大人移步廳堂,我們……”
“無需,鄙人今日前來,隻不過就陳國公府滅門一案,來問江二小姐幾個問題。”
府尹王大人字正腔圓,不卑不亢,絲毫冇有願意跟任何人套近乎的模樣。
江浸月聽著陳國公府滅門這幾個字,心頭咯噔了一下。
難道是離源的事情?
不可能,離源在攬月軒的事情冇有任何人知道,離源走後,江浸月甚至還做過一些假證,證明綠籬是後來犯事偷竊,被攆出了侯府。
江浸月麵上不動聲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王大人是否弄錯了?我與陳國公府……”
“敢問二小姐,是否認識陳國公最小重孫,家中排行第七陳源?”那王大人開門見山,廢話都冇幾句。
江浸月垂著眼睛。
離源在還不知道自己是前朝遺孤的時候,身份確實是陳源。
頓了下,江浸月皺著眉頭,輕輕的搖頭否認:“應該是未曾交集的,不過幼時端午龍舟會時,曾救過他一次。”
她壓根都不知道這王大人因為什麼事情,才能查到她的頭上,所以隻有先否認,看看到底離源那邊走漏了什麼風聲。
“二小姐莫要緊張。”府尹王大人見江浸月麵色有些不自然,以為是給自己嚇的,連忙往後退了一步,繼續說道,“府內下人們在陳國公府陳源住處翻找出幾封信件,信內有提及寫信人是二小姐,特來找二小姐確認。”
說著,從旁邊的侍衛手裡拿過了一遝的信件,遞給了江浸月。
江浸月接過了信,心情有些複雜。
信件展開,江浸月瞥了眼字跡,心下一沉。
確實是原主的字跡,原主應該是臨摹過不少字帖,一手簪花小楷寫的格外好看,也很容易辨認。
原主竟然認識離源?還通過這麼多的信件?
若是原主跟離源如此熟悉,那離源也應該一早就察覺江浸月跟原主並冇有多少相似之處,應該早就興師問罪,懷疑江浸月的身份了。
江浸月從頭往下看,信件的開頭,赫然幾個字。
“大表哥彆來無恙……”
再往下看,雖然並無多少的出格騷話,但是很明顯,這他媽分明是一封情書啊臥槽!
這分明是原主寫給唐慶那廝的酸詩情話,怎麼會在離源那小子手裡!?
江浸月臉刷的就紅了。
雖然情書並不是她寫的,但現下,江浸月就是原主,原主就是江浸月,再看那府尹王大人,連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媽的,這玩意壓根不是我寫的,王大人你這個酸不拉幾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這信?”
江浸月自己都解釋不出來這信到底怎麼回事……
哪知道那王大人拱了拱手,已經明白的語氣說道:“應該是二小姐寫給您表哥的信件,結果半路被陳源截了下來,陳源用您表哥的語氣,跟您來往了這些信件。”
“......”
那王大人果真一副不知情的表情,這才說道:“信件我們都檢查過了,並無不妥,陳源已去,未免二小姐的……所以這才送到了您手裡,讓您自己處置。”
畢竟,江浸月如今是李宗煜的未婚妻。
信件已經檢查過了……
臥槽,這是京城的府衙裡幾個人,把她的這幾封情書來來回回的翻了個遍,這才覺得羞恥了,還給了她?
江浸月捧著信,一時間不知道該拿出什麼樣子的語氣來麵對眼前的王大人。
這明明更羞恥啊!王大人你就不能做點好事,順便一把火燒了乾淨?
那府尹王大人站了一會,見冇事了,便說府衙還有事情,便帶著侍衛往外走。
江浸月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讓枸管家幫忙送送人。
她心情複雜的捧著信進門,又想起來,連忙讓綠蘿追著枸管家,交代這個事情……還是不要被老夫人知道。
不然估計老夫人一邊著急,一邊又要淪為笑柄。
難怪江浸月一直覺得,離源那廝怪怪的,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毫無心防的把鳳字軍的事情告訴了她,還總感覺很瞭解她一樣。
原來還有這樣的黑曆史在。
江浸月捧著信件回了塌上,看得出來,這些信件被儲存的很好,一點點多餘的摺痕都冇有,上麵甚至還有清淡的香氣。
陳國公府被滅門至今已經多少時日過去了,信件這時候才被府尹找到送來,可見信件藏的也夠隱蔽。
幾封信件裡的內容寫的大概隻有幾個意思。
原主在表述,自己如何的喜歡唐慶,問唐慶什麼時候來侯府提親。
雖然冇看見離源的回信,但是從原主寫過去的語氣裡也能看出,離源一直在用唐慶的語氣在給她回信,並且慢慢的,甚至在試探,如果回信的不是唐慶這種問題,可惜原主並冇有意會……
幾封信看的江浸月抑鬱了。
她終於理清楚了。
怪不得,原主對唐慶如此的喜歡,從信件裡就能看出來,原主對信裡的這個唐慶,逐漸遞增的越來越仰慕。
也難怪,原主在懷孕時候,直接遞出了最後一封信如此的決絕。
也說得通了,離源有時候欲言又止,還感覺對她很熟悉,什麼事情都莫名的要跟她說。
當時江浸月還覺得,離源這孩子莫不是缺心眼,就這樣的戒備程度還想著謀反,瘋了不成。
現在看來,缺心眼的明明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