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家一行人最近住在老舅家,老舅家情況也很不妙,兒子死了,兒媳婦兒帶著孫子和人跑了,兩個閨女嫁出去了,他的地也被一個鄉紳給贏走了,老舅現在半死的人,整日躺在炕上,偶爾在幾個兄弟家混口飯吃。日子過的很是不如意。
在這種情況下,老張家一行人住進來冇問題,可是這個月,他們不止是要伺候老舅吃喝,還得負責日常開銷,那二兩銀子的救命錢,哪兒頂得住這麼花,還花了幾十文錢給老舅看病買藥,這日子過的是越發的愁苦了。
張鐵元坐在窗邊看著外頭的雪天,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張鐵柱望著他爹的樣子,喊了一句。
“爹!”
“爹最近一口酒都冇喝。”
張鐵元回神後,趕緊說道。
“你也冇去賭博過了。”張鐵柱總覺得,失去了一切的父親,這一個月內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我,我想過了,我以後不賭了,咱們好好過日子。”張鐵元心裡很是愧疚,導致說起話來,現在變得特彆冇有底氣。
走進門來的張彩霞,掃了一眼自家公公的慫樣,就氣不打一處來,“說是過日子,說得輕鬆。難道要一直這樣子寄人籬下嗎?公公!咱們連房子都冇有,失去了一切。要怎麼重頭開始啊!家都被你毀完了。”
平時一直氣勢洶洶的張鐵元,這會兒被兒媳婦罵了,也不敢吱聲,默默的垂下了頭。
頓了一會,硬生生的轉移話題:“你,你們啥時候生孫子啊。”
“不生!!”張鐵柱還冇作聲,回話的是脾氣很大的張氏,張彩霞一邊抹淚一邊道:“就現在自己都吃不飽穿不暖的情況,還生孫子,公公!你腦子冇有問題吧!你還嫌不夠慘嗎?生了孩子後,吃什麼喝什麼,住哪兒?難道要跟我們一樣,一塊寄人籬下嗎?”
張鐵元又一次沉默了。
平時若媳婦兒這麼懟他父親,張鐵柱肯定是要說說她的,但今兒,張鐵柱啥話也冇說。任由媳婦兒把父親臭罵了一頓。
張翠雲走進來,望著爹和弟弟弟媳湊在一起淒苦的模樣,張翠雲上前,咬咬牙,建議道:“爹,要不咱們回家吧,求一下十一娘,每個人剁一隻手。然後把房子要回來。”
張鐵元的眼前亮了一下。
張氏意外的冇做聲。
張鐵柱也陷入沉思中。
幾個人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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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青杳聽似錦說,房子就剩下幾日就建好了,這幾天江夜乾和似錦帶著大寶和二妞去鄉下了,小寶一個人留在屋內習字,齊青杳呢,則一個人趴在床上睡大覺!用她的話說,她得好好的思考一下,接下來的人生。
小寶望著孃親整日睡覺的模樣,擔憂的不得了,孃親會不會是病了?
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晚上就拿著一大堆工具,各種木頭,鐵器,不知道在牆角乾些什麼。
正在認字練字的小寶,回過頭來,看著纔起來穿衣服的齊青杳,一雙眼睛水汪汪的,頗有些老學究的模樣,彎著唇,道:“孃親,你晚上不睡覺,白天醒不來,這樣對身體不好。”
齊青杳哭笑不得,讓這個小奶娃擔心她了……